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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和冷漠散文
吃過午飯，我正在洗刷鍋碗，電話鈴聲卻響起來，我跑進(jìn)衛(wèi)生間用毛巾匆忙擦了把手就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原來是門房的秀芳嫂約我去河邊鍛煉。
我連忙進(jìn)衛(wèi)生間洗了手和臉，就匆忙換上運動鞋快步下了樓，看到秀芳嫂的丈夫正坐在大門外面的一把躺椅上用手機愜意地聽著音樂，而秀芳嫂正站在大門口眼巴巴等著我。
看到我出現(xiàn)在大門口，她便和丈夫打了聲招呼，就和我沿著公路朝環(huán)城東路走去。環(huán)城東路是縣城去年新開發(fā)的一條直通丹江河的混凝土新路。秀芳嫂是我們家所在這棟樓附近的村民，來我們這棟樓看大門還不到一個月，她過去一直是個閑散慣了的人，性格很是開朗好動。到了下午就讓她的丈夫幫她看大門，她自己也好去外邊逛逛透透氣。
我們兩個一邊聊著天一邊沿著環(huán)城東路朝河堤方向走去，走到環(huán)城東路口，就是新修的體育場，又碰到了秀芳嫂的一個鄰居，也是一個中年女人。于是我們?nèi)齻�女人就結(jié)伴而行。我突發(fā)奇想，想看看縣上在東河附近新修的污水處理廠，她們兩個也沒有異議，三個人就沿著河邊直通污水處理場的那條混凝土大路一直朝比較偏僻的東郊方向走去。
這條路上行人很少，但路邊的景色卻越來越宜人。沿著這條大路朝里走了一會兒，就看到路邊有一個小村子，在樹木的掩映之中依稀看到一些農(nóng)戶的樓房。小村莊的后面就是樹木碧綠蔥蘢，竹林青翠挺拔的正處于開發(fā)初期的金山公園。大路的北邊是縣里的私營企業(yè)，頗具規(guī)模的生態(tài)雞加工廠。雞場后面就是朝東緩緩流淌的秀麗丹江河。而丹江河的北邊大路一側(cè)也是倚著莽莽群山，山上青松肅穆。
眼看著離污水處理廠不遠(yuǎn)了，秀芳嫂卻突然說：“看，那邊有個廟！”我朝著秀芳嫂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和小村莊相通的小路，路旁果然有座小廟，廟門口還掛著一個一尺寬，三尺左右長度的紅綢緞。
“有人給爺廟披紅了，這里的爺一定靈。咱三個也過去看看，給爺磕個頭燒柱香讓爺也保佑咱們交好運。”秀芳嫂攛掇說。
“算了吧！我這人心靈脆弱，天生對神靈有種畏懼感，咱還是敬而遠(yuǎn)之吧！”我連忙說。
“既然看到爺廟了，就進(jìn)去給爺磕個頭燒柱香吧！”秀芳嫂的這個鄰居也順聲附和。看她倆心意已決，我只能無奈地跟在她倆身后沿著小路朝那座小廟走去。
這是一個只有幾個平方的用磚砌成的的一個狹小低矮的神廟，就是三面磚墻上面蓋了個瓦屋頂，正面沒有門敞開著，看起來就似一個放大的神龕。
廟里正堂墻根有一個小小的神壇，一字?jǐn)[放著三個身上裹著紅色神袍的半尺大小的神像，第一個神像不知怎的居然不見了頭，只是個裹著紅袍的身子，另外兩個裹著紅袍的神像都是白臉粉面的女性。神像身后的墻上還貼著一張紅顏色的財神爺畫像，畫像兩邊還寫著一副對聯(lián)，左聯(lián)寫的是“地下長黃金”，右聯(lián)寫的是“土中生白玉”。娘娘爺像旁邊放著一個紙盒子，里面放著香表。紙盒子旁邊的側(cè)墻上掛著一個儲錢罐，看來是讓香客放香火錢的。
