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武俠
中國是尚俠的國度。俠者,夾人也。俠者需力需膽需識還需要義。力是尚俠者的外在表現,膽與識則是尚俠者的內在支撐,而義則是尚俠者的根本。中國的歷史文化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俠義之仕,使俠義精神薪火相傳。
可是在我們今天的現實生活中已看不到行俠仗義之仕了,我們只能從各種話本小說,以及當今熱播的影視劇中去欣賞去為之喝彩了。那么,為什么在我國古代盛行俠仕,而在近現代那些豪俠義士卻銷聲匿跡了呢?而今,俠仕消失了的時候,我們卻那么渴望看到俠仕的形象?
我國古代基本上是處于封建專制統治,皇權的鞏固是建立在力士和冷兵器的基礎之上的。歷朝歷代的政權更迭以及內部的權力之爭,莫不與武力相關,莫不借重那些行俠仗義之仕。你只要打開歷史就會發現中國的歷史其實就是一部正義與邪惡較量的歷史。那種行俠仗義一直為社會所稱道,而成為正義的化身。國勢衰微亂世之際,匡扶正義就只能靠俠義之舉了。十三棍僧救唐王是俠義之舉吧,魯提轄拳打鎮關西,是俠肝義膽吧,民間那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莫不是豪俠義士的行為呢?社會需要正義開道,而弱民需要俠義扶持,面對強勢的黑惡勢力,社會呼喚俠義行為,社會需要俠義對抗黑惡勢力。俠義精神一直是作為中華民族的美德而倍加推崇的。
可是到了近現代,俠義精神卻走向了衰微。這當然是歷史進步的表現。俠義精神讓步于民主精神。冷兵器讓步于槍炮等熱兵器。來去無蹤的豪俠義士讓步于滿大街晃動的警察。可是,人們對警察并不感興趣,如果不是為了求救,誰還想多看警察一眼呢?而俠仕就不同了,人們不僅想看到俠仕的義舉,更欣賞俠仕的那疾惡如仇的義膽與情懷,人們還想探秘俠仕的神秘行蹤。俠仕的義舉不是一個義字所能概括的了的,那里面包涵了很多藝術化的東西。因此,俠仕形象就由社會角色轉變成藝術符號。社會角色是冷的硬的線條型的,而俠仕形象卻是熱的軟的復合型的,因而是屬于藝術性的。這也是藝術家看好俠仕形象的原因。
現在我們看到的俠仕形象多是藝術化的形象,他們活躍在小說影視作品中,活躍在人們饑渴的眼睛和無聊的笑談中。現代人的生活表面煊赫而實質空虛凄清,精神散漫而漂浮無所以依歸。作為藝術化的俠仕形象恰好可以用來滿足現代人的空虛要求。這樣一大批文藝工作者就把藝術的觸覺伸向俠仕的世界,構造出種種活生生的藝術形象來。最早的當然要數民間的鼓書藝人,他們口口相傳,用生動的口頭話語創造出了栩栩如生的俠仕形象,一些文人墨客用文字繼續創作,使俠仕形象進入到符號化的世界,而現在影視傳媒更是使豪俠義士滿天飛。
有人說武俠是成年人的童話,此話也許有一定道理。成年人的生活工作緊張忙碌,滿腦子裝的是柴米油鹽以及生活工作上的是是非非。長此以往,心情就會疲憊不堪,心里面就象塞滿了石頭,有一種硬綁綁的感覺。童話是想象的王國。武俠以其超常的藝術想象空間為成年人準備了豐盛的精神晚餐。在武俠的王國里,有幾個專事武俠制作的大師,比如金大俠金庸先生梁大俠梁栩生先生古大俠古龍先生。金大俠的俠氣渾厚蒼桑,其俠氣不是那種剛強銳利的那種而是柔韌綿軟。金是一儒俠矣。金大俠筆下的人物多為歷史中人,他們總要與某段歷史扯上瓜葛,纏纏綿綿恩恩怨怨的,他們或因朝政紛爭,或因民族矛盾,或因家族恩怨,或因武林宗派之爭而鬧得故事迭起。比如金大俠的《天龍八部》、《射雕英雄傳》、《鹿鼎是武俠人物置于歷史氛圍中,歷史就象一個巨大的舞臺一幅沒邊沒際的背景,武俠人物才有了廣闊的活動空間。金大俠手下的人物縱橫馳騁一會兒大漠邊關,一會兒江南花柳巷,一會兒異域村寨,豪俠義士總是居無定所,來無影去無蹤 ,把個世界玩得嘀溜轉,再加上那一身仗義的功夫,直看得現代人的眼珠子掉下地來。人們對武俠影視青睞有加,茶余飯后總想擰著武俠看,而一看呢老老少少都五迷三道的,除了喝彩還是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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