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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可能就是一生散文
在平平淡淡的學習、工作、生活中,許多人都寫過散文吧?散文是一種常見的文學體裁,取材廣泛,藝術表現形式豐富多樣。想要學習寫散文嗎?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一別,可能就是一生散文,歡迎大家借鑒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一別,可能就是一生。我喜歡張愛玲說的這句話。
經歷過許多個畢業,畢業之后,好多同學已不再聯系,有的,怕這一生都不大可能見。只是偶爾提到,才忽然能想起。他怎么樣了,她又怎么樣了?每個人只是在別人的問詢里才能被提起。時間長了,怕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忘得干凈。不是有意去忘記,是俗塵里太多的忙忙碌碌,讓你一時不再能想得起來。
前天下午,有兩個工人師傅來單位修空調。其中一個,就覺在哪兒見過。只是第一眼,便覺的熟悉得不行。我冒失的問一句,你可能是我的學生?開始他沒敢承認,只說也好像在哪兒見過我。我說,你那時瘦弱單薄,個子矮小,整天不喜歡講話,總坐在講桌前第一排,姓劉。他一驚詫,老師你的記性那么好,可我早把那些老師都忘了。我說二十多年了,忘記是一件正常的事,如果什么人都記得住,那還了得。他紅著臉說,就有一個老師沒忘,他是教我語文的,姓王,不知他現在調哪兒去了?見了面,你還能認得他嗎?那時我只上一學期,成績又不大好,又不肯和人交流。可就喜歡聽他的課,他的課很幽默,聽他的課從不緊張。乍看上去,他長得有點和你差不多高,差不多一樣斯斯文文。二十年了,見著怕已認不得了。謝謝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真的是你,他有點被驚著了。跑上來,就給我一個長長久久的擁抱。對不起老師,我把你忘了。他感覺有點不大好意思。隨后,聊起當時他們班級里的情況,好多人和事他已再也記不清。
時間一直在,可是時間會淡去太多的記憶。
一晃二十年多年過去了,教過學生無數。一屆屆畢業班,一屆屆告別。告別的時候,淚流了一臉。干了,等到下一季再流。每畢業一回,我都會對我的學生說,到我八十歲生日那天,我等著你們來看我,你們還來不來?每一屆學生都答得響亮。我不知道,這個愿望能不能實現。我想怕是不能,不是同學們不來,怕是我這樣身板那天未必能等得到。其實我是想對孩子們說,珍惜每一天,珍惜眼前的每一個人,每一份擁有。有可能,有些人這一輩子,別了就別了,永生都不得見。
初中時,我在邳州占城果園上過一年學。不,只是半年多一點。那半年多的時間里,在老師和同學的記憶中,我只能算是一個匆匆過客。可那一年,讓我怎么都無法忘記得干凈。那所學校建在四圍都是果樹的園子里,周邊沒有村莊,很安靜,安靜得只剩下讀書聲。每到下課,就和班里幾個好朋友去東邊墻外果園子里追逐嬉鬧。那些一起玩的幾個同學,到現在連名字都沒敢忘記。趙明、王道平、馮冠華、張新紅、張杰、張元明……一別,三十年未曾見。不知她們老得是不是像我一樣,不知他們現在還記不記得我,還記不記得桃源里的那一場場“華山論劍”。那會兒,從不覺得學習是一種負擔,作業也很少,感覺更多的時候是在玩中學,是在學中玩。記得那時正熱播香港電視劇《射雕英雄傳》,下過晚自習后都要跑去很遠的工區大院里看,看得連做夢都是黃蓉和郭靖。上下學的路上,每每都要以葦桿作劍,桃枝做棍棒,演一出出射雕之江湖。第二學期,果園里的花還未開滿的時候,我就離開了那所學校,從此再沒有回。
不知為什么,那一年偏記得深刻。即便是每一位老師的音容笑貌,也都依然清晰。班主任莊田榮老師,邳州石橋人;語文魏云衡老師、物理魏保中老師,都是邳州望山人;外語老師王全俠,占城街道上人;化學侯老師,維吾爾族人,從來都不吃豬肉,所以格外記住那張臉。最初愛上語文,就是得益于魏云衡老師。他五十多歲,嗓音沙啞,背微駝,走路很帶勁,仿佛一路小跑。他的課我沒記得多少,記得住的只是他給我打的作文分數。每次作文,我每一次都要超過九十分,有幾次還得了滿分。以前從來沒有,以后也不多。他是一個喜歡舍得給別人高分的老師,他的課與其他人也沒有多少不同,怕大家喜歡聽他的課就是奔他的高分獎賞而去。他舍得表揚你,每一次總能找到表揚你的理由。有一次,我作文得了滿分。我小心地問他,魏老師,怎么舍得打那么高的分?他一本正經地說,就你文章中結尾處的那句話,作家都未必就能說得出來,打這些分算是少的。我教學生的時候,便繼承了他這種與人為善的遺風,所以很招孩子們歡喜。我也是從那一年,開始喜歡上了寫作文的。這真得要好好謝謝魏云衡老師,是他教會我懂得怎樣學會欣賞別人。就這一點,我都要感謝他一輩子。那一年末,在邳州四個學校語文聯賽中,我還拿過競賽二等獎呢。一天早上,學校開大會,當著全體學生和老師的面,我領了一張四校聯考的獎狀、一條毛巾、一個臉盆和一本中華大字典。在同學們和老師的掌聲里,我第一次享受到語文給我帶來的快樂!
