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是我一生眷戀散文

　　君子愛山，才子愛水。我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是什么才子，生在大山，長在大山，大山是我一生眷戀。

　　面臨六十，一個甲子，沒出過幾次大山，山外世界，都市的繁華，人海中的闖蕩。我，大都在電視里、在網絡里、也是在夢縈間。有過人生的暢想，也曾夢魘過輝煌，因山石秉性的束縛，還是從平凡中來。

　　歲月流痕，記下的是我站在大山上的吶喊：“我愛家鄉的大山”，隨著對人世的超脫，生活靳絆的解脫，腳后跟兒對著山外，去把更高的山巔登攀。靈魂在大山中洗刷，命運和大山緊相連。

　　秋天到了，收獲山貨的季節到了。兄妹們又約我去家鄉最高的山步云山里去打核桃。說打核桃不如說去撿。可山可望的核桃樹，核桃熟了，都落在樹下，趴在樹叢中一個一個的揀，一會兒就把你的袋子裝滿。兄妹進山就忙個不易若乎，悶頭去干。我呢，夸著相機，專往高地兒、險地兒鉆，到頭來，人家筐滿袋圓，我兩手空空，人家為了照顧我的臉面，一家一筐都往我的袋子填。其實要說收獲，我還是有的，在鏡頭里，比露珠滴翠，比花還鮮艷。不，那些比墨玉還發光，比藍寶石還晶瑩，比玉雕還玲瓏好看，長對兒紅翅膀的是七角楓的種子，像錦燈籠懸掛枝頭的是五星樹種子，遠看一片火紅的是燈臺樹種子，猶如爆炸禮花狀的是刺秋樹種子，擠滿枝條的發光锃亮的黑豆豆是烏眼樹種子。山野里豐碩的秋實，把我的鏡頭塞滿。

　　“下次，二哥還拿相機，咱就不帶他，”妹妹下逐客令啦。時隔兩日的下午，她們又進山，我還是來了。

　　我行我素，還是奔向那遮天蔽日的老林子間。斜坡上，一腳踩空，滑下幾米遠，埋在枯葉中，“咋的啦？兩腿綿軟？”

　　山溝溝土生土長的，環境所致，別說爬山，就是爬樹也從不犯難，合摟粗的大樹爬過，手脖粗的枝條上敢站，躺在兩三丈高的古藤上面品嘗軟棗子甘甜，可是今天？

　　透過林蔭，一絲秋風的涼意，掠干沁在腦門的汗。仰望著空行影移的樹梢間，一隙深邃的藍天，瓦藍瓦藍。我仿佛化為一片葉子，還是爬上了樹尖，樹梢的葉子，不再嫩綠，不再盎然，厚重老成，讓撒下的陽光鑲上金邊。秋風來訪，掀開樹幔，回眸樹下，啊？下面那么暗然，層層腐葉恢卷，滑到的那片地兒，露出黑墨般的粉霽，冥靈中，一片葉子，飄飄搖搖掉在上面。

　　夕陽襲來，萬山紅遍，山野間那么壯觀，彩霞映紅我的臉。充滿涼意的秋風，陣陣吹過，告訴我，綠葉子的后面我也會紅，借助秋霜，染紅萬山，讓畢生輝煌顯現。

　　我雖沒走出大山，山外的世界在我心間，看到眼下滿山殷實而美麗的樹的種子，陶醉的心是那么坦然。作一片葉子也好，為種子輸盡精華，待秋風洗禮，飄然落下，化作巖縫中的一絲細土。那再不是我，隨它去另一物種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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