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忘憂散文

　　昨晚夢見自己死了。臨死前的感受是，原來不痛。隨即想起幾個親友，覺得沒活夠，太多遺憾。醒來發現還活著，蠻好。這是上蒼給我的警告嗎？

　　然后我在努力追憶，在臨死前的一瞬間，我想起的都有誰。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有一點是很確定的。后來我夢到寒了。在夢中，聽一檔電臺節目。盡管生活中，久已沒有這樣的事情。聽到主持人在讀一封來信，寒講起相識的那些細節。細節到很多情景我都已經遺忘。而他午夜里的獨自傾訴，無意中被我聽到。

　　醒來想，不愧是夢啊。現實里，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夢會提醒你一些已經周圍不再存在的人，其實還在你的記憶深處。深得你都以為把他們淡忘。

　　上午的時候，收到一條微信。是一首詩。“那一幅輕輕的憂愁/是老照片上擦不去的銹黃/氤氳著/彌漫著/年少的輕狂/成熟的哀傷/時光中的剪影/孤獨、彷徨/夜風中滴落的淚/似是強酸/溶解了多少篇章/哦/那一幅輕輕的憂愁/其實可以忘/但卻怎能忘……”

　　他留言說，一段酸文送給記得我曾經名字的人。

　　大約是哪個無眠的夜晚，我喚了他一聲：“許忘憂。”

　　這三個字，是他曾經用過的網名。也像是這些詩句的主題。

　　相識于2001年。那是一個網絡初起，角色扮演的時代。那時我還叫莫愁。

　　那時還有一個人用飄忽做名。他也在我的微信里，并不交談，只是看著對方存在的肖。

　　還有一個我印象深刻的“南山石頭”，一直想不起他的姓，什么輝來著。后來還是盡力記起，只是久已失去了聯絡。

　　我都記不清，是怎樣和許忘憂又遇到的，只是多少年過去了，他的口頭禪一直沒有變：“我活得很失敗。”

　　從年少時，他就想忘記憂愁。而直到十幾后的中年，這抹憂郁，還是揮之不去。

　　而我，風花雪月得已經開始厭倦，卻還是被動于一個個沒有結果的糾葛里。

　　常常在失眠的夜里，想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存在的問題。第二天，又重復著那些還沒有間斷的乏味或是夢想。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記得的，應該有很多人。包括萍水相逢過的你我。然而，能夠記得的，其實并不多。因為大多數人的生命里，我可能只是一個名字，一個過客。一段淡忘的過去。

　　亦舒的某個小說里。女主人公遇到意外，靈魂與人互換，表面上成了醫院里的植物人。于是她的靈魂寄居在一個小女孩的體內，看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原來男朋友愛上她的錢，發現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就飛快與別人結婚。原來一直有一個人暗戀著她。只是在她真正醒來的時候，那個人又與周圍的一個女同事日久生情。原來這期間她與之擦出火花的男子，其實另有愛戀。有時很迷戀亦舒筆下的那種無常，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真相總是隱藏在另一個轉角。

　　這個周末，我看著一首久違的詩，想起那些逝去的歲月。不留戀它們，只是懷念起曾經的那些青春年少。

　　每個人都浪費過自己的那些年輕歲月。有時覺得，時光本來就是用來浪費的，用來犯錯的，用來空虛的。對我來說，還是用來質疑的，用來假裝沒有期待的，用來自我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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