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焚琴木一點香散文

　　在網絡里，常去的地方，象故鄉。但那時我不過是過客，不曾是歸人。

　　網易的“暗焚琴木一點香”，曾經有它非常繁華的時候，會員上千，每日皆有諸多新貼。非常喜歡那里的圖文，那樣空靈的美，令人想嘆息。

　　斑竹云雨先生的簽名是：翻手為云覆手雨，暗焚琴木一點香。很難忘那里置頂的一個貼子：心情日記。他和無憂云經常在那里應和酬答。他們的文字散淡，都是失落心緒，似乎寫了許多，又什么都沒有說。對年華漸失的悵惘，殘留的詩情，都不著痕跡的道來。

　　那里更像是一個家。他和副部長無憂云的家。記得有一次，他們是誰出差，久別歸來，見到對方的狂喜。他破天荒地說明了一下心中歡欣，還配了一個讓人過目難忘的圖：一個卡通男子，夾了手中的煙，襯衫松了兩粒鈕扣，攬了前面的人……狂野，凌厲，不羈，浪漫……

　　仍舊暗澀，實際上還是隱晦的文字。可是你能感覺到那種激動的情緒。很動人。

　　網易論壇一夜消失之后，“暗焚琴木一點香”換了網址，重建。這中間自然失落了無數跟隨者。因為有QQ，部長也通知過我新的地址，“玉鐲，我們都記得你。”

　　我并不相信會有許多人記得我。因為大部分時間只是去看。在熱鬧的地方我通常無言。在冷寂的地方，我卻喜歡說話。也許是因為，人少了，我還在那里，必是熟悉。

　　有許久的時間不去論壇。可是還記得它。發覺“暗焚琴木一點香”的寂寥，我突然變成忠實而熱心的發貼者。

　　在群里也只是潛水。有一天被問：誰在？我才開口。問他們，為什么現在論壇那么冷清。

　　“也許是冬天吧。大家都在冬眠。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自然就好了。”風云依依的答案很好。我喜歡這里面的人，可以把普通的一句話說得這么溫暖而有希望。

　　“先生上線了，在泡泡里。”有人說。

　　很多年不曾見到先生上線。他的QQ級別似乎沒升，只是個性簽名有換。從前寫的是：三十歲的男人是一棵樹。它有綠色的枝椏……記不清了，象一首詩。現在寫的是：或者愛，或者寂寞……

　　想起信樂團的《離歌》：想愛不能愛，才最寂寞。

　　想起“雨中舊事”寫過的那句話：寂寞無邊。

　　登陸泡泡，果然看見了變成彩色的“一點香主”。

　　QQ群里再無人開口。在這個冬日的午后，沒有幾個人。大家都跑到泡泡群里，很擁護。

　　先生在生活中做枯躁乏味的理論工作，象我周圍的中年同事一樣。貌不驚人。

　　問他為何不象從前那樣，對論壇用心。無憂云也不見蹤跡，兩個主人都一起淡無心腸。

　　他說，他忙于工作，接送孩子。至于無憂云，添了孩子的女人總是忙的。

　　古今多少事，盡在不言中。

　　也許生活中無人知曉，他是網上的“一點香主”。

　　他說，你知道那句名言嗎？沒有人知道，屏幕的對面是不是一條狗。文字與真實的人，風格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文字高深莫測，有人俠骨柔情，有人風花雪月，有人傲骨錚錚……

　　是，我甚至在我周圍的人們之中，看過這樣鮮活的例子。你會懷疑，“文如其人”這句話，納悶她或他怎么會寫出與本人截然相反的東西來。許也曾說，用了幾年時間，看錯一個人。那個女子的文字，與她的為人相差甚遠。

　　可是這些，對我們并不重要。因為我看的，只是他們的文字。并不關心后面那些遙遠而陌生的人們。“暗焚琴木一點香”，仍是我習慣去的地方，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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