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的散文
從前的許多個夏天，我低血壓，低血糖，氣溫一超過二十九度，走在陽光下五分鐘都難以忍耐，頭痛不堪。現在開始注意飲食和身體了，這種癥狀基本消失。但是周末回農村的家，父母仍不讓我下地幫家人干活。
男友Z打來電話聊天，我說家人很累，我能做到的卻有限，在家清涼的地方呆著，仍是對陽光過敏了。不一定要對方安慰，只是有人傾聽也好。他說怎么這么廢物呢。我立刻生了氣。可能從小到大一直要強，從在校的三好學生到工作后的先進工作者，就沒人說過我一句類似的話。何況本就為身體耿耿于懷，他正說到我的痛處？Z是體育健將，字典里根本沒有生病吃藥的概念。想起蕭紅在寫給蕭軍的信中說：你是無法理解我的感受的，正如健壯的牛無法懂得病驢一樣。
他一向對我如溫煦和風，我根本不設防，這么一次輕微的冒犯已讓我心立刻涼下來。第二天，他再打電話時，我淡淡的不理他。他不明所以，只覺出不對。不愿在此刻再聽到他的聲音，偏偏他又打來電話追問：“怎么了，感覺你好象生氣了？”聽上去他很無辜，理直氣壯，似乎在質問：“我哪做錯了，你又怎么了？”不用說，他這樣不得要領，我更是對他雪上加霜，耐心全失：“我沒什么。你哪來那么多事。”
到院子里，在蔭涼的'地方坐著。是缺少波瀾么，沒事開始折磨對方？遠處傳來布谷鳥的叫聲，就象隱隱的從遙遠的時空里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召喚。我偏了頭去聽，久已消失的記憶，又悄然涌上心頭。男孩是不同的，在遇到同樣的情況時，就對比分明了。從前曾遇到一個級別極高的人，在我生氣時，他會立刻溫柔道歉，“你生氣了？我錯了，是我不好。”然后會設法哄人，讓你情不自禁的笑出來，這氣自然也生不成了。他從不會試圖分析，用他的邏輯去否定什么。女人生氣是不需要道理的，只是要有人溫言軟語，重新證明她的重要性。如果她還要向對方解釋為什么生了氣，這實在是極無趣，極累人的事情。
可是太懂得女人心理的男子，也會讓人無端心中不安。如果你所有的小把戲他都精通，那樣在洞悉的目光注視下，自己怎會花心思一一施展，有點乏味的吧。那樣的情場老手多是經過多個女人培訓出來的。似乎并不可靠與踏實。
有時間的時候，一幕幕想來，Z的種種付出，多得已記不清了。他并不是細心的人，只是他很專心，也用心，才會讓敏感細微如我的人，感覺到溫暖和幸福。可是我最擅長的莫過于懷疑和否定，總是習慣一棒子將人打死。
雨過天晴時，他已不知認了多少錯，說要負荊請暃，當面致歉。他認真的說完，又忍不住笑出來，柔聲道：“真是個孩子。怎么不記得我什么時候回來，就記住了我無意中開的一句玩笑，記得我說的那么一句胡話呢？”
我已習慣了你的好，習慣了你的愛護和照顧。可是我不適應你的一點點漠視和忽略。就象《挪威的森林》中的小林綠子一樣，她要找一個人，在深夜去買很遠的地方的一種餅，可是當他買了回來，她又想扔掉，不想吃了。她希望那個人說：是我錯了，我本應想到你又不想吃了的。然后，她會對他非常好，來好好珍惜他。
只有女人才理解這樣的邏輯吧。毎個人都是渴望被愛，被嬌寵的。親愛的，其實是我不好，我知道，可是在追求愛情和幸福的道路上，我們其實都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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