秀芳嫂低著頭走進(jìn)去，看著神像嘰咕著對我倆說：“你倆看到了沒有？這可是娘娘爺?shù)膹R。”然后秀芳嫂從紙盒子里抽出幾根香，然后用佛像旁邊的打火機點著火插進(jìn)香爐，然后就跪在廟堂正中的一個墊子上很虔誠地磕了個頭。嘴里嘰咕著：“娘娘爺，求你保佑我們家事事如意，全家人身體都健健康康。”我和她的那個鄰居就站在外面觀看著，因為這個廟很小，每次只能容一個人進(jìn)去上香。等秀芳嫂弓著腰出來，她那個鄰居就連忙一臉虔誠的進(jìn)去了，也如法炮制，燒了香磕了頭。然后對站在廟外的秀芳嫂說：“咱可還要給爺放香火錢，可不能占爺?shù)谋阋耍菢訝敃肿镌蹅兊摹！?/p>
“這個我知道，怎么能讓爺吃虧呢，想讓爺保佑就得有誠心。”倆人一邊說著話，就見秀芳嫂從手里的一個小錢包里取出二元錢放進(jìn)儲錢箱，她那個鄰居也從褲兜里掏出二元錢放進(jìn)了儲錢箱。
“小麗，你也進(jìn)去給爺上柱香吧！”
“我出來時身上沒有裝錢，你們兩個上過香也就代表過我了。”我害怕她倆糾纏，就連忙說。三個人返回大路，徑直走到了污水處理廠門口，但大門上鎖，三個人就在廠子門外觀看了一番，又原路返回。走到了體育場旁邊，就沿著河堤邊的花園朝西走，打算沿著廣場南路從正街回家。走到橫跨丹江河的彩虹橋旁，彩虹橋上俊男靚女，老人小孩人來人往。三個人過了橋，卻看到橋頭有一男一女兩個殘疾人在路邊放了個捐款箱，那個男子看起來二十多歲，兩條腿看起來患有軟骨病，又細(xì)又短的，拄著雙拐晃晃悠悠地站在紙箱后面正在用著麥克風(fēng)模仿明星的唱腔唱著流行歌曲；那個女的是個袖珍人，一米左右的身高，用一雙期待的眼神站在募捐箱旁邊看著來往的行人。
我用眼睛看看秀芳嫂和她那個鄰居，兩人都熟視無睹徑自快步前行，就好像沒看見這兩個殘疾人一樣。我摸摸口袋，真后悔自己出來時忘記帶錢。只好說：“秀芳嫂，你先借給我五元錢吧，我去給那兩個人捐點錢。”
秀芳嫂從手里的小錢包掏出五塊錢遞對我說：“這個殘疾人歌唱得倒還不錯，挺好聽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連忙跑過去放募捐箱放進(jìn)去五元錢，卻看到捐錢箱里稀疏地放著幾張一元錢的票子。過路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就像看一個與眾不同的怪物。人們都衣冠楚楚的悠閑地散步，只有幾個小孩站在邊上好奇地觀望著。
“這兩個人應(yīng)該去廣場附近去唱歌，那里人多一定會有人捐錢。”秀芳嫂對快步走到她身邊的我說。
我在心里琢磨著，剛才那個爺廟雖然地處偏僻地帶，你不是還殷勤虔誠的進(jìn)去又是磕頭又是燒香嗎？假如是明星大碗在這里舉行演唱會，人們一定會絡(luò)繹不絕的來捧場的。大城市一些大碗歌星的演唱會動輒票價上千元依然也是場場爆滿。人們呀！寧愿錦上添花也不愿雪中送炭，其實獻(xiàn)愛心也不是看錢多錢少，就是看你有沒有那份真誠的愛心。只要人人都獻(xiàn)出一點愛，這個世界才會變成美好的人間。可人們的熱情和冷漠很多時候總是表現(xiàn)地不可理喻。
回家后，想想剛才的那座小廟，不知怎的，思緒一下子返回去年春節(jié)去二姐家拜年時那個似曾相識的一幕。近年來，常常聽到人們感慨說，現(xiàn)在過年越來越少了年味道了，也越來越不熱鬧了。我也有同感，記得小時候過年時就會唱大戲，排社火，熱鬧喜慶，還全是村子里的業(yè)余愛好者自發(fā)組織的娛樂活動。可如今人們活得越來越現(xiàn)實，那里還有心思搞這些個就圖個樂子的娛樂。其實丈夫家兄弟姐妹多，過年時一家人其樂融融到還是比較熱鬧的，每年過年從大年三十開始就從大伯哥家開始，父母兄弟妯娌樂呵呵的每家團(tuán)圓一天，到了初六各單位收假時，年也就過結(jié)束了。
去年春節(jié)，我和丈夫約定，要和娘家的姐弟們一塊在大年初二去二姐家拜年。二姐家年前搬進(jìn)了新房，過年時姊妹們應(yīng)該去二姐家聚一聚，給二姐家增加一份喬遷新居的喜慶氣氛。
初二早上，丈夫就開了輛面包車，我和女兒興匆匆地帶上鞭炮和禮物坐上車，先去大姐家接了大姐和姐夫，然后倆家人就高高興興地去二姐家了。
