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來新家的散文

　　婆婆第一次來新家，看著她單薄的身體，想到這一年來她的孤苦，心里充滿愧疚。我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抽時間好好陪陪她。假日領婆婆去古城醫院看眼睛，驚嘆于現代人的眼病之多。每個年齡段的人都有，以青少年和老人居多。排隊掛號就需要一個多小時，接著檢查，每一項都是耐心的考驗。在A超和B超檢查時，婆婆一進去就沒了影，我和女兒在門外焦急地等著，擔心婆婆耳朵背，聽不懂醫生護士的話而受氣。女兒不停地翻動手機，在原地轉圈，嚷嚷著急死人了。我則在人群中靜靜地站著，靠回憶美好抵抗著漫長地等待，足足等了兩個半小時，婆婆才出來。飽經風霜的臉上，沒有任何詫異的表情，仿佛看病理當如此。

　　在名目繁多的檢查中，我和女兒輪流蹲守，按體檢項目依次排隊。每到一處，都需要翻譯醫護人員的話給婆婆聽，有的大夫臉上寫滿厭煩與倦怠，婆婆不斷地承受著他們的`指責。我覺得自己很無力。從大清早一直查到中午，終于完成了所有檢查。這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告訴所有的人，平日一定要好好保護眼睛，別來這里受罪！

　　治療好眼睛后，勤勞一生的婆婆沒事干心急，我挽著她去小區健身。看著琳瑯滿目的健身器材，婆婆不敢動。我一個個示范，教她動作，拿慣了勞動工具的婆婆就是不敢觸摸它們，也覺得可笑。奇怪怎么都是大人了，還玩這么貪玩。我告訴她，用這些器材活動筋骨，不生病，經常做能保證健康。

　　此后的每日早晚兩次去練習。五天后，婆婆終于學會了各項操作，也敢嘗試那些眼中的“怪物”了。我在旁邊護著她，婆婆一個一個試著，每個器材上都很拘謹地伸伸胳膊動動腿，就立刻下來。等把所有的都試遍，又從頭再來，反復轉圈，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

　　吃飯了，看到小蝦，婆婆依然受到驚嚇，嚷嚷著拿遠些，看著害怕。和十幾年前一樣，對蝦的莫由來的恐懼絲毫未減。看來，每一種膽怯都無需理由，人們對許多事物的喜愛與憎惡是不合邏輯的，但卻因真實的存在而必須尊重。做菜時，原以為補了老牙的婆婆什么菜都能吃，卻不知她早已不愛吃硬一點的蔬菜了。只喜歡就著菜湯泡著吃。每頓飯，只能把幾種愛吃的菜切碎，燴在一起煮爛。婆婆總是很開心，吃得香甜，笑得燦爛，我也以此而寬慰。

　　晚上，我教婆婆跟她最疼愛的小孫子視頻聊天，等小孫子出現時，婆婆激動地大喊大叫，過問著孫子的一點一滴，忍不住用她勞作一生的粗糙的手一遍遍撫摸著屏幕，仿佛真的摸到了小孫子的臉。那一刻，我有了送婆婆去看孫子的想法。一個月后，老公買了飛機票送婆婆去實現她的心愿。

　　對于辛勞一生的婆婆，我所能做的就是和她在一起時盡心照顧她，記掛她的冷暖，有空陪她聊天、看電視、散步。她的開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也是我溫暖的責任。每個女人的一生，都會有兩個母親，孝敬她們，是女人幸福的支撐與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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