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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西方哲學古典理性主義的歷史流變
本文把西方哲學史上迄黑格爾為止前的理性主義稱為古典理性主義。西方古典理性主義在近代和現代遭遇到了非理性主義思潮的嚴重挑戰,以致瀕臨幾乎淪落的命運。雖然在非理性主義思潮肆虐泛濫的狂濤駛過以后,理性主義又在極度萎縮中慢慢復興,但正在復興中的當代西方理性主義的樣態和涵蘊,已經大大異趣于它的古典形態。理性主義從它的古典形態向現代形態的超渡有其必然的歷史因緣,弄清西方古典理性主義的歷史流變,無疑對理解當代西方理性主義的生成和發展有重大的理論意義。
一、西方古典理性主義的源頭——希臘理性
哲學在本質上是理性的事業。當西方哲學史上第一個哲人泰勒士宣布“水是萬物的始基”時,泰勒士就在運用他的理性,“水是萬物的始基”這個判斷無疑地是一個理性判斷。因為在這個判斷中不僅包涵一個抽象的能夠作為哲學范疇的概念——“始基”,而且潛涵著一種認識論基礎和秩序:世界上存在著無數的物體、事物,這些物體和事物的總和構成一個整體世界,這個整體世界是無限多樣的統一,它統一的基礎是水,水是構成一切事物的原因與產生一切事物的本源。“水是萬物的始基”是泰勒士千百次觀察分析個別的具體事物,并對感覺經驗進行了一系列抽象概括的結果。因此這一判斷集中表現了人類思維的統一性、超越性,揭示了事物的普遍性、齊一性。而這也正是人類理性思維的基本特征、哲學的基本特征,正如黑格爾說:“什么地方普遍者被認作無所不包的存在或什么地方存在者在普遍的方式下被把或思想出現時,則哲學便從那里開始。”(《哲學史講演錄》第一卷,第93頁)可以說“水是萬物的始基”這一判斷揚起了希臘理性的第一面旗幟,從此以后相信理性可以洞見和把握世界的本源就成為古希臘早期哲學的純樸信念,哲學拋棄了希臘遠古關于天地生成的非理性的信仰和夢幻似的傳說,沿著追蹤世界本源的理性之路向前發展。</ P>
但是,無論是在泰勒士,還是在泰勒士所屬的伊奧尼亞學派諸先哲那里,他們對萬物始基的探索卻仍然在理性和感性之間徘徊,在他們理性的思辨中仍然回蕩著感性的余響,黑格爾說:“思辨的水是按照精神方式建立起來的,不是作為感覺的實在性而揭示出來的。于是就發生了水究竟是感覺的普遍性還是概念的普遍性的爭執”(《哲學史講演錄》第一卷,第184頁)。這就是說,一方面作為哲學范疇,揭示世界本源性的“始基”——水,應當具有脫離感性的個別事物的普遍性、思辨性,亦即在高度抽象的思維層次上對世界整體的把握,但泰勒士的水“不管怎樣仍具有其確定性或形式”,沒有完全擺脫感性的個別,“在我們的心目中仍浮現著水的觀念”(《同上》第185頁)。于是出現了“水是普遍(無形式的)概念和它的存在的矛盾。”(《同上》第184頁)這一矛盾一直是困惑希臘早期哲學的主題,其間愛菲斯的晦澀哲人赫拉克利特,雖然以他“深奧的思辨”發現了支配事物的“邏各斯”這一理性的規律,但他那“火是事物的始基”的本源論哲思仍然拖著一根光明的感性尾巴。
與此相反,在南意大利的畢達哥達拉斯學派,“他們不從感覺對象中引導出始基”,“他們所提出的始基和原因,是用來引導他們達到一種更高級的實在的”(《古希膜羅馬哲學》第39頁),他們認為數是萬物的始基。這樣,畢達哥拉斯學派在古臘哲學史上就開創了一種不是從感覺經驗上升到普遍的理性概括,而是從某種抽象的概念下降到感性事物思想道路。畢達哥拉斯學派還研究了關于事物對立面的學說,他們認為對立面是事物本身固有的,它們共有十條,最重要的是有限和無限的對立。實質上“有限”與“無限”的對立又是西方哲學史上“理性”和“非理性”對立最初表述。因為按照畢達哥拉斯學派的學說,世界決不是某種無限的不可知的混沌,世界是可知的,它有某種固有的“秩序”、“結構”,而這種秩序和結構又服從數學的規律,也就是說“一切其它事物就其整個本性說都是以數目為范型的”,(《古希臘羅馬哲學》第37頁)數學在古希臘以及近代歐洲都被認為是表現人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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