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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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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鑒賞

《對酒》鑒賞1

  《千年調·卮酒向人時》原文

  卮酒向人時,和氣先傾倒。最要然然可可,萬事稱好。滑稽坐上,更對鴟夷笑。寒與熱,總隨人,甘國老。

  少年使酒,出口人嫌拗。此個和合道理,近日方曉。學人言語,未會十分巧。看他們,得人憐,秦吉了。

  《千年調·卮酒向人時》譯文

  有些人就象那裝滿酒就傾斜的酒卮,處處是一副笑臉,見人就點頭哈腰。他們最要緊的是唯唯諾諾,對什么事都連聲說好。就象那筵席上滑稽對著鴟夷笑,它們都擅長整天旋轉把酒倒。不管是寒是熱,總有一味藥調和其中,這就是那號稱“國老”的甘草。

  我年輕時常常飲酒任性,說起話來剔人總嫌執拗。這個和稀泥的處世哲學直到近來我才慢慢知曉。可惜我對那一套應酬語言,還沒有學得十分巧妙。瞧他們真會討人喜歡,活象那跟人學舌的秦吉了!

  《千年調·卮酒向人時》注釋

  蔗庵:指鄭汝諧,字舜舉,號東谷居士,浙江青田人。他力主抗金,稼軒稱他“老子胸中兵百萬”。鄭汝諧在信州建宅院,取名“蔗庵”,并以此為號。

  卮(zhī)言:沒有立場,人云亦云的話。

  卮:古時一種酒器,酒滿時就傾斜,無酒時就空仰著。

  然然:對對。可可:好好。

  滑稽、鴟(chī)夷:古時的酒器。楊雄《酒賦》:“滑稽鴟夷,腹如大壺。”

  甘國老:指中藥甘草。《本草綱目》稱其性平味甘,能調和眾藥,治療百病,故享有“國老”之名。

  使酒:喝酒任性。

  拗(ào):別扭,指不合世俗。

  秦吉了:鳥名。《唐會要》載,林邑國有結遼鳥(秦吉了),能言尤勝鸚鵡,黑色,黃眉。

  《千年調·卮酒向人時》賞析

  開篇兩句,辛棄疾將人比作酒器,形象生動地描繪出那些見風使舵、阿諛奉承之人的可笑姿態。一個“先”字將官場小人低眉順目,爭先恐后吹捧的動作充分表現出來。接下來兩句,詞人進一步從語言上進行描寫官員們笑瞇瞇,點頭哈腰,順從統治者,凡事都說“好、好、好”的諂媚之態。

  “滑稽坐上,更對鴟夷笑。”這兩句描繪出腐敗官場上人們應酬中相互吹捧、言談虛情假意的場面。“寒與熱,總隨人,甘國老。”詞人在此用來指那些沒有原則,一味跟從,和稀泥的人。

  下闋開頭中的少年指詞人自己。史書記載,辛棄疾二十二歲就在抗金前線沖陣殺敵,可稱少年英雄,但因其為人正直,不善奉承而遭人排擠,正如其說的“出口人嫌拗”。“此個和合道理,近日方曉。學人言語,未會十會巧。”在官場中要順從、虛偽才能討得君主的歡心,這個道理,“我”現在才明白,但是要效仿這些人,“我”卻正好不擅長。詞人此處的'自嘲和上文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形象形成鮮明對比,突出詞人不與世俗同流合污、潔身自好的高尚品格。

  結尾三句中,詞人以幽默的筆調調侃:看他們那些得寵的人,都是像學舌鳥一樣會唯命是從,攀附權勢。

  辛棄疾用詼諧的口吻描述了一場“物”的狂歡,這些物都有著南宋官場得寵之人相似的特質:隨人俯仰、圓滑虛偽、碌碌無為。當時南宋正處于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之時,可朝廷卻只一味偏安,寵信小人。詞人正是通過揭露當時朝廷官員的丑惡嘴臉來反襯自己的正直和有為,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得不到重用,因而內心充滿悲痛與不甘。

  《千年調·卮酒向人時》賞析二

  在詞史上,這首詞無論從內容還是藝術上來看,都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在此之前,詞這種文學體裁大都不出抒情言志的范圍,很少有作者用幽默、諷刺的筆調,來揭露、抨擊丑惡的社會現象的。辛棄疾的這首詞,用三種盛酒的器具、一種藥材與鳥,形象、幽默而又辛辣地揭露、諷刺了當時朝廷中那些隨人俯仰、趨炎附勢、不以國事為重的官僚們的丑態。

  此詞開頭“卮酒向人時,和氣先傾倒借”兩句,借“卮”這種形象,來比喻那些沒有固定信仰和主見,而俯仰隨人、應聲附和的人。接著以“然然可可,萬事稱好”補明前面的描寫,一個笑容可掬,隨著權勢者的話語,點頭哈腰,連稱“是、是,對、對,好、好”的可笑可憎的形象躍然紙上。“滑稽坐上,更對鴟夷笑。”“滑稽”和“鴟夷”是兩種酒器。它們成天在酒席上忙乎不停,倒完酒又灌滿,灌滿又倒完,圓轉靈活。這使人自然地聯想起那些善于應酬,花言巧語之徒。“滑稽坐上”,即“坐(同座)上滑稽”,“更對鴟夷笑”,一個“笑”字,將物寫活了,把那些如“滑稽”一般圓通自如而得意洋洋的小人的丑態,勾畫了出來。“寒與熱,總隨人,甘國老。”仍然是以物喻人,以“甘國老”來諷刺那些不講是非原則,專和稀泥,欺世盜名的鄉愿。

  換頭忽插入詞人自己,與上片描述的丑類形成鮮明的對比。“少年使酒”,乃是一種憤激之語,無非是說自己年少氣盛,借酒罵駕,不會察言觀色,總是直來直去,不懂逢迎拍馬,所以不討人喜歡。史書記載,詞人二十二歲就在抗金前線沖陣殺敵,可稱少年英雄,但因其為人正直,不善奉承而遭人排擠,正如其說的“出口人嫌拗”。“此個和合道理,近日方曉。學人言語,未會十會巧。”這是詞人在說反話。在官場中要順從、虛偽才能討得君主的歡心,這個道理,詞人現在才明白。但是要效仿這些人,詞人卻正好不擅長。詞人此處的自嘲和上文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形象形成鮮明對比,突出詞人不與世俗同流合污、潔身自好的高尚品格。結尾三句“看他們,得人憐,秦吉了!”詞人以幽默的筆調調侃,做人要隨和合俗的道理,只有那些像學舌鳥一樣專在附和權要上下功夫的人才能精通。“秦吉了”正是詞人用以痛罵鸚鵡學舌小人的又一比喻。

  這首詞最大的藝術特點,就是選取某些特征相似的事物,來盡情描繪,多方比喻,辛辣諷刺,鞭撻世俗,達到了暢快淋漓的境地。詞人于諷刺中又表現自己的節操和態度,故它不僅僅止于諷刺,自己的形象也顯露了出來,起到了對比作用。這首詞比喻生動、貼切,不僅增加了詞的含蓄性,有利于引發更多的聯想,而且也增強了詞的形象性與幽默性,于幽默、嘲諷之中,透露出作者的憤激之情與鄙夷之色。

《對酒》鑒賞2

  原文

  《浪淘沙·九日從吳見山覓酒》

  山遠翠眉長,高處凄涼,菊花清瘦杜秋娘。凈洗綠杯牽露井,聊薦幽香。

  烏帽壓吳霜,風力偏狂,一年佳節過西廂。秋色雁聲愁幾許,都在斜陽。

  譯文

  浪淘沙:唐教坊曲名。

  吳見山:吳文英詞友,常有唱酬相和。《夢窗詞》中,題其名的即有六首,而和詞或用其原韻而作的竟有五首之多。可見吳見山必精于填詞。

  鑒賞

  “山遠”兩句,敘景隨情移。“翠眉”,青翠的山氣。此言秋日重陽本是登高攬勝的好時節,但因為詞人心情抑郁,即使遠望寒山雖是空蒙蒙地帶著青翠欲滴的山氣,在他心目中也是感到凄凄涼涼,使他不忍細睹。“菊花”一句,以人擬菊。“杜秋娘”,泛指美麗動人的歌妓。此言秋菊傲霜迎風,枝干細長,好像一位婀娜多姿的歌妓一樣楚楚動人。“凈洗”兩句,房中插菊,點重陽(九日)景色。詞人說:我將綠玉杯洗滌得干干凈凈,并打來清冽的井水放進杯中,插上我為您專門(指吳見山)摘來的菊花,拿來您這兒,讓它散發出陣陣清香吧。

  “烏帽”兩句,寫自己已老。言自己雖然用黑色的帽子遮蓋住白頭發,以免顯露出自己的老態來,但是秋風狂勁,仍舊不時地要從頭上的“烏帽”中,吹飄出白發來。“一年”一句,直敘去吳見山家飲酒。詞人說:我在這一年中的重陽佳節,就在老朋友家的西廂房中醉酒度過去算了。“秋色”兩句,寫自己心中抑郁,愁悶的.原因。“秋色”、“雁聲”與“斜陽”,都是詞人對景思親,感慨自身已入暮年卻仍羈旅在外的哀愁的根源,所謂觸景生情也。故周邦彥《玉樓春》詞有“煙中列岫青無數,雁背夕陽紅欲暮”之嘆;而元馬致遠的小令《天凈沙·秋思》中也有“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的哀傷;李商隱也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哀嘆。這些與夢窗此詞的結尾兩句,何其相似。

