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夜的散文

有夜的時候不常去觀賞，是在童年；有夜的時候總要去感受，是在現在。
　　童年的我是不認識夜的，總覺得夜像神話一樣神秘，深邃的不可見底。所以到了夜的時候，會把頭埋在被窩里，害怕會有鬼從夜里突然走到我的床邊，然后露出猙獰的面目。心里面這么想，好像恍惚間也聽到了鬼的哭聲了。想一想那時也真可怕，只知道鬼很可怕，但不知道確實是怕它什么，怕他猙獰的面目嗎？白天在書里已經見識過了。怕它凄慘的哭聲嗎？電視里想必也聽過了。怕它把我抓走吃了嗎？那么把頭埋在被窩里就是徒勞，鬼要在夜里發現你是輕而易舉的。
　　現在想想這里面的原因，是這一切都發生在黑色無聲的深夜里，而這一切的故事都發生在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孩子的愛幻想的腦海里。
　　童年的夜也是有美好的一面的。至少那夜的空氣是新鮮的。那時，樓房還沒有那么高，汽車的噪聲還沒有那么多，游戲的內容還沒有那么現代化和無趣，總是一個畫筆或是一個沙包便值得玩一個下午，一個頻道的動畫便值得看一個晚上，其他的也就無所求了。母親會在我尚未睡著時，把她童年時聽過的故事娓娓動聽的講給我聽，那時的故事好像就是很簡單的情節，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可就是聽著有味。不像今天的電影在沒有出來前幾個月就開始炒作，把情節和場面烘托得怎樣怎樣精彩，可是看過后的感覺，卻絲毫沒有發自內心的那種感動有味了。
　　長大了，我們要把夜當作白天來過，所以便有了很多熬夜的日子，或者說是許多夜的狂歡。
　　又要到高考了，我還記得高三，有一天夜晚，大家一寢室都興奮得睡不著，不知道是誰提議要唱歌，也許當時也并沒有人提議，我們邊都接二連三地唱起來了，唱的都是以前的老歌，我們都不知道當時為什么會唱的那么興奮。我的室友們有大半是沒有去過網吧的，去KTV的更是少數，可是我們對音樂對唱歌都有著天然的興趣，歌聲在那時，在我們的生活里起到了調味劑的作用。我們好像沒有了夜的概念，也忘記了值班老師的存在，只知道夜里面有許多歌聲在空氣中飄蕩，漫過每個人的耳膜，刺激了聽覺神經，然后形成了美和舒服的感受。
　　現在又有很多時間去感受夜，有一次，我獨自一人穿過翠屏山，當時已經是夜晚了，只是剛剛接近夜，我絲毫也不害怕，反而是激動的感覺多一點，我幾乎是帶著小跑穿過翠屏山的，經過山路的時候，草叢中飛起許多舞蹈著的螢火蟲，我不怕打擾它們的狂歡，伸手想要去撲一只，可它們也實在靈活得很，總是在我要捉刀它們時，忽然像流水一樣脫離了我的手掌，但是我一點失望的感覺也沒有，只是覺得這次激動而且有趣的經歷。
　　每天晚上，從圖書館回來，我總要切實的感受一下我正在經歷的夜，我覺得夜也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物質，它彌漫在我周圍，時時刻刻讓我感受到。遠處有璀璨的燈光，近處有搖曳的樹木，冒著寒氣的溪水里映著星星的影子，這是一個無法用言語敘說的夜的形象，只能用氣息，用眼神，用心靈去和它接觸。夜是有顏色的，是黑色的墨的顏色，顧城說黑夜給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卻要用它來尋找光明，我們的瞳孔應該就是被這顏色染黑的；夜是有味道的，應該是一種咸的味道，很多年前不是這樣的，好像是白天所有工人流的汗水匯合成的，晚上才揮發出來；夜也是有感情的，那他（她）應該是什么性別的呢？這盡可以我們自己去感受。只是他（她）絕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肅穆，他（她）的笑聲和白天的陽光一樣都是歡快明朗的，他也喜歡在深夜里歌唱，唱的都是引起我們美好回憶的深情歌曲。
　　感受夜了嗎？我覺得它靜得像一個童話。我已經只能感受它了，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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