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散文

　　我們學校的辦公制度規定第四節課可以不辦公，因為都有家，家里大人小孩回家了要吃飯，不辦公就好提前回家做飯。今天上午第四節課，我收拾完書本正準備回家，突然接到班主任郭老師的電話。郭老師說臨時有事，趕不來上課了，要我去幫忙代節課。說實話，我最怕像這樣突然襲擊的代課，一點準備都沒有，進了教室都不知干什么好。但是沒有辦法，郭老師確實有事，這幾天他家做房子，忙得轱轆轆轉，也夠難為他的，家里的房子要管，班上的學生其實管得也夠多的，一天三到崗的班級工作很少落下，從來沒有要我代過，這時的正課時間，我想他如果不是實在不能來是絕對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鈴聲響了，容不得我猶豫，只能痛快地答應。于是又重新拿起教本，走向教室。進了教室，孩子們看見又是我便是一愣！因為一上午四節課，我在第一二節課時已經上了兩節課，中間只隔了一節，怎么會再來上語文課呢？我不待孩子們開口，便自我解嘲說：“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我幫你們說。”本來孩子們那失望的表情已經在臉上寫得清清白白了，何必還用說？再說我也不是那么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何必還要他們把心中的那種厭煩感說出來？

　　是啊，我們也曾做過學生，對同一個老師唱一上午的獨角戲的體會難道還不夠深刻？記得我讀小學的時候，學校的老師特別少，少到幾個年級只有兩個老師。當然學生也少，少了就辦復式班，幾個年級坐一個教室。一個老師在一節課里要教幾個年級的學生。有時候，如果有哪一個老師家里有事，比如家里的農田要耕整，或家里有紅白喜事請客，就得另一個老師為我們上一整天的課。對這一個老師的課我們心中的那種厭煩感至今還記憶在心。

　　我自認為我不是一個被學生所討厭的老師，我每一節課都用心去教，課堂上的每一句話我在事先都要斟酌，對課堂教學的內容能否被孩子們所接受我都會認真地思考，甚至孩子們喜歡我用哪一種方式、哪一種語氣我都得精心地設計。所以我對孩子們并不討厭我有足夠的信心。但是，不管我多用心地去教他們，他們總是不會喜歡同一個人整天在他們耳邊聒躁！喜新厭舊應該是每一個人的本能。

　　孩子們那蔫了的精神頓時被我這句話提了起來，于是都豎起了耳朵問我：“老師，你說我們想說什么啊？”我說：“你們就想說，老師，怎么又是你啊，不是已經上了兩節語文課了嗎，還搶別的老師的課啊。我說的對嗎？”一向心直口快的杜賽洋說：“是的，是的，我們一天上兩節語文課足夠了，再上可就有點累了。”這時嘴巴乖巧的陳雅茜說道：“誰說的啊，老師，你說錯了，我們就喜歡您給我們上課。”她的話引來了小聲的攻擊，盡管聲音很小，但還是可以聽見：“馬屁精！”教室里一陣哄笑。我也笑，但我得替陳雅茜解解圍，要不然她還真成了同學們眼中的馬屁精了。待同學們笑聲止了，我說：“看來，同學們還真是討厭我呀？本來呢，這節課不是我要來，而是郭老師臨時有事，趕不來了。我一想，我剛才上課的時候還有一個故事沒有和大家講，于是我就主動要求來上這節課了，現在既然大家不歡迎我，我還是走了算了，去跟學校說叫別的老師來上課吧。”說完做出要走出教室樣子，這時馬上就有一大片聲音說：“不討厭，不討厭！老師別生氣，老師別生氣，我們說著玩的，您還是跟我們把那個故事給講了吧。”還有怪罪那個說“馬屁精”的同學的聲音：“就是你，多嘴！”我替陳雅茜已經解了圍，戲可不能演過頭了，再演就不好收場了。于是便把邁到教室門口的腳收了回來，說：“那可是你們說的不討厭我啊，待會可不要怪我臉皮厚了賴著不走。”教室里一片笑聲，董正之急不可耐地說：“別的就不說了，您還是快點跟我們講吧，要不我們先給老師來點掌聲吧。”說完帶頭鼓起掌來，教室里的掌聲頓時響成一片！

　　呵呵，下面的事就好辦了，只要孩子們不討厭我，講個故事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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