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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個人與大寧一座山
關注鄉村旅游系列報道之十
北京一個人與大寧一座山
——從一個外省人在貧困縣區開發旅游的經歷透視鄉村旅游的瓶頸
二郎山位于大寧縣西南12公里,榆村與曲峨、徐家垛三鄉鎮南邊。主峰樺木山,海拔1626米。山體略呈東西走向,長20公里。屬呂梁山脈南段西翼。二郎山基巖由砂巖、頁巖構成,經久流水侵蝕,形成山高谷深,崖壁陡峭的峰林地貌。不僅雄偉險峻,而且有不少山峰似鳥、似獸、似物。山地林灌茂密,植被覆蓋率在60%以上,多為天然次針闊混交林。原以樺木居多,故又名樺木山。山中植物的季相變化明顯,春季百花綻放;秋季滿山紅葉。林中棲息著30多種野生動物,其中有褐馬雞、原麝等國家保護的珍稀動物。在瓦關嶺村西南山坡上有一巖洞,名曰二郎洞。洞深2.8米,其內雕有如來、文殊、普賢3尊佛相,10尊十殿閻君。佛相每尊約40厘米,13尊羅漢各高30--40厘米。根據碑文記載,該洞為明代所建,清代重修。距二郎洞約20米處,有一石砌窯洞,稱二郎廟,廟內塑像已毀。
12年前,這個一直默默無聞、名不見經傳的二郎山,由于北京知青程煒的介入,逐漸變的聲名遠揚、讓世人津津樂道。時至今日,二郎山的樹多了,山美了,就是附近金圪塔等村的村民也由于程煒的進駐,貧窮的元素也在不斷減少。而二郎山的滿山紅葉紅的炫麗,許多省內外攝影專家和游客都嘖嘖贊嘆道,二郎山的紅葉比北京的香山紅葉要美多了。12年后的今天,程煒和她的二郎山又變成什么樣子了呢?
程煒,是經濟發達文化繁榮的首都北京的一個人,而地處金圪塔村的二郎山,是被國務院列為重點扶持的貧困縣——大寧縣榆村鄉的一個荒涼貧窮的山村。兩者的脈絡是怎樣一種情結呢?一個人能夠改變一座山的命運嗎?
1997年,清華大學畢業的北京女知青程煒,離開優裕的溫暖家庭,只身一人落戶山西一個偏僻的窮山村當農民,這個山村連當地縣里人都不愿意去! 〕虩樤谝粋大寧縣金圪塔村海拔1400米的荒山頂上成立了程煒扶貧開發公司,專心致力于當地扶貧事業。
程煒曾三次下鄉插隊,第一次是上山下鄉。1968年,程煒在臨汾的一個山區勞動,那是個只能用蓖麻油炒菜的窮山村,天天洗臉會被村里人罵不正經。程煒和鄉親們結下深厚的感情。1973年程煒被送到清華大學學習,她答應縣里回來,清華畢業后,她從大隊支書做起,1978年被任命為汾西縣委副書記。為了個人問題,她回到北京。之后18年,她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中學老師,有了一個溫暖的家。但總覺得有什么東西遺落在山西的山區。1997年,在全家的支持下,48歲的她帶著家里的20萬元自愿回到山西扶貧。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歷時3個月,行程2萬里,走遍19個村每一戶人家。1997年她用自己的4萬元儲蓄蓋起金圪塔村幸福小學,先后投資了25萬。程煒投入7萬元,政府投入13萬元,金圪塔村家家通電。
之后,程煒又投入十幾萬元,政府投入十多萬,興建了從大寧到金圪塔村的八米寬的土路。2004年在程煒的攻關下,村里裝上了信號塔,村民打起了手機。1998年她貼補村里每家一百元建成70口旱井。
接下來,她投資四萬八千元包下了7座荒山50畝承包地,8年種了6萬多棵果樹,成為幫助農民脫貧的培養示范基地。
一開始,她覺得扶貧就是免費給農民幫助。
她花了1萬2千元引進10噸高效脫毒馬鈴薯,要求農民免費種下后來年還10噸,因為沒有任何約束,農民僅還了20斤。第二年她自己大面積培養天演速生楊賺了30萬元,因此以每家一千條免費給了農民,花了3萬。結果白給的苗不當回事,農民挖坑種下,卻舍不得澆二擔水,樹苗全死了。接著她又花了4萬多給農民們免費發放了4000棵核桃樹與棗樹。結果核桃活了,棗樹死了。她這回一琢磨:“農民并不傻,知道核桃賣得出去,棗樹賣不動!
