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散文

　　早晨上山，我站在山上往遠處看，密密麻麻全是樓群。對面遠處的山和大海好象被趕出去老遠老遠，似乎到了盡天邊。山在遠處的云團和淡霧中，海讓日光照的白茫茫的幾乎是和遠處的天連在了一起。要想到海邊去，那要走出去老遠老遠。

　　小時侯，我們好多馬路邊的居民大院，院后面都和大海相連；夏天，因為南風多，我們院后的海朝北面，所以水面特別平靜，海水特別清澈，從水面一眼能望到水底，下面游動的各種魚，看的清清楚楚。

　　我們院后面的海邊有將近二里路長，一直延伸出去很遠。有個魚業社和我們院緊挨著，是個在近海鋪魚、挖蛤蜊的小單位。用的還都是木帆船出海打撈。魚業社里待修的木帆船，就扣在和我們院相連的海邊上。

　　小時后，我常坐在海邊待修的帆船上，手托著腮，望著白云下，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還有那天邊的青山；心想：海的那邊是天邊嗎？山的那邊也有人嗎？也有小姑娘嗎？會像桂萍一樣，穿著花褂子，也扎著大獨辮子嗎？

　　常和我玩的小伙伴有兩個，一個叫小多，那時侯，國家剛開始計劃生育，孩子生多了，沒名子起，就叫‘多’吧。他的名字就叫小多了。一個是桂萍。小多比我長的好看，家里的日子富裕，人也胖些，也干凈；桂萍比我大一歲，扎著大獨辨子，黑黑的大眼睛；穿著條絨的褲子，和小花褂子；她家的日子也福裕，人又干凈、又漂亮、又大方。

　　我們經常在一起玩過家家，一起在海邊拿著小瓶子，抓小魚；撿貝殼。我和小多常為桂萍，明爭暗斗，各自表現；有點好東西，都搶著讓著給桂萍。而這時侯，桂萍總是把我們倆調和的好好的。最厲害的一次，是我們倆都從家里拿來了花生米，都說自己的好，非讓桂萍吃自己的；桂萍還在選擇還沒定時；我們倆爭的臉紅脖子粗，爭來爭去，最后動手打起來了。桂萍怎么喊，我倆也不聽，扭在一起，在地下滾來滾去。最后，桂萍真急了，她跳到旁邊的船上，兩手卡著腰，大聲喊到：“你們倆住手！誰也別打了。誰要是不聽我的，我就不跟他玩了！”

　　這句最管用。我們就怕她不跟我們玩了；一聽，趕緊住了手，站在那里看著她；她又說：“這樣吧，你們一人給我五個，多的.你們自己吃。”這樣，我們又合好如初了，玩的很開心，就像剛才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有時侯，我們三人一起坐在船上，看著遠處的天邊，天真的想著，說著。到底海的那邊是不是天邊，誰也說不清楚；山的那邊有沒有人，誰也不知道。最后就決定回家問大人。

　　我跑回家，拽著在鍋臺前來回忙著做飯的母親的圍裙問道：“嬸子{我家從小就管母親叫嬸子}，海的那邊是天邊嗎？”

　　“不是。”

　　“山的那邊有人嗎？”

　　“有。”

　　“那里好玩嗎？”

　　“有什么好玩的，山溝旮旯！”

　　母親做飯，沒心思搭理我。

　　后來，我們又回到小船上湊到一起，誰也沒問出什么來，還是沒弄清楚那些想知道的事情。桂萍姐倆，她是老小；嬌生慣養，她家大人可疼她了。她雖然比我大，總管我叫哥。常了我也習慣了，就答應了；其實，她和小多同歲。這樣，我們就拿她當小妹妹照顧。

　　當小多不在時，我們倆玩的更好。桂萍總是說：“寶哥，我其實更愿意和你在一起玩。”這她沒瞎說，我體會的出來，每次我們三人過家家時，只要需要扮演夫妻，她就選我當她的男人，不選小多，嫌他笨。把小多氣的不稀理我。有時我就和她說：“要是還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小嫚{青島當地的土話，管姑娘，叫嫚}就好了，那樣，小多就不會不理我了。”

　　她瞅著我笑著說：“寶哥，長大了你取我當媳婦嗎？”我讓她說的很害羞，心里高興嘴上什么也沒說。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著海水順我家窗前流過，水流湍急，一對一對的叫不上名子，非常艷麗，非常好看的花，順流漂過我家窗前，我急忙拿過來笊籬，趕緊往上打，桂萍端來小盆在那等著；忙了一陣，就打上來一對花，其它的都流走了。后來，又來了一對金色的魚，我把它們打上來了。看著盆里的魚，我和桂萍高興的叫著。

　　“做夢了吧？”母親把我喊醒，接著又問：“孩子，白天在外面玩，誰又欺負你了？”

　　后來，桂萍家搬家了。那天，她家的東西裝了一卡車；開車前，她還來到我和小多面前說：“哥，以后，我來看你們。”

　　車開走了，越來越遠了，消失在路的盡頭。后來，小多也報名上學了。海邊只有我一個人了。當我自己坐在船上，看著遠處的大海時，我不由的又想：海的那邊是天邊嗎？山的那邊有人嗎？也有像桂萍那樣扎著大獨辮子的小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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