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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成橋散記的優美散文
玉成,有琢玉成器的美譽,傳說中與一個擲玉成橋的故事糾纏不清,盡管偏安一隅,卻是一個不顯山露水的美食之鄉,幾乎匯聚了成都附近的人間美食。
山不高,水不深,卻是蜀中文人騷客、文官武將云集之地。“圣經有月,曲水為橋”,早在北宋年間狀元許奕就游歷至此,揮毫吟詩,贊美了九里埂花生是杯中美味,以至引得成都府食客趨之若鶩、紛至沓來。
壇罐人冷林熙曾盛贊玉成為美食之鄉,堪比美食天堂。據鄉人回憶,清代四川總督錫良曾攜家眷夜宿玉成橋品羊肉湯,民國時,玉成羊肉湯已經“賽團轉”,就連劉存厚、陳書農等風云人物專門請玉成橋的師傅赴成都為大官顯貴熬湯。建國后,簡陽修建三岔水庫,時任水利部副部長錢正英、省委領導李大章路過玉成時,偶然品嘗了羊肉湯,大贊美味,大呼過癮,玉成羊肉湯也由此享譽成都。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如今的玉成鄉融入了成都正在建設的空港新城。每逢節假日,絡繹不絕的外地人開車到玉成橋,把狹窄的街道擠得滿滿當當的,不為黃角樹,不為絳溪河,只為品嘗老街上應老四家的一鍋羊肉湯,熟悉的味道。
散步在玉成殘破的老街,歲月不經意地劃過四十年,從青石板與木樓的細縫間隱隱傳來“玉成本是簡州管”的歌謠,這樣靜好無暇的日子,適合點燃一支葉子煙,然后深吸一口,用川劇的方式喚醒似曾相熟的從前。
岸,離水而去,眉州婆娘的煙館,湮滅在河水流淌的氤氳里;眉州婆娘的姿色,卻留在石匠聲嘶力竭的吶喊里,與回憶撞了個滿懷,蕩漾在水巷子盡頭。
玉成,還是玉城?關于成與城的糾葛,讓我糾結了好多年。方思達茶旅的金錢板是城,黃玉仙的圖書室是城,街沿兩邊賣雞蛋的長隊是城,紅鍋里鍋瓢碗盞的碰撞也是城。曾經喧囂過的地方,流淌著歲月的鉛華。一片枯黃的黃角樹葉,在并不廣闊的天空飛舞著,不知道將要落向何處?沒有了戲臺,真不知道哪一處才是劉禪拴過戰馬的地方?
行走在老街,不是為了回憶,卻總是躲不過回憶。一股股飄出的香味,鉤著脆弱的魂魄,從落魂橋到九眼橋一刻也不曾停歇。
問起紅鍋,問起應家羊肉湯,路過的孩子搖頭無語,讓人想起那句感概無限的詩句,“兒童相見不相識。”
趙家山是玉成境內的第一高山,西望成都平原,東倚滾滾絳溪,山頂有一塊平臺,據傳就是當年趙云厲兵秣馬的地方,每當打鼓山傳來咚咚戰鼓,數千蜀漢士兵就開始了操練,操練完畢,士兵們夾起一塊鐵鍋,把宰殺好的牛羊扔進鍋里燉煮,這就是羊肉湯最初的雛形。
說是宰殺牛羊,其實殺得最多的還是羊群,在農耕時代,牛是最為重要的生產資料,農民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即使有吃牛的那一定也是上層階級,高消費。蜀漢未定,趙云的兵即使要一頓羊肉,也是件奢侈的事情。為了每一個士兵能吃上羊肉,隨軍大廚將羊肉煮熟后切成片,再撒進鍋里,這樣每一個士兵即有肉吃也有湯喝,誰能想到這樣的權宜之計,竟然造就了名揚天下的玉成羊肉湯。
盡管這樣的橋段,未免有牽強附會之嫌,然而趙家山附近留下的百畝良田、幾棵黃角樹和一群不知道品種的山羊,似乎又在印證著這個看起來不太靠譜的傳說。
趙家山是玉成龍脈的風水寶地,是玉成街上的“龍眼”,從這片并不廣闊的土地上走出了蘇家九子十翰林,走出了許奕的娘舅董三友,走出了方超等名人。古往今來,三段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為趙家山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玉成境內有二十幾個姓氏,唯獨沒有趙姓,那么趙家山為什么又姓“趙”呢?歷史為玉成鄉又留下了一個謎團。
在趙家山的劉家大院,光緒年間的劉老太爺曾留一巨匾,上書“彌盜團”,從一個側面印證玉成鄉人的民風強悍,每逢3月、6月、9月玉成鄉人會帶著煮好的羊肉湯登上趙家山,遠望百里之外的成都,焚香祝愿,祈禱吉祥,吃齋飯。問起這個延續百年的傳統的由來,劉家八旬老爺子應了一句“祭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祭灶難道不是祭趙的字誤么?
玉成,玉城?
祭灶,祭趙?
談笑間,我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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