可見扶貧不是白給,否則,羊就白給了,扶貧的意義也就喪失了。
第一年,她將澳洲多塞特羊與小尾寒羊雜交后培養出四只羊,第二年30只,第三年100只,試驗成功,然后將100只羊發給農戶養,但不白給。條件是二年后交回兩只羊羔,其余的羊羔與副產品歸農民。這樣農民每年養一頭可獲羊兩三頭,凈利二三千多元。農民與村里簽合同,放養期間如果羊死了,或偷賣,每頭羊賠400元。怎么約束呢?村里把各戶的退耕還林證收上來做押,違規沒證。
現在農民要樹苗,要通過勞動才能獲得;蛘咿r民投1元,程煒投3元供應農民樹苗,或者各家通過修路獲得樹苗。
程煒扶貧公司在扶貧同時,開發二郎山風景旅游區,籌辦中國知青博物館,做到了自負盈虧。私人出資做扶貧,而且親力親為,這在中國是獨一無二的第一人。如今的二郎山,青翠滿山,大寧紅葉在她的開發下,業已絢爛出一片獨特的景致,而周邊十幾個村子在她開發式扶貧的模式下,漸漸行走在了通往致富的道路上。
開發式扶貧是程煒在實踐過程中摸索出來的經驗,也正好符合大寧縣委縣政府“旅游興縣”的發展戰略,可以說程煒的思維和大寧縣委縣政府的思路是不謀而和。應該說,程煒的理想也罷信念也好,在二郎山是會很快實現的。
1997年4月9日,這是金圪塔村村民和程煒都難以忘懷的時刻。在金圪塔村的一個高粱上,春風中飄動著一條鮮紅奪目的橫標,上面寫著“程煒同志金圪塔村開發式扶貧開工典禮”一行醒目的大字。從這一天開始,程煒帶著她自己的20萬元,在金圪塔在二郎山邁出了她追求理想的步伐。
她夜以繼日的調查、訪問、規劃、設計,在市、縣、鄉、村等有關方面的大力配合下,很快勾畫出了金圪塔村開發式扶貧的宏偉藍圖。要把金圪塔村的荒坡荒地,開發成高科技農、林、牧、副的試驗基地。取得經驗后,逐漸推廣,讓農民直接受益。當年就準備開發“猴頭菇”等項目。這叫做科技扶貧。要把二郎山盡快開發成自然風景旅游區,也可說是自然風景扶貧旅游區。把金圪塔村現在的破學校和幾個特困的住房與擺設保留下來,作為城市學生的教育基地。這叫做旅游扶貧。要把金圪塔村居住分散的19個自然村,移民并成3個村,集中解決道路、通電、通水問題,徹底改善他們的居住和生活條件。這叫做遷移扶貧。要在3個村建3所學校,使現在失學的20多名孩子和現在上學的18名孩子,都能受到良好的教育,為長遠培養人才。這叫做教育扶貧。她還要建敬老院,辦農業聯合開發公司等等,就是要使金圪塔村,在3年內率先達到小康標準。以啟示和帶動其它貧困地方的父老鄉親也走上開發式脫貧致富的路子。
然而,許多事,就是好事也并不是一帆風順的,程煒單純的想法在別人看來就成了蹊蹺和納悶的事情。許多年過去了,程煒的記憶仍然難以磨滅: “現在要干一件正事比過去難多了。首先人們不把你往好里想,認為無利不起早,沒色不晚歸。說我北京一個老太太,想升官發財來了。還有人吃慣了貸款,看我帶來20萬元就盯上了。這是私人的錢啊!他們不管。甜言蜜語地:你把錢放到我們這兒,我們給你干…… 這些我都不怕,可是來了半年內沒干成什么事,我往上面送去規劃、報告,一個月、兩個月沒反應。去問,說還沒研究呢。我50歲了,在跟生命搶時間,這里效率低得可怕。我只得成立公司。”
程煒扶貧開發有限公司成立后,正要甩開膀子干,又遇事了。某電視臺某欄目來采訪,鄉里一主要干部當著電視記者攝像機的面問程煒:“來這里干什么?”“我搞扶貧! “你扶貧我們干嗎?”
程煒說,結果電視臺把這一段播了出去,引起很大風波,鄉干部大為不滿。縣里召開全鄉干部會,說我把他們工作全否了。
“村上干部被逼說:程煒來了半年沒干什么,我們老百姓沒得到什么好……我一拍桌子打斷他,你們不通過勞動,一分錢得不到,我這是開發式扶貧。大寧解放50年了沒干好的事,你怎么要求我半年干好? ”
程煒說到這里講了一個不是笑話的笑話,“電視上還有一個鏡頭,記者問一個小姑娘,‘你是哪國人?’‘中國人!氖〉模俊恢馈!目h的?’‘不知道!泥l的?’‘不知道。’‘哪村的?’‘金疙瘩村!谑恰袊鸶泶翊濉闪诵φ劇 ”
無需多言,其中的辛酸已經深深體會到了。對于大寧而言,貧窮二字是多少年的代名詞,縣委縣政府的積極支持在有些人的眼里居然成了一句白話。盡管如此,程煒的堅持仍然在各方人士的支持下取得了聊以自慰的成績,在成立了大寧縣程煒扶貧開發有限公司后,建學校,使失學的兒童全部上了學;修了路,搞了引水上垣;通了電,安上了手機信號塔;在荒山種了近6萬棵樹;公司所在地已被定為“山西省德育基地”、“北京朝陽區青少年德育基地”、“臨汾地區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等,旅游扶貧已初見端倪,知青博物館也在緊張的籌備中。
一個北京人懷著感恩的情結和扶貧的理想,帶著自己可以說全家的積蓄和自己的夢想,12年來落戶在大寧的二郎山上,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艱辛與努力,然而從一開始就多方籌措修建的一條7公里土路卻至今仍然是未知數。
資料顯示,二郎山旅游景區的建設從1998年就開始了,但是一直困擾景區發展的是7公里土路。1997年5月1日,張國燕書記來到大寧看望程煒,并且說有什么需要地委辦的事,當時金圪塔村程煒的駐地是一片荒涼的荒山,沒有電、沒有水、沒有路、更沒有電話。程煒就跟張書記說能不能支持一下撥一點資金把路修一下。張書記非常爽快的說:“沒問題,我會盡快的安排!
