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接關注散文

　　有些時候，你可能正被你所陌生的人關注著。像我去弟弟家，聽弟妹講到，她的朋友丹與我的一個朋友相識。丹很關心我的事情，想要見到我，還數次想要給我介紹異性，解決我的單身問題。

　　而我正在單位工作的時候，有居民前來辦事，看到證件上的名字，發現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的母親。自然就會多了幾分留意。聽到那老人一邊領獨生子女費，一邊抱怨一些瑣事。她并不知道，我間接認識她的女兒。

　　小區內主管物業的姜去世了。他只有四十多歲，由于長期酗酒，得了肝硬化，早早離開了這個世界。我與他從無交集，卻發現這件事能夠影響到我的生活。有一天，我們正在工作，突然聽到嘩嘩的水聲。“無事單位坐，禍從天上來。”原來是三樓的居民在暖氣上私自安了水管，突然爆裂。而他家中的水筏已經不好使了，小兩口完全懵了。我們十幾位同事緊急出動，有的沖到他家里幫著向外舀水，有的去聯系物業和熱電工人。

　　可是熟知小區情況的姜已經不在了。他的弟弟負責物業，卻和熱電工人一樣，完全不知道控制水筏在哪里。他們各自指出一個位置，經事實證明，全是錯的。導致居民家里水向外噴射了兩個多小時，穿過樓道，從三樓的緩臺，像瀑布一樣奔涌而下。導致我們單位的天花板在水的壓力下，直接掉了下來。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水筏正確的位置，終止了這場水災。

　　這件事讓大家深深懷念起姜的辦事能力來。恰巧之后，我去弟弟家，和弟妹聊天。弟妹也談到姜。原來她認識姜的一個親屬。講到姜之前就長期存在不良的生活方式。家中還有姐妹依賴他照顧。親人就勸他，做不到戒酒的話，就少喝一點吧。就算不是為了自己負責，也考慮一下家人。可惜他聽不進去。他或許沒有想到，當他這樣離開人世時，連不相干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存在的意義。

　　這大概就是蝴蝶效應。蝴蝶翅膀的微動，能夠引起遙遠的地方一場臺風。蝴蝶本是無心，世事卻已經莫測。

　　當我關注某個人時，我的朋友們也會自發自覺的替我關注著他。平時不太熱絡的銘姐，知道我對一位老師印象深刻。當她在街頭偶遇一位同學時，本來只是簡單的寒喧。可是她突然想起，她同學和我老師是同事，頓時就想再追上去，再問問那個人的近況。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幾位朋友，都曾做過相似的事情。她們都曾經問過與他有接觸的熟人，他的近況。

　　和家人聊天，談到小侄將來長大了，如何與人交往的問題。無意中提到與女生的接觸。正上小學的小侄說，那她們要像李思渺一樣才好。

　　于是我就記住了這個小女孩的名字。很多時候，間接關注，就始于斯，一個無心的契機，就埋下了一瞬間的記憶。

　　朋友的朋友很想見見我。或許就是聽朋友提起我，有了好奇。

　　有一天正在上班，同事來告訴我說，剛才有位辦事的居民，特意來看了一下我。而我毫不知情。原因是，我是強的女朋友。而那人是強的好友。

　　因屋及烏。

　　聽到某個人的故事，會唏嚅片刻。因為，十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是同事的親戚。那時他還是一個眼睛亮亮，風華正茂的少年。后來聽到他結婚，接手父親留下的復雜事業。再后來就是敗走麥城，陷入困境，婚姻也開始出現問題。很多很多別人的故事都是這樣。在漫長的時間里，聽到的就是一部成長史。像正在連載的長篇小說，或是沒有終結的肥皂劇。我不知道他會怎么走出僵局。會想起那句老話，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些時候，沒有路也是一條路。

　　我想，在某個我不知道的地方，角落或是鬧市，城市或是鄉村，也有人在間接關注著我的故事。聽說她長大，聽聞她工作，結婚、離婚、有自己的家，不同階段的經歷……那些隱形有形的目光，或是關心，或是一笑而過。

　　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正關注著你。就如同你不知道，有誰正刻骨銘心的默默愛著你、恨著你一樣。大部分時候，這種間接關注，并不會給你帶來直接的影響。某些情況下，也有特例。無意中的善緣，也會給你帶來有益的結果。無心之失，也會有陌生的路人，聽聞你的失誤。

　　有時和朋友提起生命中的過客，極少提及對方的名字。有時訴諸筆下，用的也是化名。

　　然而還是有人會記得。

　　死黨藤有段時間很想讓我交待出震的工作單位。他與震同城，要去剁了震的手。原因是他認為震是一個情感騙子。他最恨騙小女孩心的那種人。這是他從來都不去做的事。

　　我知道藤或許只是發泄一下觀感，并不是真正想這樣去做。我很想對他說，有些人有些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不過我相信，如果真的告訴藤生活中有這樣的人，他在哪里上班，或許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帶給震負面的效應。

　　間接關注有時也是可怕的。像網絡上的人肉搜索。那些似乎虛擬的傾訴，最后落實在具體的人身上。會導致此人無法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下去，身敗名裂。

　　間接關注也會帶來良好的開端。像朋友的朋友，與我相識之后，就已經從朋友那里，對我有了很多先入為主的美好印象。他已經覺得，你就是那種這個社會上已經失傳了的古典純真女人，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鍛煉身體，無任何誹聞，無任何不良嗜好，適合娶回家里做賢妻良母。

　　有時，間接關注到的人，就是看著他們經歷了各自不同的人生。看到他們的起伏與悲歡。而最大的魅力就是未知。你不知道他們明天會遇到什么事情。而無意之中，你會聽到那些或真或假的傳聞，會有自己的觀點，自己的慨嘆。有些時候，也會忘記了自己本是觀眾，本是路人，忍不住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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