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歌散文

　　八月的天高藍高藍的，每一抬頭見到的都是藍水晶，白云碎銀子似地在藍水晶上打滾，頑皮嬉鬧。秋風暫時還未蕭瑟，心情天空似地越發清澈，想一展歌喉，無奈五音限制著。

　　伴著秋蟲鳴唱，我在小院里走來走去，這小小天地里總有我腳步，似在翻閱古書，百“踱”不厭。

　　多少次獨賞園景，自家的，他家的；多少次凝眸遠眺：那邊路旁楊樹葉兒已經斑駁，越來越稀疏了；遠山藍氤氤，輪廓啊，層次啊，是絕美，我不能寫出來，不會畫出來，只幸運著可以看到，那就一次次的看著，看著……

　　咳嗽聲，熟悉的；腳步聲，親切的；百看不厭的，是新的笑臉。

　　“走，去采婆婆丁；今天中午在飯店吃的婆婆丁咸菜，真好吃！”好像看到他津津有味吃著的樣子，好像聽到他在對著朋友們說回家就帶著我去采婆婆丁。

　　這是多么勾起我興趣的話題，小水庫邊的那片荒地上，我們春天就挖回很多，嫩嫩翠翠的，凍在冰箱里，后來都拿媽媽家了，老人家什么菜都喜歡熬湯喝。

　　春日里我就計劃秋日再來挖，美妙的計劃一旦實現了，那心里的喜悅文字表達不盡。而“挖”已然不確切了，此刻上山不是挖，是采。

　　喜歡著婆婆丁大號盤子狀鋪散著大葉子，繁繁茂茂，活活潑潑地樣子。在蒿草遍地的山坡上行走，散心，還有收獲，生活啊，可真好！

　　“這兒有，哈哈，好可愛！”我喊嚷著。

　　“哎——你在——干什么——”我故意喊嚷著，沖著遠山，而后自己哈哈哈哈無顧忌的笑起來。誰讓咱不會唱山歌呢？扯脖子喊幾聲嗎，遠處的人也不知道是我——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在小山坡沒頭沒腦的喊，嚷。

　　看著彼此的笑臉，理解著什么是心滿意足的貪婪，在大自然面前，我愿意是兔子，滿山跑。而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更是愿意！新是什么動物呢？是人啊，我也是個人啊，你看我們都直立行走了，都會用雙手勞動了。手如此之靈活，還有思想，靈動的語言。還好，我們沒忘了爬山，我們還喜歡著吃山野小菜。

　　對于野花，我也永遠的喜歡著，偏愛著。當一束黃花被我采到時，我捧在胸前的是世界上最美的花，我就這樣死不悔改的這樣想！可路邊野花不許新采，但是路邊的野花、山上的野花新都許我采！這是一份偉大的信任！

　　我采野花，采野菜；新采紅紅的姑娘子，在生有干草的斜坡上。你聽，新幸福的喊著：“還有紅姑娘子呢！”

　　“姑娘子沒熟？哦，熟了，看著像沒熟，吃了還好吃！”他嘀咕著，我偷偷笑。

　　新喜歡吃紅姑娘子，在這草坡上遇到的紅姑娘子，如同遇到情人般親切。這里也叫它苦姑娘子，沒熟時特苦，熟了蠻甜的。春夏時它們是綠皮包裹著綠豆豆，小時候喜歡把綠豆豆里的籽兒小心地摳出，而后放在嘴里運用舌頭嘴唇，巧妙配合就能發出“嘎吱嘎吱”聲，以為那就是音樂。那時的春天除了盼吹柳笛就是盼著姑娘子快快開小白花，結果果。哪怕聞著姑娘子葉子的味道，都是幸福的。

　　來采婆婆丁而額外收獲了紅姑娘子，我們是興奮的。對于大自然的無私饋贈，我總要把感激從心底說出來，我就采著說著，說著采著。說給自己聽，說給新聽，說給腳下大地頭頂藍天聽。

　　一大把一大把貪婪的揪著，方便兜已經擱不下了。我還揪！新提著兜兜走了，不等我。

　　心里祈禱著：不要再讓我看到婆婆丁好不好啊；私下里祈求著自己：求求你不要再貪心了好不好啊……

　　新離我很遠了，他快到摩托車身旁了，而我還在山坡留戀又留戀。在我最后下了決心時，我還是彎身揪了一大顆，臂彎里已經多得放不下了。顛顛噠噠的我跑走著，嘴里叨叨：人類的貪婪被我演繹得淋漓盡致；不!是女人的貪婪被我演繹的淋漓盡致；不！是我自己對野菜的貪婪被我演繹得淋漓盡致……

　　就是一溜煙功夫，新就坐在小院晚陽余輝里，收拾起婆婆丁來；我呢，給中午沒吃好的兒子做他愛吃的過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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