《對酒》鑒賞3

  古詩原文

  新寒中酒敲窗雨,殘香細裊秋情緒。才道莫傷神,青衫濕一痕。

  無聊成獨臥,彈指韶光過。記得別伊時,桃花柳萬絲。

  譯文翻譯

  乍暖還寒的天氣下著小雨,酒醉后殘存的余香似乎也在模仿著秋天的傷感情緒。果然是在懷念遠方的人啊,連眼淚都把青衫濕潤了。

  相思之情不勝愁苦,我一個人孤枕而眠,更覺煩悶無聊。彈指間,美好的時光一去不復返,還記得當初和你分別時,桃花千樹、楊柳依依的畫面,這一切多么令人懷念又惆悵啊。

  注釋解釋

  菩薩蠻:本唐教坊曲,后用為詞牌,也用作曲牌。亦作《菩薩鬘》,又名《子夜歌》、《重疊金》等。為雙調,四十四字,屬小令,以五七言組成。

  中酒:猶酒酣,非醉非醒之狀態。

  青衫:古代學子或官位卑微者所穿的衣服。

  彈指:極短的時間。本為佛家語。《翻譯名義集·時分》:“《僧祗》云,十二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

  韶(sháo)光:美好的`時光,此處指春光。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于康熙年間。納蘭在百無聊賴之時,回想起初戀的情景,感慨萬分,為了表達對戀人的思念之情,故作下此詞。

  詩文賞析

  這首詞寫思念之苦。

  詞先由凄苦情緒寫起。上片第一句,“新寒中酒敲窗雨”,“中酒”意思是喝醉酒,新寒是指寒冷冬季來臨前時期,即深秋時節。“殘香細裊秋情緒”,意思是說:悲秋的情緒,像一縷殘香,細裊如絲,縈繞心頭,窗外的秋雨,不斷地敲打著窗門,也敲打著他的心扉,這兩句表達了詞人當時凄苦的心境。他在周圍一片靜寂中,望著香爐里的殘煙,裊裊升起,滿腹愁思,只能以酒澆愁。秋風秋雨,蕭颯凄涼,攪得人愁懷似醉。“才道莫傷神,青衫濕一痕”。道出了詞人心情凄苦惆悵的緣由,正是因為思念心上人。詩人以“酒”、“雨”、“煙”幾樣景物,構成一幅凄殘景象,把抒情主人公愁腸百結、淚灑衣衫的思念之苦,巧妙而又充分地表現了出來。

  下片“無聊成獨臥,彈指韶光過”。指的是盡管孤枕而眠,彈指間,美好的時光一去不復返,可是思念之心卻清清醒醒,他依然還清楚地回憶著春天分手時的情景。詞人在這里卻將筆鋒一轉:“記得別伊時,桃花柳萬絲。”主人公的眼睛一亮突然眼前出現一派春意融融、情意纏綿的幸福畫面。這桃紅柳綠的嫵媚景色,這如此美好的幸福回憶,與前面的“新寒”、“窗雨”、“淚痕”的慘淡孤寂的情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出人意外,令人回味。層層深入地揭示人物思想感情,又以反常的出人意外的感受表現感情的起伏變化,是詞人最為熟悉,并且運用最多也最為成功的藝術手法。

  全詞情思翻轉跳宕,屈曲有致,相思之苦表現得哀婉曲折。非有切身的體會,不會寫得如此神采飄搖,真實細膩,令人感到一絲悵然。

《對酒》鑒賞4

  ④酒可以渲染氣氛,調劑情緒,有助于談興,故浪漫倜儻的詩人無不喜歡這個調調兒。酒可以刺激神經,產生靈感,喚起聯想。二十來歲即位列初唐四杰之冠的王勃,據說在他寫《滕王閣》七言古詩和《滕王閣序》時,先磨墨數升,繼而酣飲,然后拉起被子覆面而睡,醒來后抓起筆一揮而就,一字不易。李白當年奉詔為玄宗寫清平調時,也是在爛醉之下用水潑醒后完成的`。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他的《將進酒》字字都含酒意。如果把他所有寫酒的詩拿去壓榨,也許可以榨出半壺高粱酒來。

  ⑤據《世說新語》所載:一天劉伶酒癮發作,向太太索酒。太太一氣之下,將所有的酒倒掉,并且把酒具全部砸毀,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勸他說:你飲酒太過,非攝生之道,必須戒掉。劉伶說:好吧,不過要我自己戒是戒不掉的,只有祝告神靈后再戒。他太太信以為真,便遵囑為他準備了酒肉。于是劉伶跪下來發誓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醒,婦人之言,慎不可聽!祝禱既畢,便大口喝酒,大塊進肉,醉得人事不知。在這方面,蘇東坡的太太就顯得賢慧得多了。《后赤壁賦》中有一段關于飲酒的對話,非常精彩。話說宋神宗元豐五年十月某夜,蘇東坡從雪堂步行回臨皋,有兩位朋友陪他散步而去,這時月色皎潔,情緒頗佳,走著走著,他忽然嘆息說:有客無酒,有酒無肴,月白風清,如此良宵何?一位朋友接道:今者薄暮,舉網得魚,巨口細鱗,狀如松江之鱸,顧安所得酒乎?有魚就好辦,于是蘇東坡匆匆趕回去跟老妻商量。蘇夫人果然是一位賢德之婦,她說: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時之需。只要聽到這兩句話就夠醉人的了。

  ⑥中國古典詩中關于友敘、送別與感懷這一類的作品最多,故詩中經常流著兩種液體,一是眼淚,一是酒。淚的味道既咸且苦,酒的味道又辛又辣,真是五味俱全,難怪某些批評家認為中國的文學是純感性的。

《對酒》鑒賞5

  《小重山酒冷燈青夜不眠》

  酒冷燈青夜不眠。寸腸千萬縷,兩相牽。鴛鴦秋雨半池蓮。分飛苦,紅淚曉風前。

  天遠雁翩翩。雁來人北去,遠如天。安排心事待明年。無情月,看待幾時圓!

  古詩簡介

  《小重山酒冷燈青夜不眠》是一首搖曳多姿的戀情詞。上片六句描述了一對戀人由不忍分離到終于分離的全過程。前三句是寫戀人在分離前夕的相互依戀,是上片的第一個層次。

  賞析/鑒賞

  起調寫他們的不眠之夜,而以“酒冷”、“燈青”烘托其內心的悲涼和長夜的難耐。“冷”的酒,“青”的燈,“不眠”的夜,這便是他們通宵達旦的生活內容。這里的“酒”,顯然是餞別酒。有酒而“冷”,看來停杯不飲,擱置已久。而青燈猶在,可見主人公確實是“夜不眠”了。由“酒冷”亦可見夜之深。緊接著,作者以“寸腸”兩句推出一對情腸牽惹、愁苦悲傷的戀人。詞的指事抒情,趨于明朗,讀者始之“酒冷”云云,正是他們在離別前夕內心極度痛苦的物象反映。由此益知起句用筆在渲染氣氛,烘托感情方面,極見詞人匠心獨運之妙,戀人的全部情緒,都已總攝在起句之中,這首詞的搖曳多姿之妙,起首便露端倪。上片后三句,是寫這對戀人的分別,時間已是次日清晨。這一層,作者用筆,仍然是從羅列物象開始:用“鴛鴦”、“秋雨”、“半池蓮”三種足以使人觸景生情的物象,進一步為戀人的離別寫照。鴛鴦、秋雨、半池蓮都同是在池塘中。秋雨入池,池蓮帶雨,若含紅淚,為鴛鴦分飛而苦。“紅淚曉風前”是風雨中池蓮姿態,滴雨搖風,可憐又可愛,以象征送別的女主人公。由物象襯意象,而且是一襯再襯,主客相形,虛實相宣,正面神采由此倍增。從這里,讀者再次領略了這首詞“搖曳多姿”的'妙處。

  下片錄上片結句“分飛苦,紅淚曉風前”的意脈,寫女主人公目送戀人遠去,并默默地預卜團圓之期。曉風之中,戀人北去,天高地遠;而北雁南來,顯然是深秋了。在這里,作者用“雁來人北去”這樣一對形象意念上有悖于自然之理的矛盾,再次渲染離別時的悲涼氣氛。下片的前三句,只是寫了“雁來人北去”的事實,但這三句在排列上,由雁而人,由雁的漸近到人的漸遠,層層具體,逐句加深,極見層次。最后三句,別出新意,由眼前的分離而轉寫盼望團圓之期。這是此詞搖曳多姿的最后一現。在封建社會里,往往是由于徭役、謀生等等原因,離鄉背井,而又往往是生離如同死別。自然,這種離別是悲涼的。但此詞卻又不止于悲涼,而是及時地深入一層,轉入期待。期待無定,轉而為幽恨,故結句云:“無情月,看待幾時圓!”月圓即人圓,其盼望月圓亦即盼望與戀人團聚的迫切心情,自然就躍然于字里行間了。

  這首詞,在取材,主題方面,雖然沒有突破男女離別相思之類傳統題材的樊籬,但在結構藝術上,賓主虛實,渲染映襯,搖曳多姿,一往情深,表現了一位大詞人題材、風格的多樣性。

《對酒》鑒賞6

  《沁園春·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

  宋代:辛棄疾

  杯汝來前!老子今朝,點檢形骸。甚長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氣似奔雷。汝說“劉伶,古今達者,醉后何妨死便埋”。渾如此,嘆汝于知己,真少恩哉!

  更憑歌舞為媒。算合作平居鴆毒猜。況怨無小大,生于所愛;物無美惡,過則為災。與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猶能肆汝杯。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則須來。

  《沁園春·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譯文

  酒杯,你靠近我跟前來,老夫今天要整飭自身,不使它再受到傷害。為什么我經年累月酒喝若狂,喉嚨干得像焦釜,真不自在;現在我終于患病疏懶嗜睡,一躺下便鼾聲如雷。你卻說:“劉伶是古今最通達的人,他說醉死何妨就地埋。”可嘆啊,你對于自己的知心朋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薄情少恩令人憤慨!

