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散文
在外地工作四年,每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也許是因為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父母過住宿的生活,家對于我而言,更像是一個背包客用來過夜的旅社,唯一不同的是,這里住著我的父親母親。
國慶七天,興匆匆的回家,早已提前將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和閨蜜見面,與同學聚會,參加朋友婚禮……卻唯獨少了陪伴父母的計劃。白天忙碌一天,晚飯過后,母親邀我一同散步,我驚訝的看著母親:老媽,什么時候你也開始加入鍛煉身體的隊伍中去了。母親說:老了,身體越來越不好,怕給你們添麻煩……隨后,母親停頓了一兩秒說,最主要的是還能減肥,你看,幾個月不見,我是不是苗條了。我明白母親那句停頓后的嘆息,但我卻無言以對。
借著月光,母親看到了我的神情變得黯然,于是,她轉移話題,指著路邊一排排的房屋開始細說家常,這家翻新屋子了,那家閨女剛剛出嫁,母親邊走邊說,忽然,母親望著校園背后的那條道路停下來,道路兩旁立滿高大的松樹,在深秋的夜晚顯得詭異蒼涼,母親指著這條路說:還記得小時候,你和弟弟總是在放學后提著飯盒從舊房子走好遠的路,給在村東頭看新房子的外公送飯,你們的膽子就是從那個時候練出來的,這一走我就總是在家里面擔心,直到看著兩個娃娃一前一后的跑回來,心才從嗓子眼再咽回去。晚上散步走到這兒,就想起你們小時候,轉眼間就長這么大了。我想,也許,這才是她晚上散步的理由。那天晚上我陪著母親沿著這條路走了一圈又一圈,聽母親講小時候的事情一遍又一遍。
我攙著母親的胳膊,從側面仔細看著她,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端詳母親,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皺紋,白發爬滿了鬢角,昔日挺拔的脊背變得佝僂,母親似乎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望著前方說:老嘍,老嘍……
我們總是在懂得珍惜的時候,才發現美好的時光已經走遠;總是在懂得親情的時候,才發現父母已經老去。在踏上北上列車的那刻,看著母親拖著蹣跚的腳步,漸漸遠去的背影,在無人的角落早已泣不成聲。時間總是如此的殘忍,它教會了我們成長,卻讓父母逐漸老去,而面對這不可逆的歲月洪流,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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