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虎山行散文

　　平生勇猛怎會輕就范/如今再上虎山/人皆驚呼人皆贊嘆/人謂滿身是膽/何必勸我不要找麻煩/明知我要闖關(guān)/為心所癡為心嚴(yán)惡/難讓猛虎為患/但莫問此去哪時還/分離難說短暫/若日后大家再見面/必回贈一雙虎眼/明知要去此際不平凡/行者笑帶傲慢/頭上朗月明燈一盞/何懼無路往返……

　　這是電視劇《再向虎山行》的主題曲，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聽到的粵語歌。三十年過去了，想想一路走來，自己由一個懵懂少年變成了一個中年漢子，從山山水水的內(nèi)地來到了廣東的沿海城市，把一竅不通的粵語聽說得八九不離十，頗有一番“行者笑帶傲慢，何懼無路往返”的感慨！

　　1985年，我還在讀初中，基本上不懂事。因為不愛聽課，喜歡坐在教室的后面。可能受當(dāng)時梁羽生、金庸等人武俠小說的影響，男同學(xué)們都想當(dāng)老大。有一天，也是上課時間，我和另外兩個同學(xué)又為江湖座次的事爭執(zhí)不下。還是祖宗發(fā)明的辦法好，抓鬮！第一次抓，其中一人因為抓到老三，不服，說要三打兩勝。誰知第二次的結(jié)果和第一次一模一樣，這下三人都沒話好說了。我手氣還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坐上了第二把交椅。下課之后，公布消息，大家紛紛要求加入，于是便有了后面的老四、老五……

　　憑著一份江湖義氣，我們一幫所謂兄弟，更多的把精力放在玩上，其中干得最多就是晚上偷偷外出看電影。我們所在的學(xué)校雖然在鎮(zhèn)上，但也是縣里的重點，出過北大、清華學(xué)生。學(xué)校各方面條件挺好，尤其是圍墻砌得很高，所以想要偷偷摸摸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開始的時候，我們沿著圍墻邊的一棵樹爬出去，可能是爬得太多，在樹上留下了痕跡，后來那棵樹被學(xué)校砍了。但自古英雄出少年（其實這也是當(dāng)時的一部電影名），沒有什么可以阻擋我們“上天入地”的沖動。樹被砍了之后，我們又在圍墻的低洼處找到一個排水口，雖然臟了點，但進進出出還是沒有問題，而且這個地方一直沒有被學(xué)校發(fā)現(xiàn)。

　　暑假的時候，我們幾家人湊錢買了一部黑白小電視，但可看的頻道就是一個，而且只有晚上才有。記得當(dāng)時播放的.就是香港電視劇《再向虎山行》，因為劇名用的是草書，“虎”字一豎的尾巴拖得很長，我們還為到底是“虎”字還是“佛”字爭論了很長時間。因為看電視像看電影，人特別多，只得把電視從家里搬到室外空曠的地方。每當(dāng)夜幕降臨，《再向虎山行》的主題曲響起，吵吵鬧鬧的人們戛然而止，直到電視劇告一段落，大家才悻悻地離去，且邊走邊感嘆：電視還是沒有電影好，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完了！

　　當(dāng)時的電視劇是沒有字幕的，雖然聽不懂《再向虎山行》唱些什么，但其旋律早已深入人心，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人們脫口而出的腔調(diào)。尤其是一些記憶力好、模仿力強的人，還能把其演繹得惟妙惟肖，一時間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偶像，其實他也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除了唱歌，對我們影響最大的還是功夫。看武俠小說的時候，很多東西只能意會，電視劇就不同，有圖有真相，既可看又可學(xué)。回到學(xué)校之后，我們一幫“江湖兄弟”便開始模仿電視劇里的動作操練功夫，早也練晚也練，實實在在下了一番苦功。尤其是新來的體育老師，見我們對功夫如此著迷，便利用業(yè)余時間對我們進行悉心指導(dǎo)。其中我們?nèi)�兄弟中天資最為聰穎的老大，高中畢業(yè)后還因此考上了體育院校并出國留學(xué)，如今仍在高校中從事著體育教學(xué)教研工作。

　　相對而言，以義氣見長的老三，初中畢業(yè)考上了中專，中專畢業(yè)分配在縣城。因為參加工作早，每當(dāng)工資到手，恰逢我們寒暑放假回家，就會叫我們?nèi)コ猿院群纫环�，頗有電視劇中大俠的風(fēng)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對老三特別適合。這么多年了，大家都在改變，唯一不變的就是他。仔細(xì)想想，目前也只有他還是當(dāng)初那副敢吃敢喝、喊打喊殺的德行。

　　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走出大山，來到了廣東湛江，見識了一望無際的南海。時間和空間都是最好的老師，它倆教會了我很多，其中一點就是終于聽懂并唱會了粵語版的《再向虎山行》。每當(dāng)聽到或唱起這首歌，它帶給的不僅是對如煙往事的回憶，更是對如虎歲月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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