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尋找云的燕散文

　　這是在北方出生不久的雛鳥，正是四月的天氣，北方的天氣還沒有完全熱起來。但已經有春天全部的模樣，鳥語花香，雜樹生花。雛鳥在一天天長大。

　　燕媽媽剛從南方飛回來，就生下了這只雛鳥。新生總是喜悅，所以每天燕媽媽就開心地覓食，每天把雛鳥喂得飽飽的。很快，雛鳥的羽毛已經長全了，烏黑的羽毛，在北國的曠野中閃耀光芒。長大了的小燕越加活潑，每天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樹，處在無憂無慮的年紀。但燕媽媽卻總喜歡一個人立在樹梢，眺望遠方。小燕想媽媽也許是在想爸爸了，很早以前，媽媽說爸爸永遠留在了南國。每次，媽媽想念爸爸時，小燕都會靜靜依偎在媽媽的懷里，也看著好像什么都沒有的遠方。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燕媽媽老了，小燕已經成了大燕，有使不完的勁。這天，燕媽媽又在眺望遠方，大燕看著衰老的媽媽，將她抱在懷里，沉默著。鳥媽媽打破了這沉默，她用蒼老的聲音緩慢的說：“孩子，你見過白云嗎？飄在藍天之上，像棉花糖，像長大了的蒲公英。你爸爸就躺在白云上。”大燕疑惑著看著媽媽，媽媽的眼里全是憧憬。媽媽又接著說：“孩子，等秋天來了，你就去尋找白云，真的很美。”雖然不知道白云是怎樣的，但大燕還是點了點頭。在北方成長的大燕，每天看到的都是灰蒙蒙的天空，模糊不清，他認為所有的天空都是這樣的，所以習慣了。媽媽突然提及的白云，攪亂了大燕原本平靜淡然的心。離秋天還有三個月，太漫長了，大燕有點迫不及待去見飄在藍天上的白云。這夜，大燕失眠了……

　　第二天，大燕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和媽媽說一下他的重大決定。可是，一看到媽媽虛弱的身體，大燕又沉默了。大燕每天都心神不安，每天出去覓食，都空手而歸。媽媽將一切看在眼里，她把大燕叫到身邊，告訴大燕：“孩子，等到秋天，就有成群結隊的大燕一起去南方，跟著他們才不會迷失方向，一個人很難到達的。”大燕將頭埋在羽毛里沉思了一下，堅定地說：“只要我有強烈的渴望，我一個人也可以到達。追夢的路上一個人也可以走得堅定而遙遠。”燕媽媽知道大燕真的大了，該出去獨自闖蕩了，就答應了讓大燕出行。這天，大燕懷著復雜而興奮的心情去抓了很多天蟲子，媽媽老了，他走后沒人照顧，他必須給媽媽儲存更多的糧食。在那個靜寂的黑夜，大燕摟著媽媽睡著了，夢里一團模糊的影像。

　　天還沒亮，大燕就醒了，媽媽也早就醒了，媽媽用嘴梳理著大燕的羽毛，一遍遍叮囑大燕要注意安全。大燕為媽媽尋覓了最后一次吃食，就毅然飛往媽媽每天望著的遠方。鳥媽媽立在樹梢微笑著，她老了，再也飛不動了。

　　大燕跨過一座座高山，飛過一條條河流，一天天，他疲倦了，停在了一處森林。一望無際的遠方，什么時候才是盡頭，大燕開始迷惑了。回想飛行的這幾天，有次差點被雷擊，有次差點被淹死，有次險些被人們抓住，有次……他越想這些艱難險阻，就越想媽媽了，他記起來媽媽對他說的：“媽媽老了，可能你還沒到南方我就不在了，如果你喜歡南方，就不要回來了。”想到這，長這么大他第一次流淚。掛著淚珠沉沉入睡，夢里依然是一團模糊的影像。他知道自己有夢，明天還要繼續飛翔。

　　哭過之后，大燕又開始了行程，遇到的危險更加多了，大燕傷了又傷，但他從來沒有放棄，為著媽媽的口中的白云，為著自己的夢想。已經飛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大燕精疲力盡，為了更早到達，他日夜不停歇地飛著。帶著一身的傷，一直一直飛。

　　昨天大燕被荊棘弄傷了腿，一直在流血。可他不愿放棄，拖著被血染紅的腿繼續前行，可是血流的多了，他幾乎要倒下了。他在一處草叢中停下，緩緩走到溪流旁，低下頭喝那清澈的水。在他低頭的瞬間，他看到水里有很多棉花糖一樣的白團，在一片藍色的水床上飄蕩。“啊！啊！啊！白云！”大燕激動的喊，她抬起頭看著頭頂的天空，湛藍的天空，一片片云朵在飄浮，像棉花糖，像蒲公英。大燕終于找到了，找到了一團團白云。

　　九月，夏天的烈陽也慢慢變得柔和了，風也慢慢和緩，人們漫步在小溪旁，一個小孩饒有興致地看著溪旁仰著頭微笑的大燕。他不知道，大燕在做著一個夢，夢里，爸爸和媽媽躺在白云里，他微笑著向上飛，向上，向上……

　　如果你也是一直尋找云的燕，那么請你繼續勇敢，請不要放棄，因為你總會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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