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身影散文

　　今日，我和女兒一起去探望母親。許久未見，母親見到我和女兒格外高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過去的事，惹得我一陣心煩。因為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她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所以今天母親又談及這些事情時，我的言語之間對母親有些沖撞，她哭著走進了房間。

　　我有些后悔。這些年，父親走了，母親形單影只。弟弟工作忙，在家的陪她的時間很少，她只能一個人度過漫長的時間。她常常打電話給我：“我一整天都沒人說話，就希望你陪我說說話。”可我總是心不在焉地敷衍她，還經常拿話噎她，就像剛才。

　　我正想進屋道歉，母親卻先出來了，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可她卻像沒事人一般說道：“餓了吧，我去做飯。”母親系上圍裙，又在廚房里忙碌起來。

　　“媽，我……”我欲言又止。

　　“吃飯吃飯，別說了。”母親打斷我，將飯盛好遞給我，又盛了一碗飯喂女兒吃。我不再言語，默默地往嘴里扒拉著飯。

　　吃完飯，我們準備回家。母親非要送到車站，一定要等我們上了車才肯回去。

　　車來了，我和母親揮手告別，帶著女兒上了車。

　　“路上當心點，回到家給我打電話，發個微信也行。”母親大聲叮囑著。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心里有點不耐煩，每一次都會如此關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我在車上坐定，回頭看見母親依舊站在原地，隔著車窗望著我和女兒。母親穿著一件灰色的外套，外套很大，使原本消瘦的母親顯得更加瘦弱。寒風中，她佝僂著身子，裹緊身上的衣服，靠著車站牌站著，花白的頭發在風中飄揚。我朝她擺擺手，她也向我揮了揮手，那雙手布滿皺紋，如同枯葉一般。我心里一酸，眼淚很快地流下來。我趕緊別過頭去，悄悄拭干了眼淚，怕母親看見。

　　車開了，母親追著車子走了幾步，目送著車子離開，眼里滿是不舍和期待。車子慢慢加速，母親那瘦弱的身影漸漸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回過頭，淚水再次滑落。母親在寒風中凝視車子駛去的身影，深深印刻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今天晚上，弟弟上班，母親又是一個人在家。長夜漫漫，她該多么寂寞啊！

　　回到家，我給母親打了電話：“媽，我到家了。您放心。”

　　“哦哦，到家就好了。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媽，我……”我想跟她說對不起，跟她說我不該發火，不該講那些不敬的話。可是，我的喉嚨口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有事嗎？沒事就早點睡吧。下個星期六你還來嗎？”

　　“來的！來的！下周六我早上就來，陪您吃午飯，下午我們再去南京路逛逛吧。”我連忙說道。

　　“好的，好的！那你下周六早點來。我燒腌篤鮮給你吃！”電話那頭的母親喜不自禁。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其實讓母親快樂很簡單，陪她說話，聽她嘮叨，帶她去看看這美好的世界。

　　“孝子之養也，樂其心，不違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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