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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殤抒情散文
月色上來,敲打十月的窗,落地成霜。朦朧的月光映入眼簾,滿目盡是凄涼寂寥。念及深處,心生悲涼。姑且埋首傾聽文字在手指下面的傾訴,可一字一字,又堆積成心上無盡的哀傷。
幽棲嘆
如豆的燈火之下,纖弱的香菱手捧一本書在默默吟誦。主子的一聲呼喚,她應聲而去。那書離了主人之手,翻轉過來。燈火映著,看得清楚是《斷腸集》。人去屋空,只剩下蠟燭的紅淚個不停,打濕斷腸二字。
斷腸血淚……
那一晚,香菱歿了。
在眾人哀嘆香菱的紅顏薄命時,我卻凝眸于“斷腸集”三字,想起了她——《斷腸集》的作者ta。
一部《斷腸集》,是她揉碎了自己的靈魂,蘸著回憶,勾勒出來的血淚結晶。
想到“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她心儀于他的儒雅俊逸,他驚艷于她一低首的溫柔。于是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他們便,你是弦,我如管般和鳴顫顫了。戀愛中的她是如此的大膽放誕“羞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又是如此的嬌憨可人“最是分攜時候,歸來懶傍妝臺”,讓人既艷羨于他們的轟轟烈烈。又傾心于他們的纏纏綿綿。
那時的她只愿傾一生一場戀,看瀚海變遷成桑田。
可是天下男兒皆薄幸,事情到了她這兒也不過如此。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沾春衫袖。”
曾以為會天長地久,可面對雙方父母的婚事安排,他離開了她,悄無聲息。
她埋頭哭了,淚水不住地從指縫里流出,一滴一滴,濕了薄絹,模糊了字跡,亦暗淡了她的春心漫漫。
曾無比堅信他們的愛可以走過坎坷,走過世俗。
可,他與她,最終,還是在愛里失散了。
心已碎,嫁與不嫁,皆折磨。既然愛情已逝,何不順從父母心意做一個孝女?于是她嫁了,嫁給了一個胸無點墨的富商。
可是她錯了!她太不了解自己!她太過于叛逆,太過于執著,縱然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也絕對不可能與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
身雖嫁,縱然新婚燕爾,卻依然“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意已滅,縱然恩寵如花,卻仍舊“佇立傷神,無奈清寒著摸人”。
都說滄海桑田的誓言,總會虛無縹緲地散去,歲月的厚重永遠阻不了時光的輕盈。但它并不適合淑真,因為她始終學不會忘記。
最終,她離了婚,驚世駭俗,即使弄得滿身荊棘。
是否才女多不頡甘?是否紅顏多寂寞?一份孤寂總如影隨形,她以“幽棲居士”自居,果然一語成讖?
后來,她在以青燈詩書為伴,zai
本來以為一枝紅荷歸南海,未嘗不是慈航普度,慈悲一場。畢竟隨著生命的完結,與世間的痛苦也該絕緣了!
可,鑒于三綱五常,她的父母認為這樣的女兒有辱門楣,不讓她安葬入土。鑒于女子無才便是德,她的父母又認為是她的才學害了她,讓她不能甘心做一個正經婦人,便把她的詩作付之一炬。
三綱五常,束縛了多少女子的浪漫天性,畸形了多少女子的靚麗人生。女子無才便是德,埋沒了多少女子的絕世才思,湮亡了多少女子的驚世能力。
淑真,她是一位勇敢的女子,敢于封建禮教的束縛,隨心肆意地活著。她亦是一位可憐的女子,一個人在綱常的荊棘中無畏毀滅,弄得鮮血淋漓。若怨,便怨托錯了時代,生不逢時。若恨,便恨長錯了心智,學不會遺忘。
歷史已是歷史,我縱然心痛,卻無從干涉。
嘆一聲:
若世間真有輪回,愿她在西湖的柔情媚影中,化身為一幸福女子,在寧靜中妖嬈,在妖嬈中燦爛。
花蕊嘆
冰肌玉骨清無汗,水殿吹來暗香滿。
繡簾一點月窺人,綺枕釵橫云鬢亂。
這是五代十國時期蜀主孟昶為其寵妃寫的一首詩,此詩雖無一字描女子容貌,但字里行間都洋溢著她的絕世傾顏。
她,聰穎且博學強志,繡口一吐便是絕妙的詩詞歌賦。
她,機警又大氣理智,洞悉紛繁復雜的君王世界。
她,美麗卻摒棄妖嬈,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其容。
對,她就是集才華與美貌于一身,獲寵于兩個君王,解脫于羽箭之下的花蕊夫人。
