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鑒賞技法初探學科論文
現代語文教學越來越要求青少年學生得增強閱讀、鑒賞古代詩文的能力,而且高考也在大幅度增加主觀鑒賞表達的分量,考生對古典詩歌的審美活動逐步趨向最高級。針對此,從對古代詩歌的初步鑒賞方面,我談談幾點個人的意見。
一、整體把握,捉出“詩眼”
我認為,對古詩的鑒賞應先重在有一個整體的感知,這整體的感知包括品味詩題、了解作者、覽讀全詩、琢磨后面的注釋等等,這些都有助于奔向作者詩意的“共鳴點”!
如果鑒賞的是律詩和絕句,那整體感知、重點切入將是極為重要的。絕句的四句詩與律詩的四聯(即首聯、頷聯、頸聯、尾聯)都存在著“起、承、轉、合”的節奏與詩韻,而其中的“合”處往往是詩人寓意的亮點,即一詩之“眼”。比如杜甫的《蜀相》:“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該詩先是抓住祠堂的典型環境進行渲染,如以柏樹森森,碧草萋萋,黃鸝空鳴來渲染寂靜、肅穆的氣氛,此為“起”和“承”,寫出了詩人對諸葛亮的深沉懷念;接著承此一“轉”,對諸葛亮一生的政治活動作概括的描寫,勾畫了一個有為的政治家的形象;尾聯點情,便是“合”----從諸葛亮功業未遂留給后人的懷念之情,推及表達作者自己對諸葛亮的贊頌和希望革新朝政的思想。
由此可見,抓住了“詩眼”,亦即捉準了詩人心目中的“意”。“意猶帥也”,其他的語句往往可牽涉并通解了。
二、重視讀誦,咀嚼關鍵
學習古典詩歌,應重視讓學生多朗讀、勤背誦,做到“心中有古詩例子”,使他們可以旁征博引,由此及彼,讓他們充分發揮聯想和想象,進而引導他們對詩句中的關鍵性詞句進行咀嚼體味。
詩歌是精粹的語言藝術,“咀嚼關鍵”就是著重體會其中的“煉字”、“煉句”。怎樣的句子才算好?清代的文藝評論家劉熙載提出:“淡語要有味,壯語要有韻,秀語要有骨”《藝概·詞曲概》)。因此,要讓學生多咀嚼那些關鍵而新巧的詞句,品出其中的詩韻。“淡語”,亦即指平淡自然。它又可分為三種類型:一是充滿哲理,看似平淡,但耐人吟哦,如“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朱熹《觀書有感》)平淡如水,但含意深刻;二是情真意切,看似平淡,但動人心弦,如“秋風入窗里,羅帳起飄揚。仰頭看明月,寄情千里光”(《子夜四時歌·秋歌》)撩人情懷,雋永有味;三是句子形象、生動,雖用詞平淡,但詩意盎然,如“平岡細草鳴黃犢,斜日寒林點暮鴉”(辛棄疾《鷓鴣天·代人賦》),可謂有動有靜,有聲有色,充滿立體感。
“壯語”即豪言壯語,是極度昂揚的句子。針對有“韻”的“壯語”,我們要聯系作者的構思、遣詞造句、修辭方法等去琢磨其中的詩美。如唐代邊塞詩人盧綸的《塞下曲》:“醉和金甲舞,雷鼓動由川”形象生動、氣勢磅礴;而宋代大詞家辛棄疾的《賀新郎》:“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這應是一幅多么悲壯的送別圖,可謂情景交融,人物形象飽滿,令人一誦三嘆。
還有“秀語”,是指綺麗的語言。“秀麗要有骨”,我們要從中鑒賞出其中健康、嚴肅的思想內容。南唐后主李煜的詞頗能說明問題,他由“風流皇帝”作了階下囚,嘗到了辛酸苦辣,所寫的詞才“秀語有骨”。例如他的《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銷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揮淚對宮娥。”其中用了“鳳閣”、“龍樓”、“玉樹”、“瓊枝”、“沈腰”、“潘鬢”等“秀語”,但作者卻凝寄著自己由一國君主變為亡國俘虜后的慘痛心情,以及他對家山故國、宮庭生活的無限依戀的感情,可謂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總之,教師要積極引導學生“一詞理解了,全句也就領悟了;一句抓住了,全篇也往往就徹解了”,引導學生把簡練語言里面的無窮之意體會出來,還要讓學生通過形象審美得到情意的熏陶。另一方面,更要引導學生結合全篇內容來領會其中的“淡語”、“壯語”和“秀語”,把這些關鍵詞句放到全篇中進行辨析,就可以拓展并加深對詩詞內蘊的進一步理解。
