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家的經(jīng)典散文
“出門看天氣”“出門看天氣?”你一定是不信的疑問,或者笑話我,然而實情就是那樣,我每年都得為它焦慮幾回,而那里的人可是每年都焦慮著這天氣的。只有岳父岳母守家,岳父白天常是在高坡坎地里細磨,岳母在家操持的時候多,“丈母娘看女婿”的緣故吧,岳母喚我的名字恰是母親的親切,我?guī)缀醵际钦f“到岳母家去”。不是很遠,但得輾轉(zhuǎn)好幾回。
那上山下山的羊腸小道,有幾處是羊也不能上下的。興隆鎮(zhèn)上黃龍的路雖崎嶇盤旋,又陡又窄又險,但泥面下鋪了石子,還算平順。黃龍是有名的,一是黃龍貢米,又稱黃龍香米。傳說曾作為貢米送皇室享用故謂黃龍貢米。產(chǎn)于岳池縣西北黃龍鄉(xiāng)深丘梯田的黃龍香稻,主產(chǎn)在黃龍鄉(xiāng)的柏樹壩、曬坡籮一帶,面積8000余畝,海拔高度在600—800米之間,其地質(zhì)生長條件特殊,此稻加工的米粒橢圓,呈油浸色,半透明,做成米飯酥軟清香,略帶粘性。二是素有“小西藏”之稱。第一次冒著雨被現(xiàn)在的妻子半拽半拉在泥濘的田坎間,險象迭生,我也是農(nóng)村的,但從有走這么久這么難的路,我一路不停地問:“還要好久?”“不遠了,不遠了。”她總是這樣安慰,四個多小時候終于到家了,天已經(jīng)快黑了,屋檐跑著粗線的雨水。
火燒過的磚,常常用來做柱子,孤零零的砌起四根磚柱,上面蓋上一個木頭架子,看上去瘦骨嶙嶙,單薄得可憐;但是頂上鋪了瓦,四面編了竹篦墻,墻上敷了泥灰,遠遠的看過去,沒有人能說不像是座房子。墻無窗牖,房無亮瓦,灶無煙囪,室無危廁。石板大曬壩正對是土坡,土坡外應該又是一灣的水田。哪家的屋瓦散發(fā)出青煙來,你一定別大驚小怪喊“救火!”那是在生火煮飯了,沒有煙囪的濃煙是滿屋鉆,嗆得你在屋里無處藏身。進廂房不經(jīng)意會弄得叮叮當當,因為伸手不見五指。屋里橫豎擠著兩架床,中間一個低矮的小衣柜和一個裝糧食的大柜子權當隔斷。幾乎家家都有專門的倉屋,堆滿陳年的稻谷,不精明的人家往往年年吃著快發(fā)霉的陳米。
夏夜是最難受的,數(shù)十年一直蹲在墻角木桶陳年的尿素味令人刺鼻惡心。還有身下枯草發(fā)霉的味道,令我經(jīng)常失眠,聽另床妻的夢囈,干脆有勁通順成章,有時還有揪心的哇哇大哭。蚊帳外虎視眈眈伶牙俐齒餓得嗡嗡嗡的盯著我的肉身,四處尋找著縫隙,又黑又大。所以我是寧愿睡偏堂屋的涼板,雖然窄還要燻兩圈蚊香形成毒霧幕帳,方能免受蚊叮,害怕頭頂?shù)鯓遣窕鸲牙镎垢O窸窣窣呲牙咧嘴的鼠子,令人難得安枕。皎潔的月光,從亮瓦(岳父在我的建議后專門去買的)腐葉間篩漏下的縷縷銀絲,歡快的蟬鳴,高昂的蛙鼓,構成一幅飛越千山萬水的思緒。
