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初戀的初戀

　　她是個女孩。 　 　　那年她十二歲，剛剛跨進中學的校門，還是個不解風情的小丫頭。 　 　　剛成為中學生的時候，女孩興奮得要命，對新的校園、新的老師、新的同學，新的一切一切都讓她感到好奇。然而，在一段時間之后，女孩漸漸習慣了這種無趣的生活，新奇的感覺隨之消失，一切又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好在女孩有好的人緣，很快就結識了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好朋友——嘟嘟。 　 　　那段時間女孩的生活很平淡，平淡得就像一杯白開水，每天除了上學、回家、功課，就是同嘟嘟在一起，玩玩鬧鬧，互相起著怪怪的綽號，雖說平淡，但也開心。 　 　 　　那一天，在女孩的眼里沒什么特別。 　 　　那節體育課下了以后，女孩和她們班的女生都在操場上坐著閑聊，一群同班的男生一邊說笑著一邊朝她們走過來，前面擁著一個男孩——他。這群男生推推搡搡地走到女孩和嘟嘟的前面，哄笑著對嘟嘟說：“他說他好喜歡你耶！你可不可以同他做個朋友啊？”嘟嘟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通紅，然后丟下一句“我最討厭這樣的男生了！”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留下了女孩自己。那群男生也相繼起哄散開了。偌大空曠的操場上，只剩下女孩和他兩個人。 　 　　他就那么愣愣地站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像一尊石像似的。 　 　　忽然間女孩覺得他很可憐。 　 　　“算了，別難過了，開心一點嘛！”女孩輕輕地安慰他。 　 　　“她討厭我……”他喃喃自語。 　 　　“其實……”女孩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她只是很想幫助他，因為她覺得他沒有什么錯，“其實嘟嘟她人很好，只不過脾氣倔了些，她對你也許還是很有好感的啊！” 　 　　“真的？”男孩抬起頭，眼里有了一絲亮光。 　 　　“真的。”女孩頭一次發現，他的眼睛很大，很好看。這個不經意間的發現讓她怦然心動。 　 　　“謝謝你！我明天還會去找她的！”男孩笑著沖她擺擺手，跑開了。 　 　 　　第二天，男孩果真又來找嘟嘟了，女孩坐在嘟嘟的后面，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說真的她很佩服他的勇氣。 　 　　嘟嘟是個美女加才女，她的“緋聞”多得有一籮筐，男孩就是最突出的代表。然而她總是對他十分地輕視，因為她覺得他成績不夠好，又不是靚仔，配不上她。所以，她總是拒絕他。 　 　　不用說，這次男孩又失敗了。 　 　　“唉……” 　 　　“別傷心了……”女孩和他重演第一天的那一幕。 　 　 　　“嘟嘟，他對你真的很好，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好嗎？”有一天，女孩突然這樣對嘟嘟說。 　 　　“你別可憐他！這種男生才配不上我！”嘟嘟甩下一句硬邦邦的話。 　 　 　　男孩還是在不停地追求嘟嘟，當然每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這個時候，女孩就會出現在他的身旁，或為他打氣，或為他開導。時間長了，男孩就成了女孩和嘟嘟這里的老常客。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同嘟嘟說話的次數漸漸地少了，反而經常和女孩有說有笑。上課的時候，女孩總會情不自禁地多望他幾眼，有時四目相對，彼此都會給對方留下一個心照不宣的美麗的微笑。下課的時候，他總會來找她閑聊，哪怕沒有什么話題也要在這里多坐一會兒。漸漸地，他的身影、他的微笑、他的眼睛，已經成為一種不可磨滅的記憶，深深地印在了女孩的心靈深處。女孩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男孩了，他的一顰一笑，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看在眼里。她喜歡看他做不出難題時漲紅著臉，抓耳撓腮的樣子，喜歡看他在球場上大汗淋漓帶球狂奔的樣子，喜歡看他一邊看書一邊輕咬著筆桿的樣子……女孩知道，現在的他，帶給自己的早已不只是同情。 　 　 　　那天，嘟嘟把女孩叫到一個角落，然后質問她，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女孩哭了。嘟嘟說，我要你和他斷絕來往，同時我也要和你斷絕來往。 　 　 　　嘟嘟和女孩絕交了。 　 　 　　后來她聽她的同學說，嘟嘟其實早就喜歡男孩，只是她怕這么輕易就答應他，會破壞她在別人面前高人一等的形象。當她察覺到女孩同他的不一般關系后，立即沉不住氣了。 　 　 　　女孩沒有說什么。那天夜里，淚水打濕了她的雙肩。 　 　 　　轉眼間，女孩已經是初三即將畢業的學生了。她沒有和男孩考一所學校。她去了一所中專，而男孩去的是省重點。其實憑她的能力，去省重點沒問題，只是她不愿再為他，也不愿意再為嘟嘟添麻煩。 　 　 　　在畢業班臨別的時候，女孩找到男孩，她輕輕地對他說：“你知道嗎，我曾經有過不是初戀的初戀……” 　 　　男孩低下頭，帶著歉疚的語氣對她說：“對不起，我……” 　 　　女孩很明白，他心里一直都有個嘟嘟存在，至于自己，只不過是作為嘟嘟的幻影，讓他的愿望達到滿足罷了。 　 　　所以她沒有失望，因為她對此早有準備。 　 　　所以她只是微笑，就像當初她看著他的眼睛對他微笑一樣。因為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 　 　 　　男孩問她，能不能留下來。她依舊笑著搖搖頭，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初戀，不是初戀的初戀已經結束，故事已經有了尾聲，再有一個后續就顯得多余。 　 　 　　“緣分讓彼此相遇,緣分讓彼此分開……” 　 　 　　女孩這樣輕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