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的散文

　　整個十一月期間，腦子里繃著一根弦，基本沒有休息。十二月初，領導回來了，我自己手頭的工作也弄利索了，想想手頭再沒別的緊急事情，正好星期三休息吧，讓緊繃繃的神經放松一下。

　　早上起來后，家里的人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徒留我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看會兒電視，又上網瀏覽下新聞，感覺沒啥能夠刺激早已麻木的神經的事件，便匆匆下了網。忽而想起，昨天有個很長時間沒有見面的同學給我打電話。當時打電話的時候，心里還是有點惴惴不安：二十年都未謀面了，到底變什么樣了？今天上午正好有空，何不見個面。于是開始找電話聯系，約好見面地點：在紡織城。乘坐800路到田家灣，再倒8路車，終點下車即可。

　　可能是很長時間沒有坐過這么多站的公交車，感覺心里直犯惡心，有種暈車的癥狀，到達終點時，真是謝天謝地，阿彌佗佛，真真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天晴了、得解放了”的痛快。

　　下了車，李白那種“拔劍四顧心茫然”之感忽涌心頭。說實在的，來西安幾近二十年，還是第一次來到紡織城。以前和朋友、同事提起紡織城，總有一種“萬重山水不肯聽，俗耳樂聞人打鼓”的心態。不想今日竟然真真切切站在這兒。忙忙地掏出手機告知同學：已到終點站了。

　　同學電話里說：“站在終點站別動，我過來接你。”一種無厘頭的屈辱在潛意識散發開來：什么話，天南海北都過來了，又不是三歲孩童！回話說：“沒事，告訴我你在啥地方，我可以找過去！”同學曰：“從終點站往前走，到一個丁字路口，然后左拐，在溫泉小區門口等我，我出來接你。”依著同學的指引，三兩步就到了溫泉小區門口。

　　站在小區門口，我幻想著種種見面時的場景，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的同學會是什么樣？還像當初那樣，蹦著、跳著，大大咧咧叫著我的名字的樣子么？每每碰見我，人未到，聲先到，我呢，還是那個當初木訥、羞澀的`青澀少年嗎？記得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同在三班，不同座，卻鄰座，整個學期雖然不會說上幾句話，然而少年的內心，卻是春天一般的美好。人說少年時的記憶是最純真、清新、又難以忘懷的，一塵不染的像河邊的翠柳，又有誰能否認呢？正在虛幻中的我，隱隱感到前面有個人似乎在叫我，我緊緊迎上去，穿一件紅色的外套，樸實而又穩重，從她的聲音中，我認出了，應該是讀出了，是她！沒錯！從她的音容笑貌中，我感覺歲月的沉重和無情。她的一句“從你的輪廓能看出是你”，更是暗暗感嘆什么是“陵谷滄桑、白云蒼狗”。

　　和同學一同上樓，在她家，老公不在，有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孩在家。同學介紹“那是我外甥”。同學一邊麻利地倒水，開始聊了起來，不，應該說是她像機關槍一樣，給我講著她所知道的別的同學的事情，還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我做著她的忠實聽眾，偶爾插上幾個字或者半句話，我想，只要有她的地方，永遠不會冷場，我的同學還是那么充滿活力，對人坦率，至少我感覺是這樣子的。期間，她拿出了高中二年級的我們所在三班文理分班前的照片，看著上面一些熟悉的同學的面容，名字雖然已很難記住，但些許往事仍歷歷在目，更多的同學，卻是難尋記憶，我嘟囔著：“當時可能顧著學習，感覺要是考不上，就徹底完蛋了，所以對別人不太關注”，為自己做著辯解。

　　同學的經歷跌宕坎坷，但最終結局很幸福，至少我認為是這樣的，她的奮斗過程，讓我不勝唏噓，我感嘆：“我很佩服你”。

　　同學做的飯還不錯，大概是坐車暈車的緣故，只稍稍嘗了些許，實在對不起同學的真誠款待，但確實沒有食欲。不過聽到一些久違了的熟悉且當時關系不錯的同學，現在過的還可以的時候，一種暖暖的感覺從身體里散發開來。

　　臨回家時，同學送我到8路車站，我笑著對同學說：“今天非常值得，你很大氣”。同學對我笑笑。我的腦海中蹦出《德川家康》里有關明智光秀的女兒桔梗“精神活潑，穎敏果斷，品行高尚，才智卓越”的描述，也許，有些人的氣質和聰穎，是與生俱來的吧。每個人的人生軌跡有可能由于因緣際會有所不同，但，我的同學非常解氣的一句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頗具豪氣，也是自古不變的真理！

　　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我體味著今天與同學見面的點點滴滴，心中像車外的陽光，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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