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的洗禮散文

　　40多年前那場風浪,永遠留在我的記憶里。

　　那是1962年秋天，鮭魚汛期我們大拉網隊由八岔村來到烏蘇里江的海青網灘，搶捕大馬哈魚。那時，鮭魚期一到，松花江、黑龍江、烏蘇里江三條江上的捕魚能手，便云集烏蘇里，各顯神通。僅我們所在的網灘，就集中了4個大拉網隊，百余名漁工，晝夜不停，輪番開網。

　　那天江上起了風，排排巨浪卷來，漁工不怕雨，只怕風，網灘上其他三個網隊都停了網，只有我們30個漁工被叫出帳篷。工長威嚴的聲音傳來：“上船！”

　　我們一齊奔向那條顛簸的網船。我們跳上船立刻被冰冷的江水澆成了落湯雞。更糟糕的是，我們手中的12支大槳，被江浪打亂了方寸，網船寸步難行。工長，把腳一跺，瞪著一雙血紅的眼晴，率先喊出了粗獷的捕魚號子。

　　30個漢子，一齊放開喉嚨，隨著工長喊了起來。在號聲中12支船槳很快統一了節奏，撲進了大江。

　　我初當漁工，遇到這般情景，已是失魂落魄。從踏上網船，一個“死”字就纏住了我。我面色蒼白渾身顫抖，暗嘆命不好，腦子一溜號，手中的大槳又亂了節奏，影響了整體的和諧。工長瞪了我一眼。我偷看身邊的伙伴們，個個表情嚴肅，面無怯色。我耳中沒有了風浪聲，只有排山倒海的`號子聲。終于，高亢的號子聲中，我也聽到了自己清晰自信的聲音。于是，生與死，恩與怨，一切全都消失了，并升華為力的源泉。

　　終于，我們攔江布下了網魚陣。那一網，我們捕到1000多條大馬哈魚，成為網灘上的佼佼者。面對勝利我應該歡呼雀躍，可在那個風浪呼嘯的暮色中，面對那閃爍著銀光的魚堆，我卻淚流滿面，偷偷地哭了起來。

　　至今也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但我知道，在那哭泣中，我的靈魂得到了一次圣潔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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