  再加上以歌舞作飲酒的媒介,算起來應該把酒當作鴆毒疑猜。何況怨恨不管是大是小,都產生于人們過分的鐘愛;事物無論多么美好,喜愛過度也會變成災害。現在我鄭重地與你約定:“你不要再逗留,應當趕快離開,我的力量仍然可以將你摔壞。”酒杯惶恐地連連拜謝,說:“你趕我走,我就離去,招我來,我也一定再回來。”

  《沁園春·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注釋

  沁園春:詞牌名。又名“東仙”“壽星明”“洞庭春色”等。雙調一百十四字,上片十三句四平韻,下片十二句五平韻。

  止酒:戒酒。

  汝:你,此指酒杯。

  點檢形骸:檢查身體。

  甚:說什么。抱渴:得了酒渴病,口渴即想飲酒。

  焦釜:燒糊的鍋。

  氣似奔雷:鼾聲如雷。

  “汝說”句:《晉書·劉伶傳》載,劉伶縱酒放蕩,經常乘一輛車,帶一壺酒,令人帶著鋤頭跟隨,并說“死便掘地以埋”。

  渾如此:竟然如此。

  為媒:作為媒引,誘人飲酒。

  算合作:算起來應該看作。鴆毒:用鴆鳥羽毛制成的劇毒,溶入酒中,飲之立死。古時常以鴆酒殺人。

  成言:說定,約定。

  亟(jí):急,快。

  肆:原指處死后陳尸示眾。這里指打碎酒杯。

  再拜:古代一種隆重的禮節,先后拜兩次。

  麾(huī):同“揮”。

  《沁園春·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賞析

  辛棄疾的詞,素以風格多樣而著稱。他的這首《沁園春》,以戒酒為題,便是一首令人解頤的新奇滑稽之作。題目“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就頗新穎,似乎病酒不怪自己貪杯,倒怪酒杯緊跟自己,從而將酒杯人格化,為詞安排了一主(即詞中的“我”)一仆(杯)兩個角色。全詞通過“我”與杯的問答,風趣而又委婉地表達了作者對南宋政權的失望與自己心中的苦悶。

  此詞首句“杯汝來前!”從主人怒氣沖沖的吆喝開始,以“汝”呼杯,而自稱“老子”(猶“老夫”),接著就鄭重告知:今朝檢查身體,發覺長年口渴,喉嚨口干得似焦炙的'鐵釜;近來又嗜睡,睡中鼻息似雷鳴。要追問其中緣由。言外之意,即是因酒致病,故酒杯之罪責難逃。“咽如焦釜”“氣似奔雷”,以夸張的手法極寫病酒反應的嚴重,同時也說明主人一向酗酒,接著“汝說”三句,是酒杯對主人責問的答辯。它說:酒徒就該像劉伶那樣只管有酒即醉,死后不妨埋掉了事,才算是古今達者。這是不稱“杯說”而稱“汝說”,是主人復述杯的答話,其語氣中,既驚訝于杯的冷酷無情,又似不得不承認其中有幾分道理。故又嘆息:“汝于知己,真少恩哉!”口氣不但軟了許多,反而承認了酒杯曾是自己的“知己”。

  詞的下片語氣又轉,似表明主人戒酒的決心。下片以一“更”字領起,使已軟的語氣又強硬起來,給人以一弛一張之感。古人設宴飲酒大多以歌舞助興,而這種場合也最易過量傷身。古人又認為鴆鳥的羽毛置酒中可成毒酒。酒杯憑歌舞等媒介使人沉醉,正該以人間鴆毒視之。這等于說酒杯慣于媚附取容,軟刀子殺人。如此罪名,死有余辜。然而這里只說“算合作人間鴆毒猜”,倒底并未確認。接著又說:何況怨意不論大小,常由愛極而生;事物不論何等好,過了頭就會成為災害。實些話表面看來振振有詞,實際上等于承認自己于酒是愛極生怨,酒于自己是美過成災。這就為酒杯開脫不少罪責,故而從輕發落,只是遣之“使勿近”。“吾力猶能肆汝杯”,話很嚇人,然而“勿留亟退”的處分并不重,主人戒酒的決心可知矣!杯似乎看出了這一點,亦不再辯解,只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則須來。”“麾之即去”沒什么,“招則須來”則大可玩味,說得俏皮。

  總之,這首詞通過擬人化的手法,成功地塑造了“杯”這樣一個喜劇形象。它善于揣摸主人心理,能應對,知進退。在主人盛怒的情況下,它能通過辭令,化嚴重為輕松。當其被斥退時,還說“麾之即去,招則須來”,等于說主人還是離不開自己,自己準備隨時聽候召喚。

  作者通過這種生動活潑的方式,委婉地述說了自己長期壯志不展,積憤難平,故常借酒發泄,以至于拖垮了身體,而自己戒酒,實出于不得已這樣一種復雜的心情。

  另外,詞中大量采取散文句法以適應表現內容的需要,此即以文為詞。與原有調式不同,又大量熔鑄經史子集的用語,從而豐富了詞意的表現,在詞的創作上也有其獨到之處。

  《沁園春·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創作背景

  此詞作于宋寧宗慶元二年(1196)辛棄疾閑居瓢泉時。在此兩年前,辛棄疾遭臺臣彈劾,罷福建安撫使,再次退居信州帶湖。

  《沁園春·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作者介紹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對酒》鑒賞7

  《采桑子·畫船載酒西湖好》

  畫船載酒西湖好

  急管繁弦

  玉盞催傳

  穩泛平波任醉眠

  行云卻在行舟下

  空水澄鮮

  俯仰流連

  疑是湖中別有天

  西湖

  賞析/鑒賞

  【注釋】:

  這首詞,上片描繪載酒游湖時船中絲竹齊奏、酒杯頻傳的熱鬧氣氛。下片寫酒后醉眠船上,俯視湖中,但見行云在船下浮動,使人疑惑湖中別有天地。

  整首詞寓情于景,寫出了作者與友人的灑脫情懷。

  下片寫醉后俯視湖水,只見白云朵朵,飄于船下。船在移動,云也在移動,似乎人和船在天上飄飛。“空水澄鮮”一句,本于謝靈運《登江中孤嶼》詩“云日相暉映,空水共澄鮮”,言天空與湖水同是澄清明凈。這一句是下片的關鍵。兼寫“空”、“水”,綰合上句的“云”與“舟”。下兩句的“俯”與“仰”、“湖”與“天”,四照玲瓏,筆意俱妙,雖借用成句,而恰切現景,妥貼自然,如同己出。“俯仰留連”四字,又是承上啟下過渡之筆。從水中看到藍天白云的.倒影,他一會兒舉頭望天,一會兒俯首看水,被這空闊奇妙的景象所陶醉,于是懷疑湖中別有一個天宇在,而自己行舟在兩層天空之間。

  “疑是湖中別有天”,用“疑是”語,是就其形貌來說。說“疑”者非真,說“是”者誠是,“湖中別有天”的體會,自出心裁,給人以活潑清新之感。

《對酒》鑒賞8

  畫船載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盞催傳,穩泛平波任醉眠。

  行云卻在行舟下,空水澄鮮,俯仰留連,疑是湖中別有天。

  古詩簡介

  采桑子·畫船載酒西湖好是宋代文學家、史學家歐陽修所做的一首詞,這首詞是作者十首《采桑子》聯章體中的一首,即事即目,觸景生情,信手拈來,不假雕琢,而詩情畫意卻油然而生。“西湖”的春天是美麗的,綠水迤、芳草長堤、隱隱笙歌,湖水明凈澄鮮,白云倒影其中。游人沉醉在這琉璃般的世界中,榮辱皆忘,物我渾然一體。即使是群芳過后的暮春季節,詞人依然興致盎然。面對“狼藉殘紅,飛絮蒙蒙和細雨中歸來的雙燕,詞人從中另外尋覓到一種清幽靜謐的美感。

  譯文

  西湖風光好,乘畫船載著酒肴在湖中游賞,急促繁喧的樂聲中,不停地傳著酒杯。風平浪靜,緩緩前進的船兒中安睡著醉倒的客人。

  醉眼俯視湖中,白云在船下浮動,清澈的湖水好似空然無物。仰視藍天,俯視湖面,水天相映使人疑惑,湖中另有一個世界。

  注釋

  ⑴急管:指管樂之聲的急促。繁弦:指弦樂聲的繁雜。

  ⑵玉盞:酒杯。

  ⑶空水:是說湖水清澈的似乎了無一物,可以一望無阻地見到湖底。澄鮮,形容湖水的瑩潔明澈。

  賞析/鑒賞

  這首詞表現的.是飲酒游湖之樂。整首詞寓情于景,寫出了作者與友人的灑脫情懷。

  上片描繪載酒游湖時船中絲竹齊奏、酒杯頻傳的熱鬧氣氛與歡樂場面:畫船、美酒、管弦,微風習習,波光粼粼,詞人心情舒暢,與朋友無拘無束,開懷痛飲。湖面之上,歡笑聲、樂曲聲、劃船聲交織在一起。

  下片寫酒后醉眠船上,俯視湖中,但見行云在船下浮動,使人疑惑湖中別有天地,表現醉后的觀湖之樂:俯視江面,白云朵朵,船往前行,云兒陪伴;仰望天空,朵朵白云,云兒飄拂,小船緊跟。俯仰之間,天空與江水是一樣的澄清明凈、一塵不染!看著看著,微醉中的詞人覺得:這湖中另有一個青天在,而自己的小船簡直就是在白云之間穿行。“空水澄鮮”一句,本于謝靈運《登江中孤嶼》詩“云日相暉映,空水共澄鮮”,言天空與湖水同是澄清明凈。這一句是下片的關鍵。兼寫“空”、“水”,綰合上句的“云”與“舟”。下兩句的“俯”與“仰”、“湖”與“天”,四照玲瓏,筆意俱妙,雖借用成句,而恰切現景,妥貼自然,如同己出。“俯仰留連”四字,又是承上啟下過渡之筆。從水中看到藍天白云的倒影,他一會兒舉頭望天,一會兒俯首看水,被這空闊奇妙的景象所陶醉,于是懷疑湖中別有一個天宇在,而自己行舟在兩層天空之間。

  “疑是湖中別有天”,用“疑是”語,是就其形貌來說。說“疑”者非真,說“是”者誠是,“湖中別有天”的體會,自出心裁,給人以活潑清新之感。

《對酒》鑒賞9

  《致酒行》

  唐代:李賀

  零落棲遲一杯酒,主人奉觴客長壽。

  主父西游困不歸,家人折斷門前柳。

  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天荒地老無人識。

  空將箋上兩行書,直犯龍顏請恩澤。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

  少年心事當拏云,誰念幽寒坐嗚呃。

  《致酒行》譯文

  我潦倒窮困漂泊落魄,唯有借酒消愁,主人持酒相勸,相祝身體健康。

  當年主父偃向西入關,資用困乏滯留異鄉,家人思念折斷了門前楊柳。

  哎,我聽說馬周客居新豐之時,天荒地老無人賞識。

  只憑紙上幾行字,就博得了皇帝垂青。

  我有迷失的魂魄,無法招回,雄雞一叫,天下大亮。

  少年人應當有凌云壯志,誰會憐惜你困頓獨處,唉聲嘆氣呢?

