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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無痕
六年,原來只是水逝去一般無痕。沒有人試圖挽留,試問,誰又能截住水的流逝呢?花開的時候,我們都沒看到。花落了,片片落紅如蝶飛舞,紛紛揚揚,落地無聲。這傷感的情景,把我們都觸動了。窗外一抹絢麗的陽光,卻無法留住這纖弱的美麗。第一次踏進校園的那一刻,第一次翻開書本的那一刻,第一次戴上紅領巾,第一次看到笑眼盈盈的老師,許多的第一次都是在這個學校里完成。我曾經痛哭流涕,我曾經面紅耳赤,這里裝載了我的多少喜怒哀樂。我又在這里長大了多少,我不會再為一次失敗難過得痛不欲生,我不會再為一次舉手發言作整整1節課的思想掙扎,我不會再為丟了一次臉郁悶一個星期,我不會再是那個膽怯,幼稚的小女孩了。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難過或郁悶的糗事,但我更會銘記我們歡笑的日子。
四年級的時候,萬林移民去加拿大了。當時全班哭得淅瀝嘩啦,她與我們本無什么友誼可言,我們還是哭了。是一種莫名的惆悵,更是一種莫名的恐懼。記得當時猩猩說了一句話,有什么好哭的,反正我們遲早有一天要分開的。一針見血。很令人恐懼的一句話,分開?不,我們都不要分開。字典里沒有分開這個詞,它是遙遙無期的,永遠都不會有這一天。
直到它突然間闖進我的生活,讓我措手不及。
畢業倒計時中。復習、考試、升學。一本一本的模擬試題,一句一句苦口婆心的教誨,一滴一滴透明的眼淚。又一次踏進熟悉又陌生的校園,想想,我們背著書包踏進這個校園的機會還有多少次。真的,校園開始陌生了,剛剛入學的時候,這里只是一片荒草,新的教學樓,新的廣場,新的雕塑,新的運動場,一切都嶄新得讓人難以置信。以后的以后,若干年的若干年后,這里將會怎么樣?還能找得到那棵榕樹嗎?走廊上還掛著我們的畫呢,每天都有值日生一遍一遍地擦……我不知道,除了檔案簿里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灰的資料,校園哪里還能找到我們的足跡。以后一切都會更新,直到新的東西淹沒了昔日的事。
我們笑,我們鬧。我們笑著說不會哭的,可是到時候誰不是哭得一塌糊涂。笑過了,哭夠了。我們還能用什么來說我們的感情。像一陣風,輕輕吹過,不留痕跡,不留余地。我一萬次撫摩那張8寸的畢業照,上面定格了每一個人的笑臉,我卻無法將它記住或者挽留。明明就知道上了中學立刻會把小學生活忘得一干二凈,卻因為這樣更加恐慌。不甘心,為什么要讓時間帶走一切,難道曾度過的六年說忘就能忘嗎,曾經說過永遠不會忘記的事就這樣忘了嗎。為什么初陽會蒸融薄霧,為什么微風會吹散輕煙。上了中學后還會有人陪我天南地北地亂侃么,還會有人在我哭的時候耐心地哄我么,還會有人下課死拽著我到WC么——一定還會有。但是不甘心呵。六年的笑顏,六年的眼淚,六年的感情,不甘心就這樣被歲月剝奪了,難道這些都只是浪費表情么?
……
落紅不是無情物,小學六年的生活孕育著我未來的成長道路。這是我經歷的第一次離別,眼淚在所難免。歲月的長河在流動,流走了很多很多。如果我們有緣再次相遇,只盼望彼此一句短短的問候,再拿出那張已積滿灰塵的照片,也許還會想起曾經有這么一個六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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