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大運河,你好散文

　　一春的大旱，入夏前才下了幾場小雨，郊外的田禾，城里的空氣，都顯得沒有生氣。黑龍江省的西部與內蒙古自治區相連，春季是十年九旱，農人只能靠天吃飯，沒有一點改造大自然的能力，好在地廣人稀，即使災年，溫飽不成問題。這里的人們就這樣世世代代繁衍生息著。

　　南方的梅雨季節一過，空中的雨就像精靈一樣，越過秦嶺直撲北方，東北尤其是黑龍江的雨最頻繁之時，正是南方的“伏旱”時期。黑龍江夏季的雨，雖然沒有南方那么猛烈，卻也有時幾天高溫之后會有一兩次暴風驟雨。每逢暴雨之后，五大連池及其水庫里的水就會想兇猛的野獸通過訥莫爾河竄入嫩江，再從嫩江注入松花江奔向烏蘇里江涌進大海。這就是黑龍江的水系。

　　黑龍江人99%都不會游泳，每每見水生畏。訥莫爾河是一條天然的季節河，夏秋季節有水，春冬季節幾近干涸。然而就在夏秋季節，水勢也不是很大，兩岸的河床地帶，最大水勢時，水深也不超過半米。可是從五大連池到嫩江這條河段，水是從東向西流的，那真是“逆流”，由于本地人不識水性，主河道里每年都要奪去一些洗澡、打魚人的生命。

　　我是長江下游長大的人，從小就練得一身好水性。故鄉老屋就建在京杭大運河的故堤上，門前滔滔東流的京杭大運河是我青少年時期的樂園。每逢夏季，家鄉人勞作之余，熱得汗流浹背，既沒有空調也沒有電扇，解暑的唯一辦法就是肩背上搭一條手巾，急匆匆奔到大運河邊，縱身一躍就撲進大運河里......孩子們不用特意學游泳，只要跟著大人去，不用太長時間就自然練得一身好水性，我的水性就是這樣形成的。

　　想不到的是，我的這身水性在異地他鄉有一次卻派上了用場。記得在我大學讀書的那年暑假，妻在農村的訥莫爾河的河床上和農民們一起收割麥子（黑龍江的小麥是伏天才開始收割的）。想到我讀大學去了，她一個人在農村帶著兩個孩子，還要參加農業生產勞動也夠辛苦的。我從大學回來，立即就到麥田里要替換她。我到田間的時候，正趕上大家休息，走進地頭，鄉親們那種親熱勁兒，真叫我熱淚無語......還沒等交談，突然聽到河邊傳來“有人落水”的呼救聲，鄉親們也都聞聲撲向河邊，只見一個人頭在主河道的深水區上下攢動，拼命的掙扎，岸邊的人們面面相覷，沒有誰敢下去救人，我此時一躍身撲進了河里，急游過去，一把抓住落水者的頭發把他救了上來。原來落水者是個一米八的大個子，而我不足一米七的瘦弱者竟然不費力氣就把他救上來了。那天要不是我在現場，第二天一定是那個落水者的葬禮。

　　我不禁又想起了故鄉村前的大運河來了。

　　唉，如今早已是時過境遷，電風扇、空調早已普及。家鄉的人們還到大運河里去消暑嗎？居住在大運河岸邊的人還有我這般好水性嗎？

　　推開窗戶，哦，外面下雨啦！如林的樓房全沐浴在如絲如掛的雨之中！

　　走出戶外，到煙雨中靜立一會，好爽！

　　什么時候能再到故鄉的大運河里洗個澡呢！

　　故鄉的大運河啊，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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