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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解經方法的演變
佛教作為一種宗教,其經典崇奉意識較之其他文化更強,在它那里,對一部佛典的闡釋足以開啟一個學派或宗派。佛教于東漢傳入中國后,一直在走著解經之路。這里所謂“解經”是廣義上的,它包含下列涵義:一是將印度梵文經典轉化為中國文化,即譯經;二是將佛經中的深奧義理轉化為符合中國人思維習慣和文化心理的語言概念,即釋經;三是譯釋者自身對經義的理解與闡發,這幾方面往往是交織在一起的。中國佛教的解經方法表現出某種時代共性,即每一特定時代普遍盛行某一特定方法,這種方法的演變大致可劃分為四個階段:
一、東漢佛教初傳時期的附會法
一般認為,佛教于東漢初期傳入中國,當時傳入的是原始佛教與小乘佛教。作為一種外來文化,佛教傳入中土后面臨的第一問題是必須中國化,而這中國化的第一步便是譯經。譯經并非僅僅是一種文字符號的轉變,而是首先要從本土文化定勢出發去理解異國經典,進而將反映異國文化傳統、觀念與心理的語言文字轉換成適合本土文化傳統、觀念與心理的語言文字,這樣方能為本土文化所接納。東漢譯經有一個共同特點,即套用中國文化觀念尤其是漢代流行的觀念術語去譯解印度佛典,本文謂之附會法。這種方法在當時的使用是有特定原因的。其時佛教初入中土,人們面臨的首要問題不是如何準確地理解經文,而是怎樣用漢語言表達梵語所言之佛經文句,當時人們唯一可行的似乎只有借助中國文化中的固有言詞去譯解佛經,這樣才能使這種外來文化為熟悉中國文化卻不熟悉印度文化的中國人所理解。因此,附會解經法在東漢時流行似是必然的。
最早的漢譯佛典是《四十二章經》,此經翻譯的最大特點是附會方士道術。東漢方士道術是漢初黃老思想與先秦方術相結合的產物,它幻想長生不老,神化人生境界,追求成神成仙。當時佛教初入中土,因其與方士道術同在解決人生之生老病死問題而很快合流;確切地說,是佛教這一外來新枝很快依附上了中土方士道術這根樹干,攀緣而上,最終成為中國文化無法擺脫的一部分。方士道術重言“道”,而《四十二章經》的譯者亦全面借用了這一概念,稱佛教為“佛道”、“釋道”或“道法”,稱學佛為“為道”、“學道”、“行道”、稱對佛教有所領會者為“道人”。該經譯者還以當時流行的靈魂不死、肉身成仙觀念來理解“阿羅漢”,說“阿羅漢者,能飛行變化,住壽命,動天地。”佛教徒出家修行原是要求得對肉體生老病死之苦的解脫,它決無企求“住壽命,動天地”之意,也不是想修煉成“能飛行變化”的本領,譯者顯然是在用方士道術的神仙境界來理解阿羅漢境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方面是由于譯者對中印兩種文化的差異不甚了解,無法準確地用中國語言將經中真正意蘊反映出來;另一方面亦是想借用為當時中國人所普遍接受的神仙觀念來溟除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的隔膜,從而為佛教真正進入中土設立階梯。
除《四十二章經》以外,東漢著名譯經家安世高的譯經也表現出依附中土文化固有觀念的傾向。安世高的代表譯作是《陰持入經》和《安般守意經》。前者宣揚的中心觀念是“諸法無我”,佛教所謂“我”既包括肉體亦包括靈魂,“無我”是旨在破除人們把“身”與“靈”綜合起來當作“我”而加以執著的觀念。但這一觀念在中國傳統思想中根本不存在,因而當時的佛教徒無法理解印度佛教這一觀念。安世高便譯“無我”為“非身”,他不懂得“無我”既是對肉身的否定,亦是對靈魂的否定,他僅僅否定了肉身的真實性。發生這一誤解的原因在于當時中土靈魂不死觀念特別盛行,很多思想家包括譯經家無法理解對靈魂的否定,他們認為有生有滅的只能是有形之肉身,無形之靈魂是永存不滅的,這反映在當時的譯經中,便是將佛教的“無我”觀念理解為僅僅是對“身”的否定即“非身”。不過這種理解在佛教中國化的過程中起了相當大的作用,此后,漢譯佛典特別突出了“靈魂”的作用,到南北朝時,佛教徒與無神論者之間進行了一場尖銳的神不滅論與神滅論的論戰,靈魂不死觀念始終被驅出中國的佛教領域。安世高對《安般守意經》的譯解也表現出對中土文化的依附:
其一,經中的“安般守意”被附會為道教的呼吸吐納術及醫學之氣功。“安般守意”乃小乘禪法之一,是指用數息的方法使浮躁不安的散亂之心平定下來。此禪法與東漢流行的道教呼吸吐納術及醫學氣功有許多相似之處,然而也只是相似而非相同,道教之呼吸吐納術旨在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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