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縫小樹散文

　　清平山中、綿遠河畔，臨水的懸巖上，突兀的磐石搖搖欲墜地嵌在崖端。

　　不知何時，磐石的縫隙中長出一棵叫不出學名的小樹，姑且稱之為“巖縫小樹”吧。

　　巖縫小樹像個苦命的孩子。上不沾天、下不著地的惡劣環境，無情地考驗著她的生長意志。烈日曬她，霜雪凍她；狂風摧之，暴雨淋之；有時還可能遭到雷電的襲擊……然而，她感謝大自然的恩惠，即使做不到枝繁葉茂，也要以自己逐漸成長的真實進程，昭示著生命的尊貴，詮釋出生命的真諦。

　　于是，巖縫小樹給我們許多驚訝、許多啟示、許多想像——

　　她是個獨立特行的智者。巖縫小樹充分利用巖石的縫隙，收集空氣中的揚塵并儲存起來，創造出有限的生命環境；再以全副的心力慘淡經營，吸取陽光雨露，無論寒冬酷暑，無論春日秋月，不斷地積蓄著生命的力量。

　　她是位心高氣傲的隱士。巖縫小樹不圖名、不圖利，既不指望自己長成甚么參天大樹，也不羨慕沃土上爭紅斗綠的花花草草。她冷靜地看著月缺花殘，觀察云卷云舒；仰望無限深邃的浩瀚星空，俯瞰逝者如斯的滔滔江水。

　　當然，巖縫小樹也像一首詩。湍急的江水在她腳下奔涌，謎樣的云彩從她身邊飄過，行人、車輛偶爾帶來一陣喧嚷，飛禽、走獸時常跑來探望……她則依然故我，不失理想，不缺激情，還多少帶些浪漫的情懷。

　　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熱愛藍天白云，珍惜自己的生活，最高的理想就是長大成一棵樹，一棵自立于懸崖邊上的小樹。

　　似乎老天要故意磨難她，去年又讓她經歷了千年不遇的“5·12”大地震——雖經地動山搖、崖晃石摧，她掉了幾片葉子，傷了幾條枝丫。可她緊緊地咬住巖縫，躲過了粉身碎骨的危險，至今照樣生機勃勃，綠意盎然！

　　在震區人民眾志成城、團結拼搏、重建家園的日子里，重新審視巖縫小樹，我們仿佛看見慘遭地震蹂躪的父老鄉親自強不息的形象——他們化悲痛為力量，掩埋好遇難親人的遺體，舔干凈地震留下的創傷，鏟平了地震造成的廢墟，在全國國人民的無私援助下，我們重造廠房、恢復生產，重建家園、再奔小康。我們堅信，災區的陽光依然燦爛，德陽的明天更加美好！

　　謝謝你，巖縫小樹！你是一切生還者的偶像，也是謳歌生命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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