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重逢散文
人的記憶功能很奇怪,有些事情重復千百遍,你會記憶模糊,甚至完全忘掉,有的事情即使一個瞬間,你可能終身難忘。我與同桌吳德炎曾經就有過這樣一個場面,就像刀刻在心頭一樣,無論時空怎樣改變,絕不會忘記。
六九年下半年,父親托老姐在五府山共大買點木炭,老姐回信要我進山一趟,順便搭車將木炭帶出來。到了共大,因與楊振華老師同鄉,下午便在他家閑聊,并告訴他,我很想看看老同學吳德炎,楊老師告訴我,吳德炎運動中受到迫害,人身已失去自由,現在人在里灣。
這個消息將我徹底震蒙了,我與吳德炎同班六年,初中還同桌一年,他在大家的印象中一直是個敦實憨厚、誠懇本份、靦腆斯文的男孩,我無法相信這是真的,整個一下午我的腳步沉重、心情沉重,恨不得馬上進里灣看看老同學。
第二天一早,我跟老姐一道,步行去里灣,金鐘山的泉水清澈見底,樹木枝繁葉茂,可我沒有一點心思去觀賞,只想早點見到老同學。
在姚家的分水嶺處,我們與迎面而來的一群同學交會,走在前面的一位同學低頭迎上前來,老姐說這是吳德炎,啊!幾年不見了,今天他頭發零亂,留有胡渣,身著舊服,顯得疲憊。我輕聲深情地叫了一聲“吳德炎!”,因他視力不好,凝眸細看,“啊!是徐放懷!”,就這樣,沒有熱切握手,沒有久別問候,更沒有親切交談,他稍有遲疑,似乎想說點什么,或者無從說起,就緩慢而無奈地轉過身,徑直朝山下走去。
匆匆告別,我們繼續向里灣邁步,可是腳步重得怎么也邁不開,鼻腔發酸,喉嚨哽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想到“今日相見無言中,不知何時再相逢?”,我蹭蹭蹭幾步又回到嶺頭,吳德炎一行已經走遠,他的身影被濃密的樹葉遮擋得時隱時現,漸漸變小變模糊了,想招招手卻沒有力氣。
那一年吳德炎才二十出頭,分明就是個大男孩,前面的路還很遠很長,他要怎樣走過呢?觸景傷情,想到自己一腔的熱情也會頗受挫折,想到自己人生的道路也是曲曲折折,大滴大滴的淚珠止不住地從我的眼眶翻落下來,這個無言的重逢,心酸的場面,成了我一生中難忘的瞬間。
……或許牽掛太多,七八年在上饒縣教育局打聽到老同學吳德炎在高泉小學工作,老同學有了重生,這個大好消息讓我喜極而泣。
上個月《五府山之戀》尚未建群,一個午休后的下午,突然接到吳德炎的`電話,那個慢吞吞的男中音就是吳德炎的聲音,這個久違的聲音讓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我原本笨拙,只是一個勁地告訴他“五十多年后聽見老同學的聲音,特別高興!特別高興!”
我們通話近三十分鐘,可是這半個小時根本訴不完好友間的肺腑之言,現在我已寫滿三頁稿紙,可這三頁稿紙根本寫不盡同學間的深情厚誼。每次重放予平的《駝鈴》,就會想起當年與吳德炎那個無言的重逢和心酸的畫面,我想,這個殘酷的歷史不會再重演,心酸的畫面不會再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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