  《致酒行》注釋

  致酒:勸酒。

  行:樂府詩的一種體裁。

  零落:漂泊落魄。

  奉觴(shāng):捧觴,舉杯敬酒。

  客長壽:敬酒時的祝詞,祝身體健康之意。

  主父:《漢書》記載:漢武帝的時候,“主父偃西入關見衛將軍,衛將軍數言上,上不省。資用乏,留久,諸侯賓客多厭之。”后來,主父偃的上書終于被采納,當上了郎中。

  折斷門前柳:折斷門前的楊柳。

  馬周:《舊唐書》記載:“馬周西游長安,宿于新豐,逆旅主人唯供諸商販而不顧待。周遂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獨酌。主人深異之。至京師,舍于中郎將常何家。貞觀五年(631年),太宗令百僚上書言得失,何以武吏不涉經學,周乃為陳便宜二十余事,令奏之,皆合旨。太宗怪其能,問何,對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馬周具草也。’太宗即日招之,未至間,遣使催促者數四。及謁見,與語甚悅,令值門下省。六年授監察御史。”

  龍顏:皇上。

  恩澤:垂青。

  迷魂:這里指執迷不悟。宋玉曾作《招魂》,以招屈原之魂。

  拏云:高舉入云。

  嗚呃:悲嘆。

  《致酒行》賞析

  這首詩寫詩人客居長安,求官而不得的困難處境和潦倒感傷的心情。詩人以不得志的人的身份作客飲酒,前四句寫作客的情形和潦倒自傷的心情。中間四句,詩人由自傷轉為自負和自勉,引漢代名士主父偃和唐代名士馬周自比,說明他自己有經世之才,早晚會得到皇帝賞識。后四句,詩人又由自負和自勉轉為自傷,感慨自己冷落寂寞的處境。三層意思轉折跌宕,沉郁頓挫,而以懷才不遇之意加以貫通。《李長吉集》引黃淳耀的話評價說:“絕無雕刻,真率之至者也。”黎簡評價說:“長吉少有此沉頓之作。”

  從開篇到“家人折斷門前柳”四句一韻,為第一層,寫勸酒場面。先總說一句,“零落棲遲”(潦倒游息)與“一杯酒”連綴,大致地表示以酒解愁的意思。不從主人祝酒寫起,而從客方(即詩人自己)對酒興懷落筆,突出了客方悲苦憤激的情懷,使詩一開篇就具“浩蕩感激”(劉辰翁語)的特色。接著,詩境從“一杯酒”而轉入主人持酒相勸的場面。他首先祝客人身體健康。“客長壽”三字有豐富潛臺詞:憂能傷人,折人之壽,而“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沒柴燒”。七字畫出兩人的形象,一個是窮途落魄的客人,一個是心地善良的主人。緊接著,似乎應繼續寫主人的致詞了。但詩筆就此帶住,以下兩句作穿插,再引申出“零落棲遲”的意思,顯得委婉含蓄。“主父西游困不歸”,是說漢武帝時主父偃的故事。主父偃西入關,郁郁不得志,資用匱乏,屢遭白眼(見《漢書·主父偃傳》)。詩人以他來自比,“困不歸”中含有無限辛酸之情。古人多因柳樹而念別。“家人折斷門前柳”,通過家人的望眼欲穿,寫出詩人自己的久羈異鄉之苦,這是從對面落筆。引古自喻與對面落筆同時運用,都使詩情曲折,生動有味。經過這兩句的跌宕,再繼續寫主人致詞,詩情就更為搖曳多姿了。

  “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到“直犯龍顏請恩澤”是第二層,為主人致酒之詞。“吾聞”二字領起,是對話的標志;同時通過換韻,與上段劃分開來。這幾句主人的開導寫得很有意味,他抓住上進心切的少年心理,甚至似乎看穿詩人引古自傷的心事,有針對性地講了另一位古人一度受厄但終于否極泰來的奇遇:唐初名臣馬周,年輕時受地方官吏侮辱,在去長安途中投宿新豐,逆旅主人待他比商販還不如,他的處境比主父偃更為狼狽。為了強調這一點,詩中用了“天荒地老無人識”的生奇夸張造語,那種抱荊山之玉而“無人識”的悲苦,以“天荒地老”四字來表達,看似無理,實際上極能盡情。馬周一度像這樣困厄難堪,以后卻時來運轉,因替他寄寓的主人、中郎將常何代筆寫條陳,唐太宗十分高興,予以破格提拔。(注:原文見作品注釋。)“空將箋上兩行書,直犯龍顏請恩澤”說的就是這件事。主人的話到此為止,只稱引古事,不加任何發揮。但這番語言很富于啟發性。他說馬周只憑“兩行書”即得皇帝賞識,言外之意似乎是:政治出路不只是有一種途徑,“囊錐”終有出頭之日,科場受阻也不能悲觀。事實上,馬周只是被唐太宗偶然發現,這里卻說成“直犯龍顏請恩澤”,主動自薦,似乎又在慫恿少年要敢于進取,創造成功的條件。這四句以古事對古事,話中有話,極盡循循善誘之意。

  “我有迷魂招不得”至篇終為第三層,直抒胸臆作結。“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主人的開導使“我”這個“有迷魂招不得”者,茅塞頓開。詩人運用擅長的象征手法,以“雄雞一聲天下白”寫主人的開導生出奇效,使他的心胸豁然開朗。這“雄雞一聲”是一鳴驚人,而“天下白”的景象更是光明璀璨。這一景象激起了詩人的豪情,于是末二句寫道:“少年正該壯志凌云,怎能一蹶不振!老是唉聲嘆氣,那是誰也不會來憐惜你的。”“誰念幽寒坐嗚呃”,“幽寒坐嗚呃”五字,用語獨造,形象地刻畫出詩人自己“咽咽學楚吟,病骨傷幽素”(《傷心行》)的苦態。“誰念”句,同時也就是一種對舊我的批判。末二句音情激越,頗具興發感動的力量,使全詩具有積極的`思想色彩。

  《致酒行》以抒情為主,卻運用主客對白的方式,不作平直敘寫。詩中涉及兩個古人故事,卻分屬賓主,《李長吉歌詩匯解》引毛稚黃的話說:“主父、馬周作兩層敘,本俱引證,更作賓主詳略,誰謂長吉不深于長篇之法耶?”這篇的妙處,還在于它有情節性,饒有興味。另外,詩在鑄詞造句、辟境創調上往往避熟就生,如“零落棲遲”、“天荒地老”、“幽寒坐嗚呃”,尤其是“雄雞一聲”句等等,或語新,或意新,或境奇,都對表達詩情起到了積極作用,是李賀式的錦心繡口。

  《致酒行》創作背景

  806年,李賀帶著剛剛踏進社會的少年熱情,滿懷希望打算迎接進士科舉考試。不料竟被人以避諱他的父親“晉肅”的名諱為理由,剝奪了考試資格。這個意外的打擊使詩人終生坎坷。但這首困居異鄉,有所感遇的《致酒行》,音情高亢,表現明快,別具一格。

  《致酒行》作者介紹

  李賀(約公元790年-約817年),字長吉,漢族,唐代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陽宜陽縣)人,家居福昌昌谷,后世稱李昌谷,是唐宗室鄭王李亮后裔。有“詩鬼”之稱,是與“詩圣”杜甫、“詩仙”李白、“詩佛”王維相齊名的唐代著名詩人。著有《昌谷集》。李賀是中唐的浪漫主義詩人,與李白、李商隱稱為唐代三李。有“‘太白仙才,長吉鬼才’之說。李賀是繼屈原、李白之后,中國文學史上又一位頗享盛譽的浪漫主義詩人。李賀長期的抑郁感傷,焦思苦吟的生活方式,元和八年(813年)因病辭去奉禮郎回昌谷,27歲英年早逝。

《對酒》鑒賞10

  對酒

  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

  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翻譯

  不吝惜花費千金去買一把好刀,用貂皮大衣去換美酒也算得上豪邁。

  應該多珍惜這一腔革命的熱血,將來獻出它時,定能化成碧綠的波濤。

  注釋

  寶刀:吳芝瑛《記秋女俠遺事》提到,秋瑾在日本留學時曾購一寶刀。

  貂裘換酒:以貂皮制成的衣裘換酒喝。多用來形容名士或富貴者的風流放誕和豪爽。

  勤:常常,多。

  珍重:珍惜重視。

  碧濤:血的波濤。

  濤:在此處意即掀起革命的風暴。

  創作背景

  這首詩具體創作于1905年。詩人從日本回國后,曾在上海她的摯友吳芝瑛女士家中,拿出新購的一把倭刀給朋友看,幾人喝完酒后,詩人便撥刀起舞唱歌,吳女士命女兒用風琴伴奏,聲音悲壯動人。這首詩便是緣此而作。