三、明辨手法,披文入情
古代詩歌塑造形象的手法很多,可以對形象直接描寫,也可以間接描寫;可以粗線條白描,也可以濃墨重彩、精雕細刻;可以鋪墊、襯托,也可以借助想象、聯想塑造形象。針對這些,教師可以讓學生了解并掌握如烘托、用典、虛實,乃至有無采用“比興”、“擬人”、“夸張”、“排比”、“反復”等表現手法的特點,方便學生觸類旁通,切實提高古代詩歌的鑒賞能力。
1、想象搭橋,情通意順。
詩人是憑個人感覺、靈性和情感寫詩的,不少地方思維跳躍幅度大,看似不通,實為妙處。鑒賞者得往往憑想象搭橋,在理解詞語、句意的基礎上,把握全詩中詩人感情發展的流程,進而總體品味出全詩蘊含的感情和提示的道理。
比如王昌齡的《聽流入水調子》:“孤舟微月對楓林,分付鳴箏與客心。嶺色千重萬重雨,斷弦收與淚痕深。”這詩寫在作者謫于汶州之時,愁思難解,故聽鳴箏落淚。按理說“雨痕”自多于“淚痕”,但王昌齡只以自己的感覺所得而書之,故不計事實上雨痕深于淚痕了。
2、曲筆映襯,言此意彼。
無論是寫景、敘事、寫人,古詩人都喜用烘托之筆。或者以人烘托人,或者以物烘托物,或者以物烘托人,正所謂言在此而意在彼,言有盡而意無窮。
比如楊巨源的《折楊柳》:“水邊楊柳曲塵絲,立馬煩君折一枝。唯有春風最相惜,殷勤更向水中吹。”詩人取楊柳為景,原因是古人有折柳送別的習慣,“柳”之諧音為“留”,故折柳更有“極盡挽留、舍不得”之意。柳永詞云:“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也是此中情味。《析楊柳》一詩巧用曲筆,因景生情,最后兩句之意是:只有您對我如春風殷勤吹拂折腰那樣,帶著深沉真摯的感情來為我送行。
又如金昌緒所寫的《春怨》:“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這首詩本寫一個婦女思念她出征遼西的丈夫,但不從正面寫她如何思念,而是從“打起黃鶯兒”著筆,勾劃出她夢中去遼西和征夫相會的情景,她深切地思念丈夫,所以希望把夢一直做下去,但天明鶯啼,將好夢驚醒,于是要趕走那樹上的黃鶯,思婦的內心活動提示得十分深刻,同時也暗示了連年征戰給勞動人民帶來了許多的不幸。
由上可見,鑒賞者分析不能僅停在詩句的表面上,得多想想此景此事此畫面為何而設,詩人的真意在哪里。
3、對比述懷,借古諷今。
古詩常常喜歡寫兩種境界,一古一今,且愛用對比述懷,述古多為諷今,從而借古抒懷。因此,對于一些覽古、懷古之類的作品,鑒賞者得“知人論世”,也即結合作者的時代以及個人遭遇去品味詩作的真意。
如劉禹錫的《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該詩是詩人追懷金陵歷史遺跡后抒發的今昔之感,它借描繪朱雀橋、烏衣巷的變化,暗喻那些炙手可熱的官僚和宦官集團,雖然權勢盛極一時,但也會象昔日的王尋、謝安及其家庭一樣衰敗淪亡,全詩今昔對比鮮明,意境深邃,寓意深刻。
4、懷才見棄,借虛寫實。
從屈原起,到李白、杜甫,直至清代的龔自珍,千古詩人的個人命運普遍處于“不盡人意”中,“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渴盼綿綿難絕。針對這一點,讀者鑒賞時,可以自然聯系詩人身世遭遇進行分析,并且考慮詩作主題有無“懷才見棄,壯志難酬”這一點。