莊田榮老師是我的班主任,也是我的數學老師。印象里,莊老師就像一個老婆婆。私下里,有人說他太娘。其實他一點都不娘,他只是用娘的方法來教育孩子們。他說話從不大聲,與我們談話就像母親和孩子對話,親切的讓你不好意思再犯錯。他有一個特殊的本領,就是畫幾何圖形時,從來都不用圓規和角尺。所以,我們都一直佩服他。一天晚自習,停了電,同學們買蠟燭來,我卻端了一盞自制的煤油燈。那天正是他的輔導課,他進教室后對著點蠟燭的學生后腦勺每人一巴掌。邊打邊嘟呶,就你家有錢,就你家有錢。然后,大張旗鼓地表揚了我。以后只要停電,就沒人再敢點蠟燭。后來得知,他是一個極其能夠省儉的人。
光陰里,不知他們現在過得怎么樣?過得好不好?
上了那么多年學,老師的名字都沒敢忘?僧厴I后那么多年,卻一直都沒機會再見。
同學也是,學生也是,畢業了,大家都各自走散。我送走的那么多屆學生,怕他們也許和我一樣,只記得住曾經有那么一些人。這些人的境況怎樣,現在活得好不好,怕都一無所知。一天打開電腦,有人在西祠胡同上尋我。他們是九五屆高三美術班的一些學生,希望能找到我,再讓我幫他們建一個群,聯絡一下那一屆天南地北的同學們。難得這些搞藝術的孩子們,還能想得起來。這個群的名字,是九五龍藝同學群。很高興在那里,能經常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還有微笑。
二零一三年正月初五,在縣城最豪華的酒店里,十幾個學生請我吃了一頓大餐。我說不要浪費,他們偏不肯。這些學生,都是初中時寧海的學生,他們沒幾個考取學,且都是我批評最要狠的一些學生。每個人都深情地謝過我,我卻不知道他們要謝我什么。其實我該要謝謝他們,謝謝他們還能理解我,還能記得我的好。
從小學,到大學,那么多的同學,那么多的學生,能經常見著的沒有幾個人。大家都各忙各的事,要聚,也是一件很難操作起來的事。即便有人牽頭要見上一面,也不再能聚得齊。二零零三年,高中畢業的同學在新世紀大酒店聚一次,四十多位同學到了不足一半。后來,再說聚,似乎也再沒張羅得起來。暑假去蘇州玩,成德和亞波兩同學得知,便請了假來陪我好幾天。那些天,我真的很感動,感動得有時候竟不知要說什么好。用他們的話說,再不見,怕是見不著了。一別,怕是要一輩子。說的大家心里酸酸的。
好多同學已不再聯系,想見都不知在哪兒?
有一個初中同學叫張發言,三十年都沒了音信。一九八五年,祖父生病。我們還通過信,他在秦皇島當兵。知道祖父有病,特地寄來幾瓶治療胃癌的藥。那些藥,祖父雖沒趕得上吃,可我一直都把它收藏在家中的箱子里。我找了他很多年,現在都沒找到。我想他就在那兒等我,只是我沒用心去找。
暑假里,有學生從徐州開車來看我。他們說我一點都沒老,我知道他們在安慰我。人哪有不老的,不老怕要成妖怪了。每逢過年過節,突然有同學和學生發短信來問候?粗,心里一陣陣暖。
有時候,我經常問自己。別人沒想得起你,你是否還經常想著大家。也許大家都很忙,再不想,一輩子都過去了?粗媲暗挠H人、同學、朋友,見著他們從不敢怠慢和疏遠。周末,同學小聚,席間得之,有好幾個都已不在了人世。聽后,心里一陣冷。上周,五十歲的姐夫又檢查出肺癌晚期,醫生說他的時間最多三個月。我對姐說,好好看著眼前這個人過兩年吧。如果走了,怕這輩子再也見不著。
從前村子里小伙伴,沒有幾個再能見得到。為了生計,大家都各奔西東。從前一直呵護著自己長大的大叔二老爹,也沒有幾個還能活在世上。人生一場,說散就散了,說不見就不見了。看著曾經熟悉又陌生的村莊,還有那些河流、小橋、老屋、老樹……心底生出太多的念想。
時間一直在?纱蠹,走著走著就散了,走著走著就老了。
所以,我一直想對我的那些學生們說:遇見,是一場緣分。在一起,就得好好珍惜,就要好好珍惜,無論何時何地。因為下輩子,大家不會再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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