  賞析

  秋瑾的小詩“對酒”作于1905年,即光緒三十一年。庚子事變,八國聯軍入侵,國事板蕩,中華民族瀕臨滅絕的危險,而滿清王朝腐敗不堪,鑒湖女俠憤然而起,她本出身書香門第,卻不愿做嬌花弱柳,為探索救國救民的途徑于1904年變賣掉自己的全部首飾衣物東去日本留學。她說:“人生處世,當匡濟艱危,以吐報負,寧能米鹽瑣屑終其身乎?”在日本她以高價購得一柄寶刀,并學習劍擊和射擊技術。秋女俠是近代史上一位奇女子,擊劍,舞刀,豪飲,賦詩,俱能來得,盡顯巾幗豪氣。1905年從日本回國,走訪好友吳芝瑛,以所購寶刀相示,縱情豪飲,酒酣耳熱,拔刀起舞。

  第一句以不吝惜千兩黃金去購買鋒利的寶刀起興,“千金”本是珍貴的錢財器物,而詩人卻毫不可惜地用來換取別人看來價值根本不足相當的東西。表現了詩人意欲投身反帝反封建的斗爭,甚至不惜流血犧牲,表現出詩人的性格的豪爽。

  第二句與首句呼應,詩人愿意用名貴的貂裘去換酒喝,這些貴重的東西都毫不猶豫地舍棄,詩人以一女子而作如此語,顯示出詩人仗義疏財,不計較個人得失的豪爽性格。

  第吳芝瑛久知秋瑾有光復志,慮其事泄賈禍,屢示珍重。面對好友的.提醒,這就有了本詩的第三,第四句,秋女俠的回答。借用周朝的忠臣萇弘鮮血化碧的典故闡明:人的生命是非常寶貴的,蠻強的熱血也不能白白的流淌,應當為了崇高的革命事業拋頭顱,灑熱血,只有這樣這輩子算是沒有白活。同時抒發詩人隨時準備為國捐軀的豪邁情感。

  全詩句句鏗鏘有力,字字擲地有聲,借對酒所感抒發革命豪情,表達了詩人決心為革命奉獻一切的豪情壯志,充分表現了詩人的英雄氣概。

《對酒》鑒賞11

  李白

  四明有狂客,風流賀季真。長安一相見,呼我謫仙人。

  昔好杯中物,翻為松下塵。金龜換酒處,卻憶淚沾巾。

  狂客歸四明,山陰道士迎。敕賜鏡湖水,為君臺沼榮。

  人亡余故宅,空有荷花生。念此杳如夢,凄然傷我情。

  【譯文】

  四明山中曾出現過一個狂客,他就是久負風流盛名的賀季真。

  在長安頭一次相見,他就稱呼我為天上下凡的仙人。

  當初是喜愛杯中美酒的酒中仙,今日卻已變成了松下塵。

  每想想起用盎龜換酒的情景,不禁就悲傷地淚滴沾巾。

  狂客賀先生回到四明,首先受到山陰道士的歡迎。

  御賜一池鏡湖水,為您游賞在山光水色之中。

  人已逝去僅余故居在,鏡湖里空有朵朵荷花生。

  看到這些就使人感到人生渺茫如一場大夢,使我凄然傷情。

  【注釋】

  ⑴賀監:即賀知章。唐肅宗為太子時,賀知章曾官太子賓客兼正授秘書監,故詩題及序中以“賀監”、“太子賓客賀公”稱之。竇蒙《述書賦注》:賀知章,天寶二年以年老上表,請入道,歸鄉里,特詔許之。知章以贏老乘輿而往,到會稽,無幾老終。九年冬十二月,詔曰:“故越州千秋觀道士賀知章,神清志逸,學富才雄,挺會稽之美箭,蘊昆岡之良玉,故飛名仙省,侍講龍樓。愿追二老之奇蹤,克遂四明之狂客。允協初志,脫落朝衣,駕青牛而不還,狎白鷗而長往。舟壑靡息,人壑兩亡,推舊之懷,有深追悼,宜加縟禮,式展哀榮,可贈兵部尚書。”

  ⑵金龜換酒:《本事詩》: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師。舍于逆旅。賀監知章聞其名,首訪之,既奇其姿,復請所為文,出《蜀道難》以示之。讀未竟,稱嘆者數四,號為“謫仙”。解金龜換酒,與傾盡醉,期不間日,由是聲益光赫。“金龜”蓋是所佩雜玩之類,非武后朝內外官所佩之金龜也。楊升庵因杜詩有“金魚換酒”之句偶爾相似,遂謂“白弱冠遇賀知章在中宗朝,未改武后之制”云云。考武后天授元年九月。改內外官所佩魚為龜。中宗神龍元年二月,詔文武官五品以上,依舊式佩魚袋。當是時,太白年未滿十齡,何能與知章用遇于長安?又知章自開元以前,官不過太常博士,品居從七,于例亦未得佩魚。楊氏之說,殆未之考耶?

  ⑶四明:浙江舊寧波府的別稱,以境內有四明山得名。四明山,在今浙江寧波市西南。《名山洞天福地記》:四明山,周圍一百八十里,名丹山赤水之天,在明州。

  ⑷賀季真:即賀知章,季真是賀知章的字。《唐書》:賀知章,字季真,越州永興人。性曠夷,善談說,陸象先嘗謂人曰:“季真清談風流,吾一日不見,則鄙吝生矣。”證圣初,擢進士超拔群類科,累遷太常博士。開元十三年,遷禮部侍郎,兼集賢院學士。一日并謝。遷太子右庶子,充侍讀,徙工部。肅宗為太子,知章遷賓客、授秘書監。晚節尤誕放,邀嬉里巷,自號“四明狂客”。及秘書外監,每醉輒屬詞,筆不停書,咸有可觀,未始刊飭。善草隸,好事者具筆研從之,意有所愜,不復拒,然紙才十數字,世傳以為寶。

  ⑸謫仙人:被貶謫到人間來的仙人。

  ⑹杯中物:即酒。語出陶潛詩:“天運茍如此,且進杯中物。”

  ⑺松下塵:已亡故的意思,古時墳墓上多植松柏,故云。語出釋曇遷詩:“我住刊江側,終為松下塵。”

  ⑻山陰:今浙江紹興,賀知章的故鄉。

  ⑼鏡湖:在今浙江紹興會稽山北麓。《唐書》:賀知章,天寶初病,夢游帝居,數日寤,乃請為道士,還鄉里,詔許之。以宅為千秋觀而居,又求周宮湖數頃為放生池,有詔賜鏡湖剡川一曲。既行,帝賜詩,皇太子百官餞送。擢其子曾子為會稽郡司馬,賜緋魚,使侍養。幼子亦聽為道士。卒年八十六。

  ⑽沼:池塘,這里指鏡湖。

  ⑾故宅:據王琦《李太白全集》注引《會稽志》。唐賀秘監故宅在會稽縣東北三里,遺址今已不存。施宿《會稽志》:唐賀秘監宅,在會稽縣東北三里八十步,今天長觀是。

  【創作背景】

  賀知章,字季真,會稽永興(今浙江蕭山)人。性放曠,善談笑,晚年尤加縱誕,邀嬉里巷,自號“四明狂客”及“秘書外監”,當時賢達皆傾慕之。天寶三載(744)春正月,知章因病恍惚,乃上疏請度為道士,求還鄉里,詔許之。又求周宮湖數頃為放生池,有詔賜鏡湖剡川一曲。臨行,帝賜詩,皇太子及百官皆餞送執別。李白當時寫有《送賀監歸四明應制》及《送賀賓客歸越》二詩。賀知章回鄉后不久便去世了,卒年八十六。這兩首詩是在賀知章去世之后的天寶六載(747),李白游會稽時悼念賀知章而作的。

  唐人孟棨《本事詩》記載:“李太白初至京師,舍于逆旅,賀監知章聞其名,首訪之。既奇其姿,復請所為文,出《蜀道難》以示之,讀未竟,稱賞者數四,號為謫仙。解金龜換酒,與傾盡醉,期不間日,由是稱譽光赫。”這段記載與李白的自序大同小異,“金龜換酒”的故事。在當時傳為美談。

  李白與賀知章之間的關系十分密切,其中除了“稱譽光赫”的感激之情外,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們在性格及愛好上有共同之處:一是性格放曠縱誕,二是工詩善書法,三是嗜酒如命。故杜甫《飲中八仙歌》說:“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同賀知章相識之初,正是李白充滿浪漫幻想之時。盡管李白懷抱宏偉的理想,希望完全憑借個人的才能以布衣直取卿相,但名聲顯赫的賀知章對于他的稱譽褒獎,事實上也就更加容易引起世人對于李白的重視。這一點對于李白來說,應該是刻骨銘心的。

  就在賀知章辭官歸里的這一年三月,李白似乎也失去了依靠,遭讒受謗,帝用疏之。一切理想和希望遂亦破滅,最終也只得滿懷悲憤,揮淚離開了長安。天寶六載(747),李白往會稽憑吊賀知章,回首往事,對酒思人,昔日的歡樂,今日的悲辛,一時涌上心頭,詩人不免“悵然有懷”,寫下了這兩首詩。

  【賞析】

  第一首以“金龜換酒”事為中心,追憶與賀知章的情誼。“四明有狂客,風流賀季真。”《寧波府志》:“四明山發自天臺,屹峙于郡治之坤隅,上有二百八十峰,綿亙明、越、臺三州之境,為三十六洞天之一。”《會稽記》亦載:“縣南有四明山,高峰迭云,連岫蔽日。”賀知章家于此,故自號“四明狂客”。“風流”二字,本陸象先語,《舊唐書》卷一九〇引陸氏語云:“賀兄言論倜儻,真可謂風流之士。吾與子弟離闊,都不思之,一日不見賀兄,則鄙吝生矣。”可見李白用“風流”二字,并非僅僅用以形容賀知章的言談風姿,而且還帶有無限的思念之情。始二句點明所憶之人,接下來回憶:“長安一相見,呼我謫仙人。”此二句所言之事已見詩序。

