指導朗讀人物對話的藝術
有些課文,我默讀時雖然也能使眼睛濕潤,但感受的程度遠不能和朗讀相比,朗讀常常淚流滿面。我看《夜幕下的哈爾濱》,遠不及聽王剛朗讀這部長篇小說感受真切、受到的震撼大。因為王剛把這部書讀活了,因為——正如徐世英先生所說——朗讀如同賦給作品生命,朗讀是融貫、顯現。朗讀既能意會生情,又能表意傳情。呂叔湘先生曾介紹過20世紀20年代北京大學一位美國女教師克拉克夫人教莎士比亞戲劇課的例子,上課她和學生一起念,她念一段,學生也念一段,念完了,她就問:“有什么不懂嗎?”所有需要解釋的地方解釋完了,她又問:“你們覺得這一段寫得好不好?”學生說:“看不出。”她就說:“再念一遍,再念一遍。”她又和大家一起念。念完了,她又問:“全懂了嗎?”可學生的反映不那么活躍。她又說:“再念一遍,再念一遍。”于是又念了。就這么念來念去,大家就覺得這個戲寫得不錯,是寫得很好啊!好了,就下課了。
呂先生說的“念”,就是朗讀。從呂先生的介紹中,我們可以看出,早在幾十年前,外國老師就十分強調朗讀了,強調自主學習、自我體驗了。當大家念得覺得“這個戲寫得不錯”時,實際上就是把戲中的人物讀活了。
朗讀是一門藝術,指導朗讀也是一門藝術,這是一篇大文章。這里只說說我是怎樣指導學生朗讀人物對話的。言為心聲。人物語言是人物思想、品德、性格、情感等方面的外在反映,或者說“物化”。離開朗讀的中介,兒童往往很難理解課文、理解課文中的人物,當然更談不上讓人物活起來。
怎樣指導學生讀好人物對話呢?
讀出人物的輪廓 所謂“讀出輪廓”是指開始要把課文通讀幾遍,對課文內容和文中人物有個大體的了解,知道每個人怎么樣。離開了具體事件、具體語境,人物語言就成了死的了。因為語文教學不只是以理解內容為目的,所以這個環節我講究的是一個“實”字,即,要求人人把課文讀順。我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強化初讀”。第斯多惠說:“教學藝術的本質不在于傳授的本領,而在于激勵、喚醒和鼓舞。”初讀階段,學生最需要的是激勵和耐心。學生讀不好,我從不給顏色看。我常說的一句話是:“讀不好是正常的,讀得好是超常。”我曾教過一個姓亓的女孩子,她膽子很小,又特別的靦腆,站起來讀書聲音小不說,還有些發顫。一次,我對她說:“站起來,人人都會有些緊張。請你坐下讀吧。”從此,不僅是她,凡是膽子小的學生我都允許他坐著讀。過了不惑之年,尤其過了知天命之年,對學生的理解就更多了些,更深刻了些。至于有關朗讀的方法、朗讀的知識,當然也講一些,如“掃視”——一下子看幾個字,如語氣的連貫,抑揚頓挫,語法重音,邏輯重音,標點的停頓,還有節奏等等。但比知識更重要的是練習,是讓每個學生讀出自信來。有了自信,知識才能更充分地發揮作用。樂意讀了,練習得多了,好多東西,學生會自悟的,熟能生巧就是這個意思。任何理論都是實踐的總結,而不是產生在實踐之前。當然理論反過來對實踐有指導意義,所以必要的理論知識還是應該講的。
讀出人物輪廓是讀好對話的第一步,這是基礎。
要讀出人物的思想感情 剛才說了,言為心聲。所謂讀出人物的思想感情,就是通過朗讀,把人物語言中蘊含的思想感情讀出來。
方法之一,提醒學生注意提示語和對話中的標點符號,從中體會人物的處境和思想感情。例如指導學生讀《珍貴的教科書》中指導員說的最后一句話:“你們要……好好學習……將來……”我提醒學生注意提示語。一注意,一想,學生就讀得低沉無力了。但省略號卻被忽略了。學生明白了這里的省略號是因為指導員身受重傷,說話上氣不接下氣時,再讀,聲音就既弱又斷斷續續了。我經常提醒學生讀書要讀標點符號,因為它們也有表情達意的功能。
《在仙臺》一課,選自魯迅寫的《藤野先生》。文中寫藤野檢查魯迅的聽課筆記一事時,有下面幾句對話:
“我的講義你能抄下來嗎?”
“可以抄下來。”
“拿來我看!”
學生一看藤野先生說的“拿來我看”一句話后面是個嘆號,往往讀得很嚴厲。我便笑著說:“如果藤野先生像你這樣說話,魯迅就不會尊敬他了。語氣是堅定的,不給不行,這一點你們體會得不錯。但表情呢——”學生明白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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