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荷散文
對于荷,我最早的記憶便是讀朱自清《荷塘月色》里那些描寫,田田的葉子,零星點綴的白花,脈脈的流水,縷縷的香氣。那時心就被作者筆下那種月光下的荷塘所俘獲,每每讀起,就會有一種“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的煙雨江南的幻覺。14年深秋,去濟南大明湖,見到的也是殘荷片片,只是印證了電視劇《還珠格格》夏紫薇的身世,徒生“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的感嘆而已。但畢竟我身居北國,干旱少雨,且為生活奔波,無怡情閑暇,自然對南國的荷只是一種神往,一種意境的遐想罷了。
可終究與荷有緣,今年端午,幾個文友一時興起,相約深入關山腹地的孟良峰一游,在翻越幾座山峰,行至蒼溝回轉的路上,竟發現一個流著山水的河谷,長滿了野荷,那寬大如蓋的葉子,厚實且墨綠,莖挺拔但也不失端莊,花雖小但黃的可愛,串串如珠。雖說沒有江南荷花的搖曳生盼,花團晶簇,但野花搖曳,荷葉輕舉,依水而居,依水而蔓,而生長,而茂盛,大自然賦予這野荷谷獨有的綽約情韻,讓我們這些用文字取暖的文友們煞是喜愛,便駐足不走,并選一稍平緩處,席地而坐,對酒當歌,聽那山澗流水嘩嘩的聲音,觀那野荷隨風搖擺的樣子,聞那散發著山野清新和野荷花的暗香。而喜好悟禪的文友簫,用隨身帶來的MP3放起了一段禪樂,那穿透心脾的古箏調子,仿佛天籟,和著水聲,在這空曠的山谷里,顯得悠長、遙遠、悲愴和清澈,讓人如醉如癡,忘了歸程。
同行的才女蕊,不時的用相機從各個角度拍照著野荷,看她那種對荷的獨鐘,我確信這個江南女子一定有一段與荷有關的故事,有如蓮的心思。或許,有一個殘荷的夢,那夢是帶著漢唐的遺風,癡迷、心痛、還有些許的憂傷,而那莫名的憂傷,潛藏著深情,深到連自己都感覺到一種虛無。要不怎能寫出《青瓷》《許我一世靜若花開》那樣淡雅清麗,蓮步盈盈,蕙質蘭心的文字來。因為每個女孩,都曾堅信過,自己就是前世佛前的那朵蓮,專門為心愛的人等到今天。從小就在關山深處長大的杰,說這野荷是他兒時的玩伴,小時候天熱,就折一葉荷葉頂在頭上遮陽,下雨了,就用荷葉當傘,家里蒸饃,也用干荷葉當襯布,可見這野荷,確實大山賜給山里娃的神物,讓我不由對這野荷產生一種敬意,是啊,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自然總是慷慨的,以她的守信和豁達,養育著大山的子孫,就連這毫不起眼的野荷,也盡其己能,呵護眷顧著山里的孩子。
這時,慧心的蕊小心翼翼的折來一朵野荷葉,頂在頭上,斜倚夕陽,黑黑的頭發順肩披下,藍色的短衫,在谷底斑駁的樹蔭下,靚麗鮮艷,也愈發顯得她的纖弱和柔美。她與這翠山、這澗水、這野荷谷,還有這野荷,構成一幅的山水畫,雖少了煙雨江南那種雨蒙輕柔的嬌媚,但也荷葉田田,人面荷花,美妙絕倫。
我仿佛又看到來時經過汪斗洼,在開滿野花山坡上,那個在夏日里款款行進的種藥村婦,頭頂一片翠綠的荷葉,紅潤的臉頰上閃著汗珠的亮光,也閃爍著孕育生命的.羞澀,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為外面的花花世界誘惑,不為自己身處的環境而自慚形穢,順其自然,安于命運,就和這野荷一樣,飲山水而生,沐風雨而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以豁然和達觀詮釋著生命的意義,這難道不是一種真正的美嗎?不是靠青春的容顏,而是靠綻放的心靈,不是靠俏麗的外表,而是靠內心的自信,那種夾帶著生活的余香,浸潤著歲月的轍痕,承載著一種鳳凰涅槃的希望,這才是我們所追求的精神境界。
我們時常抱怨命運對自己的苛刻,感到懷才不遇,可看到這野荷谷的野荷,你會不會參悟出佛家禪道,人有人的命,鳥有鳥的命,草有草的命,花有花的命,雖說有些頹廢,但你心里,是不是坦然了許多,寧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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