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華哪兒散文

　　柏拉圖說：“歲月就像一條河，左岸是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華，中間飛速流淌的，是年輕隱隱的悲喜。”左岸年華，紅塵千匝……

　　曾經那一曲汪洋，半抹寒香；那雨打芭蕉，一池萍碎；那雨碎清秋，深山夕照……風起時，徘徊，細數，曾經的點點滴滴。

　　落英繽紛的時節，曾經的諾言已悄然隱去。年華綺夢中，漫山的曼陀羅層中，暗香輕浮，蜂蝶起舞。你一襲素紗，羅襪生塵，凌波微步，蹁躚而來，羽衣雪骨如姑射仙人，噙一絲塵香，拈花一笑，眉目盼兮，巧笑倩兮……

　　露珠從枝葉上滾落，破碎了，難以挽回的夢。你說的水靜蓮香，惠風和暢，后來冷鏡殘鉤，清露如霜；你說的天心月圓，與君共賞，后來獨立西廂，只影成雙；你說的紅塵紫陌，與卿偕臧，后來茶煙尚綠，人影兩茫……煙波縹緲在江面，曉霧彌漫在林稍，一溪落花，湮沒了明麗的笑靨，錯落了漸行漸遠的影繪。

　　紅雨紛紛，落花成陣，繁華過盡，一地落寞，三千紅線，半世癡纏。云之彼端，心之彼岸，花開成海，相思成災。從此，我在九曲的黃河邊唱你的濤聲，獨守著那份執念，未妨惆悵是清狂。

　　有一段時間，總是會特別喜歡回憶，一句詩，一首歌，一段文字，一幕情景……總會在我的心上浮過一絲暗影，而我，只會虔誠地等待，為你盛開的夕陽。

　　城市的夜，它敘說故事的方式，千篇，一律。昏黃的路燈透著迷一離的流光，幾條瘦損的人影，越拉越長。每每路過那盞最熟悉你我的燈，總會念起那位諍友，那位莫逆，我們一起打球，一起聽歌，一起看看文章，一起糞土當年萬戶侯……那盞蒼黃的路燈下，我們從俠之大者，金庸古龍梁羽生；到情之深者，三一毛一瓊瑤張愛玲，每思及此，只會覺得心酸與甜蜜相濡以沫，悲傷逆流成河，只是記得，那段青澀的歲月，有你還好。

　　六月，畢業季，校園里的花開了又落，點綴了浮躁的`落寞，分別，那兩個不愿吐出的字，總歸還是要說的。不憂愁的臉，是我們的少年，不倉皇的眼，看歲月改變，曾經一起走過的街，人去夕陽斜，人和人在街邊，道再見。曲終，自然會人散，韶華不與少年留……

　　夜涼如水，流螢入幕，我只身站在白云的落腳處，聽天邊的回音，今夜，取一份濃濃的鄉情取暖。

　　或許是歲月繁忙，年華厚重，透過濃重如心思的夜幕，我分明看見父母青絲染雪，蕭蕭兩鬢生華。不知不覺，為人子已二十年了，這二十年間，飄蕩在耳際的，是母親的循循善誘，諄諄叮囑；父親一直要掛在嘴邊的那句“你還差的遠呢”，是我責己重以周的動力，母親教我為人要謙和，父親則教我做人要有原則，要有底線，他說的“龍有逆鱗，觸之則怒”……

　　曹文軒說：“人不停地離家，是因為精神在路上。”慢慢，要外出念書了，作為異鄉人，要在那個根本沒有我的城市里過活，得過且過吧。然而在那夜深人靜，淡月朦朧時，在內心深處蠢一蠢一欲一動的，是一聲聲“不如歸去”，外面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再精彩，也難抵母親手中綿長的線，父親杯中釅釅的茶。

　　浮生若茶，流年似夢，后知后覺，刻在內心最深處的，永遠是生命最初、為人伊始那場最酣暢淋一漓的哭聲，那份最熾一熱的牽絆，那份被命運緊緊纏繞的繾綣和眷戀。

　　猶記得，少年時讀《匆匆》，喜歡的是它橫為散文豎為詩的韻一律，后來再讀，是覺得“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而今為之，更多的是時光太窄，指縫太寬的歲月蹉跎之感。

　　往事若能下酒，那回憶便可做一場宿醉，風華，總歸只是一指流沙，然而沉淀下來的卻是讓我們用一生且行且珍惜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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