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失的那五年散文

　　十月了，十月的福州竟然沒有陽光普照。好幾天陰雨連綿的天氣讓我連呼吸都變得潮濕粘膩。

　　2011年2月21日，高三寒假結束開學的第一天，現在我只隱約記得我穿的還是藍色的舊校服，天氣也是這樣陰沉，風也很大。教室里亂糟糟的都是搬動桌椅的聲音。我跟東靠在教室后門的位置講話。那時候你穿著便西還打著一根細細的領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問我，同學，這里還有別的桌子椅子嗎，我們剛來的沒有位置坐。我看了一眼其他地方，也很認真的跟你說我也不太清楚，不然等班主任來了再問。你說了句謝謝就轉頭走了。

　　我那會也很好奇，以前怎么都沒見過你，后來才知道你是上一屆留下來復讀的藝術生，因為段長的安排下半學期的課就都在我們班上。那會我們也不算認識，至少在后面的兩三天里我們都沒有正面講過話。也不知道后來是什么陰差陽錯，我翻過去跟后桌的男生講笑話你也湊了過來，那會才算是我們講上話了。

　　很快就到了周六，那會高三總要上課上到周六下午四點多，那會學校里只剩下高三的我們，那會還是初春，天氣也特別冷，平時我都是等著學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慢悠悠的去坐車回家。那天下午下課后，你約了東還有其他幾個同班的同學去打臺球，也叫上了我，雖然我對臺球一竅不通。后來跟著你們一起去玩，中間我們也聊了很多話，都是一些家常的開玩笑的話。到了五點多大家也都準備回家了，你問我是不是自己坐車回去，不然你騎車載我回去好了，我想著也順路，不然就讓你載我一程。后來好像是你弟弟那邊有事情你就沒辦法載我回家，那會你特別抱歉，覺得答應了女生的事情又爽約特別不好意思，一個勁交代我回家注意安全到了跟他說一下。我倒也覺得沒什么，也笑著答應了。

　　沒想到我剛到了車站還沒坐上回家的車手機就被人偷了，當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找不到只好坐上回家的車。到家之后找了東要你的手機號碼，給你打電話說我手機被偷了，用的媽媽的電話給你打的。那會你是在吃飯，吃完飯就給我回了電話幫我想辦法該怎么辦。

　　很快到了周日下午，你還過來我家順帶著把我載去了學校，那會我們已經天南海北的講了很多話，感覺像認識了好多年似的。我還帶了我珍藏好幾年的胸針送給你，也寫了一封我覺得特別特別好的信給你。那天晚自習，你也偷偷塞給了我一封信。也就是那封信，讓我們真正的覺得關系又更近了一步，盡管我們才認識不到一星期。

　　周一中午你跟我還有東一起去補手機卡，那會手機卡也還沒實名制，補卡的時候要我報三個常聯系的手機號碼，我報出了我媽媽的還有東的，然后就是你的。你當時在旁邊很驚訝，覺得我竟然會記住你的手機號碼是件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我也只是開著玩笑打哈哈就過去了。補完卡東就說要先回家吃飯去了，你說要不咱們倆去喝粥好了，也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當時吃完飯已經一點多了，你突然說不然咱們去爬山吧，我知道學校旁邊那里有個不錯的地方，反正能走多遠走多遠，差不多時間就回學校唄。我當時想了想就跟著你一起去了。也才剛走上一段路我就耍賴似的說不想去上課，不如我們逃課吧。你也許是覺得逃課不太好，又不想隨便拒絕女生的要求，就說不然咱們石頭剪刀布吧，要是你贏了咱們就回去上課。結果是我贏了，我們不僅一路爬到了山頂還一咕嚕的曠了兩節課。那會在山頂我們講了好多話，講你以前在畫畫的時候的趣事，講你為什么來復讀，講你特別喜歡足球，講很多很多。我們一路下山到了學校門口，我問你會不會渴，跑去給你買了可樂，瓶子上還印著梅西的可樂。你說，哇，對我這么好，你不怕我喜歡上你嗎。我說，怎么會啦，不要開玩笑。也就是從回到教室開始，就覺得你好像怪怪的，跟后面一個男生總是在嘀咕什么，翻過去看你你只是笑笑。我當時在想，會不會是你覺得我們走太近了，你是復讀生壓力原本也比較大，覺得有困擾？實在琢磨不透我也就都當不知道了。

　　晚自習快下課的時候你傳了一張紙條跟我說下課去操場。那會我就已經隱隱約約的覺得也許你是要跟我說什么話，沒有再多想下去，就答應了。

　　我已經不記得我們走著四百米的操場走了多少圈，說了多少話，我到現在還記得的就只有那一句，我只是想照顧你，因為我覺得讓別人照顧你，我不放心。

　　后來我們就在一起了，那一天是2011年2月28日。

　　那會距離高考還有三個多月，我也憂慮也擔心著，擔心著三個月以后我們要走的是更艱難的路還是就像童話故事里一樣最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不管經歷了怎樣的跌跌撞撞，我們終于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在未來的三年里我們不用分開了！

　　那天晚上我們都很高興，你騎著車就過來載著我滿城飛奔，一遍遍說著咱們終于不用分開了，真是太好了。

　　是，直到現在回憶起來，我仍然會笑，那會的開心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開心吧，那時候以為的一輩子也真的是覺得能夠一輩子吧。

　　大學的生活比起高中豐富得多，社團活動還有同學之間不定期的聚會還有學業，讓我們從以前的朝夕相處變成了偶爾相聚，一開始我們還為這樣的事情吵過架，無非就是我覺得你陪我的時間不夠多，記得那會我們吵得最兇的時候是一整個月都在吵架，一件事情剛吵完就馬上有另外一件事情，吵得我們筋疲力盡。但我們也沒有分開。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那個印章的事情。那一年我生日你買了一個鋼琴的八音盒，卻在之后自己親手刻了一個印章送了另外一個女生，我跟你吵得不可開交，指責你對我不用心，你卻說我憑什么覺得你就是不用心對我。那次吵架兇到我大聲跟你說要把你送的東西還給你，以后兩清，兇到你喝酒到深夜以為我們從此再沒交集。但我們后來還是和好了。也許是真的舍不得，也是意識到也許自己真的太武斷。后來我們談過一次，我說我覺得自己親手做的東西真的比較特別，但我從來沒收到過，你說你也沒有想很多，只是覺得朋友之間送送禮物就這么簡單而已。那一次算是我印象里吵得最兇的時候吧。

　　時間一晃就到了我要畢業出去實習的時候，感覺說遠也不遠，也就是去年年初的事情。那會13年跨年，好多人都說1314要一起過。那天我們也在一起，跟你的一幫兄弟朋友去吃飯唱歌，在凌晨三點的大馬路上找地方住，那天你還送了我一個新的戒指，戒指里面刻著你的名字  ，你跟我說，媳婦，你看1314我們都在一起。

　　真正的異地是在去年的2月14日，備忘錄里我還寫著鼓勵自己的話，鼓勵著自己這段異地的日子應該很快就會過去，我們都在一起這么久了才不怕這么一點點時間的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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