  “昔好杯中物,今為松下塵。”一言昔,一言今。“昔好杯中物”概括了賀知章一生的嗜好——酒。李白在寫這兩首詩之后,還有《重憶一首》詩云:“欲向江東去,定將誰舉杯?稽山無賀老,卻棹酒船回。”似乎李白與賀知章情誼的凝聚點就在于“酒”。而賀知章也的確是離不開酒的,前引杜甫《飲中八仙歌》也說明了這一點。“金龜換酒處,卻憶淚沾巾。”“金龜換酒”,可以說是李白與賀知章交往中最難以忘懷的一幕。這里的“換酒處”與下句的“卻憶”是倒裝句,本應為:“卻憶金龜換酒處”,但詩人為了強調“金龜換酒”事,以突出賀知章那豪爽的性格和對友情的傾心,方作如此安排。今日對酒,詩人難免會想起昔日“長安一相見”的情形,也更不會忘記“金龜換酒”那令人愜意的一幕;尤其是當詩人在今與昔的`反復對比與追憶中,其中也不排斥詩人自身的遭際,不能不倍加思念這位曾有知遇之恩的亡友,不能不淚盈滿巾。

  第二首從賀知章歸鄉后著筆,進一步抒發詩人內心的懷念與悲凄之情。“狂客歸四明,山陰道士迎。”賀知章是“請為道士還鄉里”,故云“道士迎。二句雖同為遙憶,但前句實寫,后句虛擬。“歸”、“迎”二字概括了賀知章還鄉的整個過程,容量極大。“敕賜鏡湖水,為君臺沼榮。”賀知章歸鄉時,皇帝曾下詔,將鏡湖剡川一曲賜于他,作為放生池。“為君臺沼榮”,即為這一片池塘增添了榮耀和光彩。

  以上四句平平道來,似無深意,但它卻很自然地把讀者帶回到了當初長安送別的場面,更令人不禁想起李白當時贈行的兩首詩:“久辭榮祿遂初衣,曾向長生說息機。真訣自從茅氏得,恩波應阻洞庭歸。”(《送賀監歸四明應制》)“鏡湖流水漾清波,狂客歸舟逸興多。山陰道士如相見,應寫黃庭換白鵝。”(《送賀賓客歸越》)完全是一種樂觀的、恭賀的態度。對于賀知章來說,這種“辭榮祿”而“遂初衣”的結局,的確是功成身退、榮歸鄉里。而這正是李白所羨慕、所追求的。但詩人感情一轉:“人亡余故宅,空有荷花生。”

  可以想象,如果賀知章還在世的話,此時二人的相聚,應該是怎樣的情形。“荷花生”不僅點明了此行的季節,而且還帶有無限的情韻,尤其是“空有”二字,更準確地傳達出了詩人那深深的思念之情。睹物思人,對酒懷人,往事歷歷在目,然而“念此杳如夢,凄然傷我情”。如幻似夢般的往事,空余故宅的現實,不僅有睹物思人、對酒懷人之念,也更有蕭條異代、物是人非之感,這一切,不能不令人落淚沾巾、凄然傷情。

  這兩首詩在藝術上主要采用了今昔對比的手法,隨著鏡頭的一再轉換,展現出詩人撫今追昔、感慨萬千的心緒。第一首前四句著重對昔日的追憶,但后四句卻是在今——昔、今——昔的反復重迭之中,來加強感情的抒發。第二首前四句言昔,后四句言今,同樣是在對比之中展示出詩人那極不平靜的心緒。這一手法的運用,無疑加強了詩歌的藝術效果。

  明代詩論家陸時雍本著“絕去形容,獨標真素”(《詩鏡總論》)的論詩宗旨,對唐代五言古詩,包括杜甫在內,基本上持否定態度,而唯獨李白頗得贊許。他在《詩鏡總論》中說:“觀五言古于唐,此猶求二代之瑚璉于漢世也。古人情深,而唐以意索之,一不得也;古人象遠,而唐以景逼之,二不得也;古人法變,而唐以格律之,三不得也;古人色真,而唐以巧繪之,四不得也;古人貌厚,而唐以姣飾之,五不得也;古人氣凝,而唐以佻乘之,六不得也;古人言簡,而唐以好盡之,七不得也;古人作用盤礴,而唐以徑出之,八不得也。雖以子美雄材,亦踣躓于此而不得進矣。庶幾者其太白乎?意遠寄而不迫,體安雅而不煩,言簡要而有歸,局卷舒而自得。離合變化,有阮籍之遺蹤;寄托深長,有漢魏之委致。”陸氏的見解未免過于偏激,但李白的《對酒憶賀監》這一類詩,的確具有上述特征,從而帶有“絕去舊形容,獨標真素”的顯著特點。

  首先,當時律詩已相當成熟,但李白卻仍采用古詩的形式,這正是為了更貼切地表現他那種樸素、純真而又自然的情感,詩歌的本身,已說明了這一點。其次,從這兩首詩中可以看出,詩人不事雕鑿,毫無驚人之句,一切平平道來,然而其中蘊含的情韻和詩人內心的凄楚,卻十分深沉飽滿。這大概就是陸時雍所說的“深情淺趣,深則情,淺則趣”(《詩鏡總論》)的道理。從詩歌審美角度來說,這也正是李白所說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準則。

《對酒》鑒賞12

  《酒箴》原文

  子猶瓶矣。觀瓶之居,居井之眉。處高臨深,動而近危。酒醪不入口,臧水滿懷。不得左右,牽于纆徽。一旦叀礙,為瓽所轠。身提黃泉,骨肉為泥。自用如此,不如鴟夷。

  鴟夷滑稽,腹大如壺。盡日盛酒,人復借酤。常為國器,讬于屬車。出入兩宮,經營公家。由是言之,酒何過乎?

  注釋

  瓶,古代汲水的器具,是陶制的罐子。

  眉,邊緣,和水邊為湄的“湄”,原是一字。

  醪(勞),一種有渣滓的醇酒。

  臧,同“藏”。

  纆(墨)徽,原意為捆囚犯的繩索,這里指系瓶的繩子。

  叀(專)礙,繩子被掛住。叀,懸。

  瓽(擋dàng),井壁上的磚。轠(雷),碰擊。

  提,拋擲。

  鴟(癡)夷,裝酒的皮袋。

  滑(骨gǔ)稽,古代一種圓形的,能轉動注酒的酒器。此處借喻圓滑。

  《漢書》作“腹如大壺”。今從《北堂書鈔》、《藝文類聚》、《初學記》等書所引。

  國器,貴重之器。

  屬車,皇帝出行時隨從的`車。

  兩宮,指皇帝及太后的宮。

  經營,奔走謀求的意思。以上四句顯然指那些帝王貴族的追隨者。下文補足兩句反語,以寓譏刺。

  《酒箴》鑒賞

  從表面看來,原文是說水瓶樸質有用,反而易招危害,酒壺昏昏沉沉,倒能自得其樂。讀者如不能體會揚雄的本意所在,也會產生不良印象,因此,后來柳宗元又作了一篇,將揚雄的話反過來,從正面敘說,另成一篇很好的文章《瓶賦》。其實也是相反而適相成的。

  乍一看,揚雄這篇典型的狀物小賦,著力描述的是兩種盛器的命運:水瓶質樸有用,反而易招損害;酒壺昏昏沉沉,倒能自得其樂。然而,請注意開篇那句話:“子猶瓶矣。”清楚地表明了作者的意圖在借器喻人。揚雄其人患有口吃,不善言談,但文名頗盛。他的這篇《酒箴》,用的當是曲筆,反話正說,語近旨遠,正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其良苦用心,無非是要諫勸世人:莫為酒惑,應近君子而遠小人。

《對酒》鑒賞13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中華民族擁有幾千年的釀酒歷史。酒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

  酒能解憂,更能助興。

  老朋友相見,相視而坐,分外親切。把酒言歡,天南海北,侃侃而談。杯酒顯深情,酒逢知己千杯少。

  金秋時節,瓜果飄香,豐收在即。農家院落殺雞宰魚,把酒話桑麻。一張張被酒熏紅的粗糙面龐,折射出主人家的富足與豐收的喜悅。

  中秋、除夕佳節,親朋好友你來我往,敘舊談心,其樂融融。高興處,斟上美酒,你一口,我一口,輕輕一啜,甘醇回味。酒愈香,情愈濃。親情彌堅,友誼萬歲,無比溫馨幸福。

  結婚、慶生、孩子滿月,賓朋滿座,熱鬧非凡,更少不了美酒相伴。一杯美酒道盡萬千祝福。酒香,酒濃,情更濃。哪怕是不會喝酒的親友,此時也會淺淺抿上一口;嘴里說著沾沾喜氣,然后帶著笑意,醉意滿意而歸。彩霞暈染在主人家盈盈的笑臉上,格外燦爛而美麗。

  遠在千里之外的親人即將歸來。沒有什么相送,我心里盤算著送上一瓶自釀的葡萄酒。酒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里熠熠生輝,甘醇綿長。酒不名貴,卻情誼深厚。

  于是想起自釀葡萄酒的事情來。

  炎炎夏日,我精心挑選,買來最好的葡萄。顆粒飽滿,顏色深紫,甘甜多汁。摘下葡萄一顆顆清洗,再用鹽水浸泡,反復淘洗數遍,在簸箕里瀝干水份;再把葡萄一顆顆捏碎,放進洗凈的壇子里,一層葡萄一層糖;并在瓶口處留下三分之一的空間,防止發酵時產生的氣體因密閉而爆炸。最后用干凈的紗布密封,加上蓋子,靜待發酵。

  之后,每天打開壇子,用一雙干凈的竹筷將其攪拌,使發酵過程中浮起的葡萄皮沉下去。如此反復,直到葡萄皮發酵充分,約一月之后,將其過濾,紅色的葡萄酒就釀成了。將過濾的葡萄酒靜置數日,再將其倒入另一個干凈的壇子里密封保存,便可直接飲用了。其色微紅透亮,其味甘醇可口。酒不醉人,人自醉。