1998年春天,當時的交通局局長高原生就帶著局里的技術人員,親自住在程煒的公司,協調著測量、設計、施工,僅用了幾個月,就修成了一條長7公里、寬6至8米的土路。
寬敞的土路,首先讓人振奮,結束了金圪塔村道路不通的歷史,然而畢竟是土路,1999年7月,一場暴雨,把道路沖成了1米多深的多條大水壕,腰子(兩山之間用土墊起來的路當地叫腰子)上沖了兩個十幾米深的大坑,路面只有1米多寬,連平車都不敢過了。程煒無奈,只好雇了兩個推土機,墊了半個多月才把兩個腰子墊了起來,保證了金圪塔村、國營林場、花間村等700多口人的出行,僅這一次工程就花了45000塊錢。路是年年要修,12年來,程煒每年墊路,資金、精力投入可想而知。
程煒于是東奔西跑,幾年下來終于有了結果:省交通廳給榆村到縣城撥款648萬元,榆村到金圪塔村撥款150萬元。總共798萬元。榆村到城里有原來的路基,而榆村到金圪塔村沒有路基,要墊石子和白灰,路基要刮平、軋實,成本顯然要比榆村那一段路修起來高的多。程煒怕有些人只為了掙錢而施工,路修不成個樣子,她又多次找市交通局和大寧縣委、縣政府的主要領導,請求批準讓他們公司修這條路,就是想讓有限的資金全用在修路上。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得到了臨汾市交通局和大寧縣委、縣政府的認可,同意讓程煒扶貧開發有限公司修這條路。
可就在這時,大寧縣交通局調整了交通局的領導班子,修路的事情一拖再拖,程煒情急之下,找到了當時的縣長陳剛,把前后的經過跟陳縣長匯報了一下,他聽后,生氣的一拍桌子說:“我什么時候說過讓鄉里修,告訴他們,路,我大姐修,錢一分不能少,告訴他們這就是我的態度!”
吃了陳縣長的定心丸,程煒不再一趟一趟的跑城里了,她請了臨汾市的修路工程師,做了規劃、設計、和預算,和承包施工的簽了合同,2006年6月18日,放了鞭炮,開始施工了。
工程進展順利,裝載機、推土機、刮路機、軋路機依次上來了,把彎路盡量改直,能取近路的決不轉大彎,三個腰子墊寬了,刮、軋之后開始鋪底層,石子、白灰拉上來了,修路的工地熱氣騰騰,機械、石子、白灰的費用、人工費、柴油、機油、汽油,由于天氣耽誤,到了10月底已經將一半的底層鋪、軋好了,這時已經花了近40萬元,年底干了活的機械、油款都要結賬了,這其間程煒曾經多次找縣交通局看是否能撥一部分款,縣交通局始終說沒錢。
時間到了2009年8月17日,幾個外國朋友和香港的朋友三十多人要來二郎山,夏天的大雨已經把路全沖壞了,腰子上還有一個大坑,程煒的推土機已經賣了,今年路被破壞的程度,絕非人工可以修的,8月14日,程煒找到現任縣長孫京明,談了兩個多小時,第二天孫縣長就安排水利局安排了一輛裝載機,修了一天,把路修的能走車了。
沒想到,8月16日早上又下起了雨,程煒急的沒辦法,客人17日下午到,還好下午雨停了,他們又開著三輪車,拿著工具把剛沖壞的路修好,回來時天已經全黑了。17下午,程煒接到客人來的電話,說是轎車走到腰子上不走了,說是路滑,把客人全放到路上回去了。程煒只好讓三輪去把客人的行李拉回來,讓人先走著,然后用三輪一趟一趟的把客人接回來。
馬上又到了紅葉的季節,許多客人要來,攝影家們也要來,這條路該怎么辦!
程煒憂心忡忡地說:“只有把榆村到城里的路鋪好,這樣就可以在各種媒體上宣傳二郎山的旅游,否則內部建設再好,不敢宣傳,因為一下雨,上來的人下不去,口碑一傳,就把這個景點毀了!
讓人感到欣慰的是,今年的十一黃金周,二郎山風景旅游區的游客日日爆滿。更讓人高興的是,大寧縣縣委書記張越軼、縣長孫京明已于10月6日著人開始修建這條12年來一直沒有修通的7公里土路。
程煒多少年來的夢想又一次要飛躍了,二郎山如此美麗的風景,終于可以露出她的真實面目了,貧窮的鄉村人也不用再捧著這個金碗討飯了。 本報記者 戎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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