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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時代》讀后感
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 ——王小波 曾聽言“男生不可不讀王小波,女生不可不讀周國平”,偏我對王小波獨有情鐘。王小波是在其死后才聲名鵲起,為使人們所津津樂道的。他的夫人李銀河評價他是“浪漫騎士,行吟詩人,自由思想家”。他說,“中國要有自由派,就從我輩開始。”他辭掉鐵飯碗,自由撰稿,只為盡力擺脫與中國權利制度和政治文化的關聯,他要改變中國沉默的話語權。在他的作品里,自由是至高無上的主題,他把歷史的荒誕假想移植到現實的虛設之中,構建出一個真假難辨有極具沖擊力的異度空間。 初次接觸,是從王小波的雜文集《沉默的大多數》開始的。從《一直特立獨行的豬》到《沉默的大都數》,行文隨行自然,嬉笑怒罵,無所顧忌。王小波是哥特式的自由騎士,肉體是物質可縛的,而思想卻是恣意飄蕩的精靈。一直以來,總認為文學作品的文字應當是雅致或充滿觀賞性,文學家熱衷于文字游戲,于其中寄托或賦予的那般情感淺淺游走于文字表里,多少都帶些“靦腆”的意味。而讀王小波,你能感覺到由文字中撲面而來的原始熾烈的意愿表達。粗獷野性的詞句,不加掩飾的思維軌跡的真實描述,雖然作者多次謙為粗陋,在我看來,最直白的思維流露最為真摯。所以說,讀王小波的作品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你無須刻意去追尋作者的邏輯,因為它本身便是思緒飄蕩隨性而來,只需依循著文字跳躍。 《青銅時代》是王小波時代三部曲中最厚也最為荒誕的一本。《紅拂夜奔》是王小波的第一部長篇,與另外兩篇《萬壽寺》,《尋找無雙》都是以三篇膾炙人口的唐傳奇作為背景展開。只有讀完全書,才能理清那看似無序混亂的情節究竟是圍繞怎樣的中心鋪開。 在《萬壽寺》中,小說設置了兩條主線,一是歷史研究員“我”因車禍失憶后在萬壽寺尋找記憶;另一條是貴公子薛嵩為建功立業傾家蕩產買官,卻被分置在荒涼的鳳凰寨。作者在篇頭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而后便開始自由發揮,完全藐視行文的時空約束。剛剛確定好的情節,下一刻就可能被徹底顛覆,列出另一種結局。這實在給了我極大觸動,十幾年作文一直按照最企碼的順序結構,語言組織來有層次的表達。如此這般混亂邏輯不清的陳述,事件永遠處于動態變化中,真是想到哪里寫到哪里。在這里沒有所謂的命運論,因為即便是作者也不能確定下一個在岔路口該何去何從。這行文和組織上的錯亂和不確定,似乎是斜著嘴角,輕蔑的對“歷史”豎起中指,滿臉不屑和鄙夷。便是當下發生的事件,對于真相也難以有百分百的把握,更不用提已煙消云散的曾經過往。現在我們所知的歷史怕也是當年發生的千萬可能性中的一種,因為契合主流而被合法傳承。 如此荒誕怪異的寫法,讓人讀來不禁忍俊不禁,這應該就是王氏黑色幽默了。提起黑色幽默,總是要提起魯迅先生,只是一個尖銳犀利,一個荒誕不稽。王小波用滿不在乎的調侃筆觸勾勒出一幅幅怪誕荒唐的故事畫面,故事情節稀奇古怪,人物設置可笑滑稽,語言俏皮生趣。一切如此戲劇,讀罷,嘴角輕輕上揚,心底卻升騰出一陣寒意,他用怎樣的精心設計來折射這個世界的荒唐可笑啊。笑,只能算是無奈的苦笑了。《紅拂夜奔》里,李衛公死后,紅拂決定殉夫,卻因為大唐制度嚴明,一切都要列入計劃,而必須等待自殺指標。自殺居然要指標,這應該算是古今第一奇談了。個人的生死在此似乎只為合乎國家的安排需要,“計劃”是王道,人性的自由該從何談起?又說《尋找無雙》一篇中長安宣陽坊人集體失憶,這應該算是中國人獨特的歷史秉性了。從心理學的角度講,痛苦的事情往往給人們帶來很深的傷痛和刺激。為了使自己擺脫痛苦帶來的苦悶情緒,人們會在潛意識里將痛苦的記憶盡量遺忘而保留快樂美好的一段。除非特定場景或事件的刺激,人們很少會主動追憶痛苦,因為回憶的過程就是再次體驗和經歷。遺忘是自我保護,而集體性遺忘,應當是民眾不約而同的回避傷痛,是民族自我療傷的一個途徑。不過,遺忘注定了只能是自欺欺人,因為痛苦的精神傷疤已經永遠烙在靈魂深處。 王小波作品中赤裸裸的性描寫,對于生殖器的直白細敘,實在給人以強大的感官刺激。王小波身前時代三部曲能夠賣的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這一方面的大膽。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食欲和性欲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初始的本能欲望。中國人的民族性格里有一種含蓄內斂,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是不能堂而皇之的提及,說是有傷風化,違背倫理綱常。不可否認,同樣的物體在擁有不同價值理念和審美水平的人眼中,呈現出來的姿態可能大相徑庭。但是,我們的道德衛士對于性的忌諱和批判似乎過了。我并不是覺得性要大力張揚或蕓蕓,只是中國幾千年的倫理道德中對于性的壓制和排斥是否帶著一種對于人性的束縛和捆綁,實在值得思考。欲望就想彈簧,你越是壓抑克制,它反彈的力道就越大,潛藏的危險也就越多。欲望從來都是通過滿足來消釋,克制只是將其壓縮打包扔進倉庫,并不代表它從此就不再存在。王小波信手寫性,似乎就是正在告訴世人,對于自己的欲望,應當勇敢直面,用不著假惺惺的遮掩,視而不見。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嗜欲心,坦然接受自己認為不堪的那一面,你才能更好了解自己而釋放緩解欲望。性本事美好之事,生命皆由此創造,情感由此升華。讀王小波的書,你會覺得性事那樣純粹,無法單純將其與色情聯系在一起。因為性描寫在此更是作為一種手法宣泄著作者的情緒和思維。【《青銅時代》讀后感】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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