  如此想來,自釀葡萄酒倒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情。滿懷期待,看美酒生成,幸福而滿足。釀好之后,空閑時便可淺酌兩口,悠遠綿長。于是又想起《涼州詞》里的句子: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笆馬上催。我比詩人幸運,幸福,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們可以靜靜地品嘗這葡萄美酒的甘醇美好,愜意悠閑。

  杯酒人生,不急不躁,時光正好。

《對酒》鑒賞14

  《致酒行》

  零落棲遲一杯酒,主人奉觴客長壽。

  主父西游困不歸,家人折斷門前柳。

  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天荒地老無人識。

  空將箋上兩行書,直犯龍顏請恩澤。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

  少年心事當拿云,誰念幽寒坐嗚呃。

  【注釋】

  致酒:勸酒。

  行:樂府詩的一種體裁。

  零落:漂泊落魄。

  奉觴(shāng):捧觴,舉杯敬酒。

  客長壽:敬酒時的祝詞,祝身體健康之意。

  主父:《漢書》記載:漢武帝的時候,“主父偃西入關見衛將軍,衛將軍數言上,上不省。資用乏,留久,諸侯賓客多厭之。”后來,主父偃的上書終于被采納,當上了郎中。

  折斷門前柳:折斷門前的楊柳。

  馬周:《舊唐書》記載:“馬周西游長安,宿于新豐,逆旅主人唯供諸商販而不顧待。周遂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獨酌。主人深異之。至京師,舍于中郎將常何家。貞觀五年(631年),太宗令百僚上書言得失,何以武吏不涉經學,周乃為陳便宜二十余事,令奏之,皆合旨。太宗怪其能,問何,對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馬周具草也。’太宗即日招之,未至間,遣使催促者數四。及謁見,與語甚悅,令值門下省。六年授監察御史。”

  龍顏:皇上。

  恩澤:垂青。

  迷魂:這里指執迷不悟。宋玉曾作《招魂》,以招屈原之魂。

  拿云:高舉入云。

  嗚呃:悲嘆。

  【賞析】

  從開篇到“家人折斷門前柳”四句一韻,為第一層,寫勸酒場面。先總說一句,“零落棲遲”與“一杯酒”連綴,略示以酒解愁之意。不從主人祝酒寫起,而從客方對酒興懷落筆,突出了客方悲苦憤激的情懷,使詩一開篇就具“浩蕩感激”(劉辰翁)的特色。接著,詩境從“一杯酒”而轉入主人持酒相勸的場面。他首先祝客人身體健康。“客長壽”有潛臺詞:憂能傷人,折人之壽,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七字畫出兩人的形象,一個是窮途落魄的客人,一個是心地善良的主人。緊接著,似乎應繼續寫主人的致詞了。但詩筆就此帶住,以下兩句作穿插,再申“零落棲遲”之意,命意婉曲。“主父西游困不歸”,是說漢武帝時主父偃的故事。主父偃西入關,郁郁不得志,資用匱乏,屢遭白眼。作者以之自比,“困不歸”中寓無限辛酸之情。古人多因柳樹而念別。“家人折斷門前柳”,通過家人的望眼欲穿,寫出詩人的久羈異鄉之苦,這是從對面落墨。

  “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到“直犯龍顏請恩澤”是第二層,為主人致酒之詞。“吾聞”二字領起,是對話的標志;同時通過換韻,與上段劃分開來。這幾句主人的開導寫得很有意味,他抓住上進心切的少年心理,甚至似乎看穿詩人引古自傷的心事,有針對性地講了另一位古人一度受厄但終于否極泰來的奇遇:唐初名臣馬周,年輕時受地方官吏侮辱,在去長安途中投宿新豐,逆旅主人待他比商販還不如。其處境比主父偃更狼狽。為了強調這一點,詩中用了“天荒地老無人識”的生奇夸張造語,那種抱荊山之玉而“無人識”的悲苦,以“天荒地老”四字來表達,可謂無理而極能盡情。馬周一度困厄如此,以后卻時來運轉,因替他寄寓的主人、中郎將常何代筆寫條陳,太宗大悅,予以破格提拔。“空將箋上兩行書,直犯龍顏請恩澤”即言其事。主人的話到此為止,只稱引古事,不加任何發揮。他說馬周只憑“兩行書”即得皇帝賞識,言外之意似是:政治出路不特一途,囊錐終有出頭之日,科場受阻豈足悲觀!事實上馬周只是為太宗偶然發現,這里卻說成“直犯龍顏請恩澤”,主動自薦,似乎又慫恿少年要敢于進取,創造成功的條件。

  “我有迷魂招不得”至篇終為第三層,直抒胸臆作結。“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主人的開導使“我”這個“有迷魂招不得”者,茅塞頓開。作者運用擅長的象征手法,以“雄雞一聲天下白”寫主人的開導生出奇效,使詩人心胸豁然開朗。這“雄雞一聲”是一鳴驚人,“天下白”的景象激起了詩人的豪情,于是末二句寫道:少年正該壯志凌云,怎能一蹶不振!老是唉聲嘆氣,那是誰也不會來憐惜。“誰念幽寒坐嗚呃”,“幽寒坐嗚呃”五字,語亦獨造,形象地畫出詩人自己“咽咽學楚吟,病骨傷幽素”的苦態。“誰念”句,同時也就是一種對詩人以前的批判。末二句音情激越,使整篇詩具有積極的思想色彩。

  擴展閱讀:李賀的作品風格

  李賀詩歌詩風以空靈甚至詭異見長,在內容上主要是抒發懷才不遇的悲憤;描寫幻想中的神鬼世界;描寫人民的疾苦;揭露時弊、批判統治者的荒*昏聵,歌頌邊塞將士英勇衛勉等。其藝術特點為:想象奇譎,辭采詭麗,變幻繽紛,刻意創新。詩歌意象跳躍,結構不拘常法。修辭的奇巧和詩歌語言的`奇峭。但有其不足,追求奇峭虛幻而往往流于晦澀險怪,缺少完整的形象和連貫的情思脈絡,難于索解。

  奇特的語言營造悲冷的氛圍是李賀詩歌最為成功的因素之一,也是“長吉體”能在繁花似錦的詩歌苑囿中一枝獨俏的關鍵所在。典型如李賀的《秋來》詩文。《秋來》這首詩大約作于李賀辭官歸家的時期。糟糕的心情、蕭瑟的秋風、刺骨的冷雨,觸發了詩人心中無限的悲苦哀愁,詩人主觀情思與孤墳野鬼融于一體,托物傳情,借“鬼”寄慨,以瑰麗奇特的藝術形象來抒發詩人抑郁未伸、懷才不遇的深廣憂憤,凝成了瑰美而冷俏的語言,讀來令人膽顫心驚,毛骨悚然。

  李賀把詩歌作為嘔心瀝血和事業,其母說他“嘔出心乃已”。他刻意追求詩歌語言的瑰美冷峭。宋代嚴羽在他的《滄浪詩話》云中說“長吉之瑰詭,天地間自欠此體不得。”《秋來》這首詩中桐風驚心、香魂吊客,鬼唱鮑詩,恨血化碧等悲冷的意象充分體現了李賀語言的藝術特色。別具一種魅力。

  李賀詩受楚辭、古樂府、齊梁宮體、李杜、韓愈等多方面影響,經自己熔鑄、苦吟,形成非常獨特的風格。李詩的特色,就是想象豐富奇特、語言瑰麗奇峭。長吉上訪天河、游月宮;下論古今、探鬼魅,他的想象神奇瑰麗、旖旎絢爛。長吉刻意錘煉語言,造語奇雋,凝練峭拔,色彩濃麗。他的筆下有許多精警、奇峭而有獨創性的語言。如“羲和敲日玻璃聲”(《秦王飲酒》)、“銀浦流云學水聲”(《天上謠》)、“玉輪軋露濕團光”(《夢天》)等匪夷所思的奇語,比比皆是。可以說,尚“奇”是長吉所處的時代、特別是他的良師益友韓愈所代表的韓孟詩派共同的追求。他也有不少明快易懂的作品,如《勉愛行》、《感諷五首》其一、《京城》、《嘲少年》等。與“詩仙”李白,“詩圣”杜甫,“詩豪”劉禹錫,“詩魔”白居易一樣,另有四字真言,鬼、泣、血、死,故被稱為"詩鬼"。

  長吉詩的另一大特點就是較多地寫古體詩、寫樂府,很少寫當時流行的近體詩,現存詩作無一首七律。李賀在樂府詩的繼承和創新方面作出了杰出貢獻,借古寓今,或諷或嘆,靈活多變,渙然有新意。在同時代的“元白”、“張(籍)、王(建)”兩派樂府外,別開境界,獨樹一幟。他特別擅長短篇,如《天上謠》、《夢天》、《帝子歌》等,是后人稱為“長吉體”的代表作。在唐代,李商隱、溫庭筠的古詩,就是走李賀所開辟的道路。宋人賀鑄、周邦彥、劉克莊、謝翱、文天祥,元人薩都剌、楊維楨,明人湯顯祖,清人曹雪芹、黎簡、姚燮,都受到李賀詩的影響。

《對酒》鑒賞15

  古詩原文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為一朝,以萬期為須臾,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跡,居無室廬,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卮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唯酒是務,焉知其余?

  有貴介公子,搢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乃奮袂攘襟,怒目切齒,陳說禮法,是非鋒起。先生于是方捧甖承槽、銜杯漱醪;奮髯踑踞,枕麴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豁爾而醒;靜聽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擾焉,如江漢之載浮萍;二豪侍側焉,如蜾蠃之與螟蛉。

  譯文翻譯

  有一個大人先生,他把天地開辟以來的漫長時間看做是一朝,他把一萬年當做一眨眼工夫,他把天上的日月當做是自己屋子的門窗,他把遼闊的遠方當做是自己的庭院。他放曠不羈,以天為帳幕,以大地為臥席,他自由自在。停歇時,他便捧著卮子,端著酒杯;走動時,他也提著酒壺,他只以喝酒為要事,又怎肯理會酒以外的事!