她本是平常的宮中女子,因其絕世的容貌與驚世的才華獲寵于孟昶。他雖不是一個合格的國君(整日吟詩作畫,聆月賞舞,無心國事,奢靡度日),但他卻是一個理想的丈夫(瀟灑俊逸,溫文爾雅,體貼之至,志同道合)。他縱她,為她打破君王只可多情不可專情的千古遺訓,專寵于后宮。他寵她,因她極愛牡丹,就發動全國官吏百姓,給了她一個“洛陽牡丹甲天下,今后必使成都甲天下”的承諾。得夫如此,婦復何求?她,一個二八少女,知足了。
但有一天,國破了。他不再是王,她不再是妃,他們正以階下囚的身份被壓往汴京,去“朝見”那個奪她家國的人——趙匡胤。然而她沒有想到在押往的途中,只有她獨走陸路。
聰慧如她,于是在劍門道中薛萌驛的墻上寫下:
初離蜀道,心將碎,抱恨綿綿,春日如年,馬上時時聞杜鵑。
三千宮女皆花貌,妾最嬋娟,此去朝天,只恐君王寵太偏。
她明了趙匡胤的心思,不是因為這等的優厚待遇,而是她太了解自古帝王的所思所想。趙匡胤要要她,可能是因為垂涎她的容貌,但更大程度上是想在天下人面前羞辱她的夫君。如果一個人,作為國君保不了自己的國家,是其無治國之才,雖失了國,但還留有尊嚴。但作為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便是一個十足的廢物。
她本可一死保節,但她沒有,她要保全他的夫君,也許經此變故,他會覺醒,如越王勾踐一般,也只有如此,他們便還有柳暗花明的希望。
“蜀主是否沉溺于你才荒政誤國?”
不愧是天下之王!這句話,是他在等她獻媚,亦是給他一個要她的臺階。作為一位君王,他在向群臣以及天下昭示,不是他霸占,而是她投懷送抱。
“君王墻上樹降旗,妾在深閨那得知。
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他笑了。她完全達到了他的目的,保全了他的顏面,封住了天下悠悠之口,也羞辱了她的夫君。
自此恩寵依舊。可是真能以今日寵,忘卻舊時恩嗎?
只有她知道,夜深人靜時,清淚幾度打濕了繡枕。也只有她知道,強顏歡笑后,內心幾度被撕得粉碎。
可是,孟昶“病”死了。
病?她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的弧度。可能嗎?
“供靈詭說是神靈,一片癡情總不泯。
千古艱難唯一死,此心惟獨息夫人?”
她想死!可是趙匡胤會讓她輕易的死去嗎?孟昶死了,可他的手里還捏著孟氏后人和她父母的命!可她太累了!她不想再掙扎了!她要找一個不連累任何人的解脫之法。
或許有意抑或無意,她以最勾人的資本,誘惑了趙光義,煽起了他心中對其兄的嫉妒之火。她在賭,賭一個男人的野心與嫉妒心。她深知,趙光義有野心,但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手刃他的哥哥,但她又太了解一個有野心的男人的嫉妒心———他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容許別人擁有。
終于,一只滿載嫉妒之意的羽箭穿胸而過,她如一只凄美的素碟翩然落地。看到遠處持弓而立的趙光義,她知道自己賭贏了,帶著一死滿意的微笑,閉上了眼。
自古花蕊夫人都被定義為紅顏禍水,因為她迷惑孟昶,使其誤國,魅惑趙氏兄弟,使其反目。可事實真的如此嗎?至于孟嘗,他有沒有治國之才,有沒有強國之志,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如此又怎說亡國是花蕊夫人的過錯?至于趙氏兄弟,趙匡胤深知趙光義的野心,看到其權利的不斷膨脹,他早已不滿。而趙光義看到趙匡胤的權傾天下,早已心存嫉妒與渴望。他們的關系就像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的湖水,花蕊只是一顆打破平靜表象的石子而已。難道湖水的涌動要怪罪于一顆不慎落盡的石子?
為什么要把男人的過錯歸咎于一個弱女子?又為什么把男人都難以承受之重轉嫁給一個瘦弱的肩膀?歷史,我已羞于翻動——古時社會既是男性的社會,那歷史又何嘗不是男性來書寫的歷史。作為社會的主宰著,作為歷史的編造者,他們不可能用自已的過錯來減損他們的形象。可錯畢竟犯了,總得有人來承擔。那么被視為附庸的女性,自然而然得背上了黑鍋。
嘆一聲:
自古被冠以紅顏禍水的女子,不可否認都是紅顏,但又有幾人是“清清白白”的禍水呢?
古代紅顏如此,現代粉妝又如何呢?今夜,月華如水,卻怎么也點不亮我的心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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