就黃龍去張家溝還有一個半小時,近鄉(xiāng)心切吧,妻子常說只要一小時,這哪是坎哪是彎都硌在心上,來來回回不知跑了多少回,磨礪出了堅強又倔強的意志力。妻子是很愛父母和家鄉(xiāng)的,前年我家重修曾建議妻弟修在一起,畢竟方便許多,有班車,還有城市公交,被妻子厲聲否決。故土難離呀,雖然到縣城最快也要兩小時,一般要五個鐘頭,我也理解,也一樣的深切。岳父他們挑糧食去賣多是走顧縣的,顧縣也是岳池縣所轄的鄉(xiāng)鎮(zhèn)。天剛開眼就動身,翻后面的山,我甩腳甩手趕要兩個小時,到一個叫高橋的地方去擠黑三輪,鄉(xiāng)場上這種車很多,警察也是睜只眼閉只眼,沒法呀!因為平時他們幾華里外的村上學校是沒有車到興隆的,即使在新世紀初有了公路,說是公路,不如說是寬了點能夠過“小車”的'土路,“小車”可不能理解為城里風馳電掣的轎車,是摩托,長安車(高地盤的旅行車越野車)在天晴的日子能夠搭載,下雨后得太陽曬上兩天才行,路太滑,又窄得只有兩米多,錯車是要遠遠的選好一處預留的寬處,路的車轍很深,是拉磚運糧的小六輪貨車碾壓形成的,車轍里外都是凸的泥墻,坑坑洼洼,摩的駕駛員都是土生土長的高手,輪子陷在車轍里走,速度慢了就容易扭曲歪倒,最深處有半個車輪深,起伏不平。起初我們回城也是走的顧縣,后來就要了幾個車主的電話,花錢來接。下雨天除了蹣跚路行就只有飛來楊過的“雕兄”了,別想偷懶。
成林的核桃,汪汪的青菜,金黃的稻谷,氤氳的土煙;還有尖尖的朝天椒,清香的豆莢,連根的紅薯,淺嘗一顆就麻得嘴巴直跳的花椒;更有野生的百合,藤下的地琵琶,黃亮的刺珙籠(荔子般大小,滿身是刺。)梨呀李呀水蜜桃西瓜自不必說,爛賤得很,懶得去賣的,還不夠來回的開銷,且耽誤一天的農(nóng)事。物產(chǎn)甚是豐富,天氣更是怡人,比城里低了好幾度,算是天然的避暑圣地,只是被蜀道難蒙住了你的眼眸。
“咯咯——咯”“嘎嘎嘎——嘎嘎”雞鴨是在竹林、草垛、水塘……成天撒歡地叫。一不小心刨開一籠草,就會收回幾枚蛋。昨天,兩米多高的草垛上,爬上樓梯,岳母居然從那窩里撿到六個土雞蛋。據(jù)說,上月母雞居然帶回一堆小雞,可惜不久都夭折了。當然水塘里有天生的鯽魚,露珠滾滾的清荷,黑不溜的泥鰍,粗得快成精的黃鱔。林子里也有我最怕的蛇,岳父的弟媳倒是捉蛇的行家,還拿去店里還錢呢。
終于要打水泥路了,每個人都得出五百元的資,好在從退耕還林款里扣幾年,不然一定又是行百步半九十。這次到岳母家,岳父是天未亮都往街上趕,硬怕我生疏地錯過那僅有的一班車,因為封路只能到半路的車。下車后蒸了兩小時陽光浴,路上卻僅見零散的兩小撮箕沙石,岳父背著東西樂顛顛地走著,我想,他的腦海里全是寬平快的風景吧。
沒有網(wǎng)絡服務的寧靜,最裨益你凝神聚氣,靜下心創(chuàng)造性地規(guī)劃美好未來,或者進行閉關寫大部的小說。我總是煩熱的心,到這就如六根清凈皈依佛門的念經(jīng)沙彌,在夜里時明時暗的燈下寫些:“這里就是一塊厚樸的瑰寶,等待著明天,等待著綻放她的美麗和魅力”的平淡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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