  有尊貴的王孫公子和大帶的隱士,他倆聽到我這樣之后,便議論起我來。兩個人揎起袖子,撩起衣襟要動手,瞪大兩眼,咬牙切齒,陳說著世俗禮法,陳說是非,講個沒完。當他們講得正起勁時,大人先生卻捧起了酒器,把杯中美酒傾入口中,悠閑地擺動胡子,大為不敬地伸著兩腳坐地上,他枕著酒母,墊著酒糟,不思不想,陶陶然進入快樂鄉。他無知無覺地大醉,很久才醒酒,靜心聽時,他聽不到雷霆的巨聲;用心看時,他連泰山那么大也不看清;寒暑冷熱的變化,他感覺不到;利害欲望這些俗情,也不能讓他動心。他俯下身子看世間萬事萬物,見它們像江漢上的浮萍一般亂七八糟,不值得一顧;公子處士在他身邊,他認為自己與他們更像蜾蠃和螟蛉一樣。

  注釋解釋

  酒德:飲酒的德性。頌:文體的一種。

  大人:古時用以指稱圣人或有道德的人。

  先生:對有德業者的尊稱。大人先生,此處作者用以自代。

  朝(zhāo):平旦至食時為朝。

  萬期(jī):萬年。期:周年。

  扃牖(jiōngyǒu):門窗。扃:門;牖:窗。

  八荒:四方與八隅合稱八方,八方極遠的地方為八荒。

  幕、席:都是意動用法,以……為幕,以……為席。

  如:往。

  卮(zhī):古時一種圓形盛酒器。

  觚(gū):古時一種飲酒器,長身,細腰,闊底,大口。

  挈(qiè):提。

  榼(kē):古時一種盛酒器。

  務:勉力從事。

  貴介:尊貴。

  搢 (jìn)紳:插芴于帶間。搢:插。紳,大帶。古時仕宦者垂紳插芴,故稱士大夫為搢紳。搢一作為縉。

  處士:有才德而隱居不仕的人。

  風聲:名聲。

  所以:所為之得失。

  奮袂(mèi)攘(rǎng)襟:揮動衣袖,捋起衣襟,形容激動的神態。奮:猛然用力。袂:衣袖。攘:揎,捋。襟:衣的交領,后指衣的前幅。

  切齒:咬牙。

  鋒起:齊起,謂來勢兇猛。鋒一作為蜂。

  于是:在這時。

  甖(yīng):大肚小口的陶制容器。甖一作為罌。

  槽:釀酒或注酒器。

  漱醪(láo):口中含著濁酒。漱:含著。醪:濁酒。

  奮髯:撩起胡子。髯:頰毛。

  箕踞(jījū):伸兩足,手據膝,若箕狀。箕踞為對人不敬的坐姿。

  枕麴(qū)藉(jiè)糟:枕著酒麴,墊著酒糟。麴:酒母。藉:草墊。

  陶陶:和樂貌。

  兀然:無知覺的樣子。

  豁爾:此處指酒醒時深邃、空虛的樣子。

  切:接觸。

  感情,感于情,因所感而情動。

  擾擾焉:紛亂的樣子。

  二豪:指公子與處士。

  蜾蠃:青黑色細腰蜂。

  螟蛉:蛾的幼蟲。蜾贏捕捉螟蛉,存在窩里,留作它幼蟲的食物,然后產卵并封閉洞口。古人誤認為蜾贏養螟蛉為己子,螟蛉即變為蜾贏。此處以二蟲比處士與公子。

  詩文賞析

  這篇詩文可分為三層,起首至“惟酒是務,焉知其余”為第一層。作者以如椽之筆,勾勒了一位頂天立地、超時超空的“大人先生”形象。他,“以天地為一朝,萬期為須臾”,縮長為短,縮久遠為一瞬,比莊子筆下的“以久特聞”的彭祖和“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的大椿,越出幾萬倍。作者展開想像的翅膀,站在宇宙、天體的高度,俯視地球、人世的變幻,自然感覺渺小微末,那何必斤斤于一旦之交,汲汲于一夕之化。他,以“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縮大為小,縮曠遠為門庭,其胸懷之廣闊,其眼界之高遠,超塵拔俗,連莊子筆下的“絕云氣,負青天”“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之大鵬,亦不能望其項背。以上四句,既突出“大人先生”之高大無比,橫空出世,又為后文展示其“德”鋪設一幅特大的背景。接著敘寫“大人先生”的衣食住行,煢煢獨立,不同凡響:“行無轍跡,居無室廬,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既然日月、八方只像扃牖、庭衢那么可以自由出入,普通車馬何能載乘,普通室廬何能蓋蔽,他——大人先生,豪放、脫羈,天當幕被,地當茵席,縱意所如,隨心所欲,這可以說已達到莊子所論說、描敘的“逍遙游”境界了。至此,作者的筆觸由虛而實,由前四句的空靈,到此四句的概述,再具體延伸到大人先生的“動止”,從而引出“酒”字,切入正題。他已不是一般的痛飲,而是狂飲。無論是靜止時分還是行動時刻,不是“操卮執觚”,就是“挈榼提壺”,始終與酒為徒,“惟酒是務”。史載劉伶出門掛酒榼于車,令人荷鋤隨之,曰“死便掘地埋我”。這可以作為上面幾句話的注腳。可見這個“大人先生”既是劉伶所向往的傲然世俗、卓然迥立之理想人物,也蘊含著劉伶本人的性格和影子。而“惟酒是務,焉知其余”,看似超然物上,不屑與營營碌碌、爭名奪利之世人為伍,但是舉杯澆愁愁更愁,這里面卻也或多或少發泄了不滿現實的牢騷,包藏著嫉世憤俗的情愫。

  第二層從“貴介公子”到“是非蜂起”,提出“大人先生”之對立面對其狂飲所作出的反響。圍繞“酒”字,展開了飲與反飲的矛盾沖突,使文章波折起伏,激蕩回轉。“貴介公子”是既得利益者,無疑要維系其富貴利祿的名教禮法;而插笏系紳的官宦,作者稱其為隱居的“處士”,這里不無諷刺之意,他們自然也要捍衛其賴以進階的禮教法規。這些人不能容忍有近似瘋狂的酒徒在一旁破壞、藐視禮俗大法。因而,“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一“聞”即“議”,顯示了這些人狹隘的心胸和饒舌的伎倆;“議”之不過癮,乃至于“奮袂攘襟,怒目切齒”,作者連下“奮”、“攘”、“怒”、“切”四個動詞,活畫出這批入圍而攻之、氣勢洶洶的猙獰面貌。他們“陳說”的核心,自然是“禮法”,一時間,唾沫橫飛,“是非”之說,蜂擁而起。根本沒有直率之人的立足之地,沒有耿介之士的容身之處。以上的描述,絕不是作者的隨意想像,而是對當時黑暗腐敗政治的一種概括和反映,真切而動人。

  第三層,寫“大人先生”對公子、處士攻擊的回答。如果據理力駁,對這批沉湎禮法之徒,無可理喻,反而有損“大人先生”之曠達本性,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以率真的行為來沖破他們的名教禮法,大人先生于是索性變本加厲,不是一杯接著一杯、文文雅雅地喝,而是“捧罌承槽,銜杯漱醪”,多么的粗魯狷狂,簡直是滿口滿臉、滿頭滿身都浸淫于酒了。不僅如此,飲酒的'姿態也隨之而變,坐則“奮髯箕踞”,越禮犯分;臥則“枕曲藉糟”,無法無天。大人先生心安理得,“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這一系列倨傲不恭的行為,無疑是對那所謂的禮教的最大挑戰,也是對“公子”、“處士”的最大棒喝。別看這些正人君子似乎春風得意,日日奔走于利祿,汲汲鉆營于宦途,但神傷慮竭,爾虞吾詐,哪有先生那么陶然自樂。筆觸至此,已切入“德”字。接下去,作者借醉態進一步擴展、申發“酒德”。醉是醉得那么“兀然”,毫無知覺;醒是醒得那么“恍爾”,心朗胸清。這里雖醉猶有三分醒,已醒還帶三分醉。他的感官因此異于常人:聽覺是“靜聽不聞雷霆之聲”;視覺是“熟視無睹泰山之形”;觸覺是“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寫聽覺、視覺只是描繪醉態,是一種陪襯,目的是烘托出大人先生不為利欲撼情,甘居淡泊的高尚品德。《評注昭明文選》說:“酒中忘思慮,絕是非,不知寒暑利欲,此便是德。”評得非常確切。作者筆下的“大人先生”于已是“不聞”“不睹”“不覺”,而對人卻看得異常透徹:“俯視萬物,擾擾焉如江漢之載浮萍”,世上萬物是那么地亂七八糟漂泊無定,有什么可留戀一顧的。爾等公子、處士猶如蜾贏、螟蛉這樣渺小的東西,何能長久。既稱公子、處士為“二豪”,卻又比喻為蟲子,是極妙的諷刺,極度的蔑視。這一層的詞意似乎多為自我解嘲,不辨是非,而通觀全文,卻是嘻笑怒罵,痛快淋漓,涇渭分明,是非自辨。那位“大人先生”雖沉湎于酒,卻不沉湎其心,酒德由是而興;而那公子、處士雖不沉湎于酒,卻沉湎于札法,滿口的說教越顯示出他們的無德。所謂的“有德者”最無德,所謂的“無德者”最有德,正是這篇文章的題旨所在。

  這篇駢文全篇以一個虛擬的“大人先生”為主體,借飲酒表明了一種隨心所欲,縱意所如的生活態度,并對封建禮法和士大夫們作了辛辣的諷刺。語言形象生動,清逸超拔,音韻鏗鏘,主客對峙,鋪敘有致,文氣浩蕩,筆酣墨飽,有飄然出塵,凌云傲世之感。作者把那些“貴介公子”,“縉紳處士"們的丑態和“大人先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的悠然自在相對比,達到了鮮明的諷刺效果。作者極力渲染了酒醉后的怡然陶醉之感,視縉紳公子們如蟲豕一般,于不動聲色之中作了盡情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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