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鄉間小河

　　童年雖已走遠，但鄉間小河裝飾的童年，仍在記憶中留下難以磨滅的樂趣……

　　我生在故鄉，長在故鄉，喜歡那里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更喜歡鄉間那條靜靜流淌的小河。它蜿蜒盤旋在鄉間，一年四季流水不斷，安靜地穿過田野，滋潤著河岸兩旁的土地，流淌著逝去的歲月。鄉間小河是我童年時代最難忘的一道風景，也是我記憶最初的起點。那條清澈的鄉間小河，記載著我童年的夢想和樂趣，伴我成長。

　　初春季里，河水丁冬，碧綠的河水中央一片紅霞連著一片白云，相映生輝，惹得鄉間小路上的一朵朵花兒姿態不一，競相獻媚，嫩綠的小草一個勁地探頭偷看，就連農民伯伯也不甘落后，忙碌的身影在田間奔波；仲夏季節，路旁綠草如茵，一眼望去，河岸兩旁的水稻青翠欲滴，兩棵高大的柳樹枝繁葉茂。金秋時節，煙霧籠罩整條小河，當太陽升起，一片黃橙橙的稻田映入眼簾，一陣微風吹過，金色的稻浪隨風起伏，演奏一曲秋天的贊歌；寒冬季節，小河就會暫時失去往日的繽紛多彩，但它依然在鄉間枯枝敗葉的哀聲中歡快地流淌。在我記憶中故鄉很少下雪，每到大雪紛飛時，小河盡在雪花中展現美衣，潔白的雪花編成了小河的外衣，如 “牛”、“羊”、“犬”、“馬”。

　　小河是我年少時的天堂，每當我走過小河旁，都會駐足，看看那清澈的河水，細數水中的泥鰍、魚兒、蝌蚪、貝殼和螺絲。最開心的莫過于對著清澈的河水，看看水中的倒影，讓人沉醉。那碧玉般的河水，讓人直流口水。

　　放學后，我喜歡光著腳丫在河里摸魚，只要你用手輕輕一摸，準能捉到一條活蹦亂跳的泥鰍。此時，你可得小心，水蛇和螞蟥會趁機襲擊，讓你措手不及。倘若你繼續留在河里，你可遭殃了，水蛇伸出長長的舌頭準備與你搏斗，挽救小泥鰍。螞蟥也會成群集隊，鉆過你的小腳丫，讓你癢癢地跳出河中央。時間久了，我就不再害怕這些小家伙。任憑它們怎樣折騰，我還是想在清澈的河水里捉泥鰍。一條又一條把它帶回家給小貓美餐一頓。特別是在寒風刺骨的冬天，我也會光著腳丫，走到河邊，堵一淌水，用小小的膠桶把水打干，翻開稀泥土，就可以看到藏在泥土里的泥鰍。我伸手一摸，大的、小的，全落在我手里，看看這一條，還有那一條，眼睛應接不暇，滿心歡喜，舍不得放開手中的泥鰍，逗逗這一條條可愛的小泥鰍，也抓抓那條條鉆進泥土的泥鰍，樂此不彼。

　　小河的水不過一米深，夕陽西下，小河成了我們的澡堂。村里的伙伴就飛奔來到河邊，迫不及待地脫衣褲下河洗澡。那時候，我們可以忘乎所以，盡擺各種姿勢，或是仰臥、或是狗刨，或是打水仗、或是潛水比賽。不會游泳的伙伴就會站在河岸邊看熱鬧，我們就盡情地享受著這份清涼和愉悅，一天的疲憊和不快都溶化在了清清的河水中。霎那間，那嘻戲聲，笑聲，擊水聲，連成一片，金色的河水也沸騰了，歡快的河面蕩漾起魚鯪般的波紋，一圈一圈向外擴展。岸邊的兩棵大柳樹也偷著樂，樹上的小鳥也在小河上空引吭高歌，似乎也想分享一下這歡樂的氣氛，暮歸的老牛倔強地扭著頭望著河面，不忍歸去......

　　每當夜幕降臨，月光鋪灑在小河旁，小河安然入睡了。它像一睡美人，恬靜而安祥，輕快的流水聲如同美人甜甜的鼾聲。四周的山和樹映在河底，形態各異。水面上飄浮著一層薄薄的水汽，讓人不禁想起睡美人身上蓋著乳白色紗巾。晚風輕拂，河面上泛起白色波光，猶如一支銀白色蠟燭燃燒的火焰。間或有一條魚兒躍出水面，打破河面的寧靜。河兩岸的田野里，不時傳來一陣陣蟲鳴蛙叫，中間夾雜著幾聲犬吠，數點螢火在夜色里若隱若現。遠處的青山像一塊黑色的屏幕，是那么的遙遠神秘，小河就在這月色里摸索，悄悄地流向遠方。

　　鄉間小河，如同一個安靜端詳的老人，讓人情不自禁，想親親她的額頭。小河依舊，帶著慈祥的容顏，年復一年流淌，流白了頭發，流走了時光。

　　鄉間小河，你彎成一個問號，問我歸往何處？我不言，你不語。于是，我只能用枯燥的文字重溫你美麗和神韻，如癡如醉，獨自把思念揮灑，把成長重述。兩行簡短的文字里，呈現你昨日的滄桑和明天的希望。如今，你風采依舊，在家鄉靜靜地流淌，可我卻已離你遠去。你伴我健康成長，我陪你慢慢變老。

　　我想漫步鄉間小河，微笑著和你一起，把歲月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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