如屈原的《離騷》、李白的《夢游天姥吟留別》、辛棄疾的《破陣子》(醉里挑燈看劍)等都只能寄托于虛幻景象的描述之中,從而抒發那種懷才不遇的憤慨。即使是青年時期的李清照,也寫了一首著名的`詞作《漁家傲》:“天接云濤連曉霧,星河欲傳千帆舞。仿佛魂夢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身為婉約派代表的李清照寫出的卻是一首典型而杰出的豪放詞作,作者托“夢”抒“懷”:寫夢境中又回到天帝住的宮殿,天帝熱情地問她要到什么地方去,接著是詞人在天帝面前傾訴自己空有才華而遭不幸、奮力掙扎的苦悶,感慨自己無法施展抱負,徒然有使人稱奇的詩句,流露對現實的強烈不滿。詞人在現實中知音難覓,欲訴無門,唯有通過這種幻想來抒發胸中的憤懣。
由上可見,掌握詩人普遍具有的“這一點”,更利于鑒賞者釋疑去慮,披文入情。
四、調動積累,突破難點
詩歌中不乏詞句難點,一首詩的詞句難點往往是理解之關鍵因素。
如杜甫詩:“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泥容飛燕子,沙暖睡鴛鴦。”詩中的“遲日”就很難理解。但如果鑒賞者善于調動知識積累,善于憑己知去印證未知,則問題往往會迎刃而解了。因為,《詩經》中有“春日遲遲”之語,意謂“春天光照時間漸長,天氣趨暖”,所以“遲日”即“春日”之意。
又如秦觀詞:“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只要能知道“鵲橋”的傳說(傳說每年七夕鵲聚成橋,牛郎織女由鵲橋渡銀河相聚),那自然就會理解“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深蘊了。
五、區別風格,把握特色
這風格、這特色是從思想及語言運用方面上來說的,什么是浪漫主義(屈原、李白、蘇軾等),什么是現實主義(杜甫、白居易等);什么是邊塞派(高適、岑參、王昌齡等),什么是山水田園派(謝靈運、王維、孟浩然等);什么是豪放詞派(蘇軾、辛棄疾等),什么是婉約詞派(柳永、李清照、姜夔等)……鑒賞者得有個系統的了解,即使對于同一作家,其作品語言特色也會不同,如李清照有個別詞作寫得很豪放,辛棄疾有個別詞作卻寫得纖細婉轉,因此我們要做到把握全體,區分特色。
王國維的《人間詞語》說:“‘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云破月來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煉字是我國詩歌創作的良好傳統之一,這是詩人才華的閃光。但境界畢竟是整個句子、整首詩詞所創造的,“鬧”、“弄”僅起了“點睛”的作用。點睛而龍活,但如果畫龍不成而類草繩,點睛就毫無意義可言。曹雪芹曾借林黛玉之口說:“……詞句究竟是末事,第一是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也不用修飾,自是好的”(見《紅樓夢》第48回)。李白的《靜夜思》就沒有一個“詩眼”但卻膾炙人口千百年。還有,方言俗語,平易近人,寫進詩句中,詩味也特濃。宋代女詞家李清照,最精于此道。如她的“……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聲聲慢》)和“……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一剪梅》)
順暢、易懂,如敘“家常”,娓娓動聽,倍覺親切有味。用上一些方言俗語,更能增強地方色彩。如柳宗元的《漁翁》:“煙銷日出不見人,唉乃一聲山水綠。”這“唉乃”是唐代湖南地區的喻音(喻搖櫓聲)方言,柳宗元用之于詩中,聲色兼備,饒有風味。
作為鑒賞者,善于感悟并區分詩人不同的語言特色,這就更有利于進入品味詩的真正意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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