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孺子牛 感動我們的鄉村教師

    內容提要:我用了12年時間學完自考大專和本科課程，現在，已經是中學高級教師，而且還是國家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二級教練員。

　　1966年，我初中畢業。但是，畢業四五年了，受父親的右派問題影響，始終安排不了工作。

　　后來，父親被派到當時有“小西伯利亞”之稱的長治市北最偏遠落后的西白兔公社。父親為我工作的事情愁病了，當時公社余書記得知后，主動幫助我安排了工作。我到西白兔南村，當了一個民辦小學的臨時代教，每月工資不到10元。一至六年級，幾十個小學生，數學全是我一個人教，還得兼其他課程。

　　我住在農村，深知農民的疾苦，知道缺乏知識的可怕，所以教課十分努力，每道題不僅要讓學生算出來，要學生知道為什么這樣算，而且要求學生背記各種類型的題，就像背誦古詩一樣。教室外表看似一般的平房，里面卻是窯洞，由于常常沒電，學生經常點著煤油燈學習到深夜。

　　我不但教學生學習，而且還和學生一起參加學校的勤工儉學勞動，參加生產隊的夏收和秋收。記得曾到一個孩子家里去家訪，孩子的媽媽特意給我做了一碗白面湯面。那碗湯面，只有稀稀拉拉幾塊很薄很薄的白面片，其余全是野菜。家里的老人看著我，非常歉疚地說：“這已經是咱們這里最好的飯了�！碑敃r，農民一個壯勞力一年也分不上幾十斤麥子。

　　農村教師的生活很苦，我每日三餐玉米餅子吃得最多，沒有蔬菜，就吃咸菜。咸菜都需要省著吃，如果沒了，得等到回家時，從長治城里帶。所以，我深知那樣一碗湯面，包含著學生和家長怎樣的尊敬。

　　恢復高考后的1978年，我曾倉倉促促地從長治市西白兔公社南村學校的那孔窯洞里走了幾十里山路，翻過石圪節煤礦的山梁，趕上公共汽車，到市里趕過一次考。其結果不難想象———落榜。

　　父親母親平反回到了北京，弟弟妹妹先后考上大學，只有我還留在當地。我暗暗勸告自己：千萬不能氣餒。雖然對我來說，考大學的路可能終結，但是對于生活來說，其實一切才是開始。

　　我相信以后還會有機會。弟弟妹妹考上大學能干出個樣兒，我考不上大學，照樣也能干出個樣兒來！我相繼在西白兔公社的中村、北村等地工作了幾年。就這樣，憑著出色的教學能力，當了名副其實的教師。我從西白兔的農村小學，調入長治市郊區中學，后調入省屬重點中學長治市第二中學。

　　我用了12年時間學完自考大專和本科課程，現在，已經是中學高級教師，而且還是國家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二級教練員。

　　30多年來，我教的學生有數十名考上了清華北大等重點大學，有許多同學在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中，獲得金牌、銀牌、銅牌等，并且被名牌重點大學免試錄取。

　　魯迅說，俯首甘為孺子牛。我這大半生教師生涯的確好似孺子牛，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將來還要繼續走下去。

　　今年暑假，我專門回到30多年前教書的南村、中村、北村……看到已經被廢棄的學校的那排教室，感慨萬分。悠悠歲月，匆匆而過，就像我曾教過書的那學校，那校園，那教室，那些孩子們———匆匆從我的記憶里走過……

山西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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