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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西大畈平原散文
我到哪里再去尋找你,我的美麗的西大畈平原?我到哪里再去尋找你,我那矗立在平原上的我的紅磚瓦房的家?
十六歲那年,我來到商城縣城,住進城西西大畈平原上的那幢紅磚瓦房里,那一段最美的青春時光,是在這一片寬闊的的平原上流淌!
春天里的西大畈平原,在我眼里是一幅色彩斑斕的水墨畫,紫紅色的是紫云英,綠色的是青青的麥苗,黃色的是金燦燦的油菜花,在春風中吟唱成一首優美的田園詩,點綴在其中的我的紅磚瓦房,像是海洋中飄蕩的小舟。年少的我像一條魚兒,自由自在地在這一片花海中暢游。
夏天里的西大畈平原一片碧綠,蛙聲把田野的夜晚鼓躁得十分熱鬧,螢火蟲提著燈籠在田間游行,稻穗在月光下悄悄地拔節生長,禾苗的清香悠悠地飄蕩在夜空中。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穿行在田野上追逐著螢火蟲的少女是我。
還有那平原中間的那條通往鲇魚山水庫大壩的那條濃蔭匝地的大道,那時候我們叫它“情人路”。每到夏天的傍晚,一對對情侶騎著自行車,像箭一樣飛往水庫大壩,姑娘們鮮艷的裙裾在自行車上像彩旗一樣飛揚,那是平原上多么美麗的一道風景線,尤其是在有月亮的晚上,更加顯得神秘而又浪漫。
秋天里的西大畈平原是一片希望的田野,成熟的水稻像金子一樣閃著光芒,上千畝的良田,上千畝的希望。豐收的喜悅洋溢在每一個農場人那汗水流淌的臉上,手中的鐮刀揮舞得像風一樣飛快,把那一畝畝希望收割。
收獲了今年的希望,農場人又馬不停蹄地把來年的希望種上,所以那冬雪覆蓋下的西大畈平原并不是只有一片單調的白色,在厚厚的白雪覆蓋下,埋藏的是希望,是春天的紫云英花開,油菜花黃,還有五月的小麥香。那積雪的田埂上的一道道到足印是我在問候這冬天的西大畈平原。
美麗的西大畈平原,就是搞農業的父親的試驗田。一年四季,父親都在這片田野上忙碌,為農作物防治著病蟲害。高中畢業后的三年,我一直跟著父親行走在西大畈平原上,父親想把平生所學的農業方面的知識,悉數教給我。但是對這片土地越深入地接觸,培養起來的是我對它的越深厚的情感,卻培養不起我對那些禍害莊家的小蟲子的興趣。最終,我讓父親失望了,我離開了這片美麗的田野,加入了南下打工的行列。但是我知道,無論我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心里會一直把這片平原和那平原上的紅磚瓦房掛牽!
可是多年后我漂泊歸來,卻再也找不到我的西大畈平原,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蠻橫地阻擋住了我的視線,吞噬了這片肥沃土地,我的西大畈平原啊,淪陷在冰冷的鋼筋水泥森林里,再也看不到油菜花黃,再也聞不到稻花香。
我的紅磚瓦房也不見了,它被埋葬在新建的水泥公路的路基下。只有那條情人路還在,只是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那濃蔭匝地的樹木不知去了何方,只有那五彩的霓虹在閃爍著光芒。
我的美麗的西大畈平原啊,在如潮水般無法阻擋的城市化進程中漸行漸遠,在新與舊的裂變中漸行漸遠。
我到哪里再去尋找你,我的美麗的西大畈平原?我到哪里再去尋找你,我的紅磚瓦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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