來到二姐家門口，丈夫和大姐夫取出了兩盤鞭炮，向條長龍似的在二姐家院子里擺放開了就準(zhǔn)備燃放，我匆忙和大姐領(lǐng)著女兒就進(jìn)了二姐家的屋子。
二姐和二姐夫高興地站在客廳門口歡迎我們地到來。二姐家的三層小洋樓蓋得很有氣派，房子裝修也很新潮，家具和家用電器也都發(fā)著嶄新的光芒。等院子里的鞭炮噼噼啪啪燃放結(jié)束，大家就高興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開始吃著花生、瓜子聊著天看著電視。正在這時，小弟和弟媳帶著一雙兒女也來到了。小弟那一對八九歲討人喜歡的雙胞胎姐弟高興地跑進(jìn)屋，不住地喊著大姑、二姑、小姑。小弟也在庭院里擺開了一盤鞭炮，點著了火，在鞭炮的噼噼啪啪聲中也跑進(jìn)了屋子。
吃過中午飯，大姐、我、小弟、二姐的兒子張陽四個人就坐上麻將桌開始過把麻將癮。從正午十一點一直打到下午三點，四個人都坐地沒有了精神才結(jié)束了這場麻將戰(zhàn)爭。
“大姐，咱倆領(lǐng)孩子們?nèi)ズ竺娴纳缴限D(zhuǎn)轉(zhuǎn)吧！”我提議。
大姐，我，外甥張陽，還有小弟的那一對雙胞胎兒女都很響應(yīng)這個建議，于是我們幾個就出了院子，沿著二姐家房子旁邊的那條土路朝屋后的山坡方向走去。剛走出十幾米左右，就聽到二姐站在他家屋門口大聲喊道：“等一下，我有話給你們交代。”幾個人好奇地停下來轉(zhuǎn)過身看身后不遠(yuǎn)處的二姐。
“山坡上村里建了一座廟，大過年的，你們幾個經(jīng)過那可別忘記要給爺燒柱香磕個頭，還要多少放進(jìn)些香火錢。”二姐大聲對我們囑咐，看著二姐緊張的神態(tài)，我有些不以為然。
走到小路盡頭，就到山坡腳下了，幾個人沿著一條羊腸小道朝山坡上走去，太陽暖呼呼地照在身上，很是愜意。很快就上到了山梁上，眼前果然有一座小小的神廟。
這是個大約有十個平方左右大小的爺廟，也是用紅磚修了三面墻，然后上面加蓋了瓦屋頂，正面沒有廟門。爺廟的正面墻根用土坯修了一道神壇，上面放著五個一尺高左右的看似很粗糙的泥塑神像，一個是觀音菩薩，一個好像是如來佛祖，還有一個是財神爺，另外兩個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像。神像前面一個盤子里供奉著幾個干巴巴的饅頭。神像的右側(cè)放著一個紙盒子，盒子里裝著一些香表，旁邊還放著把打火機；右側(cè)墻上固定著一個儲錢箱。
我琢磨著，電視里看到的那些神仙可都是騰云駕霧，仙風(fēng)道骨，神通廣大，氣勢不凡，可這廟里的神仙怎么看著都很難令人生出敬畏之心，卻有一種莫名的壓抑和恐慌感。
大姐，二姐的兒子張陽，小弟的一雙兒女都跨進(jìn)了神廟。出于好奇心我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二姐的兒子張陽已經(jīng)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了，因為大學(xué)才畢業(yè)，一副斯文靦腆的模樣。他笑著對我說：“姨，我媽說了，凡是進(jìn)了爺廟的人每人至少都要在這個捐款箱里放進(jìn)二元錢。”“小姨知道了，我們一行五個人，放進(jìn)去十元錢就行了。一個人只要心底善良，不一定非要燒香磕頭，運氣自然會好的。”我自我安慰地邊說邊掏出十幾元錢放進(jìn)儲錢箱。
我是個感情很脆弱的人，天生對傳說中的神靈鬼怪有種莫名的神秘和恐懼感。我不想在廟里多逗留，正準(zhǔn)備催促幾個人離開，只見小弟的兒子聰聰居然很可愛一取了幾根香，點著了火插進(jìn)了香爐里，然后又取了幾張表燃著火放到地下，又趴在佛像前的墊子上磕了一個頭。然后站起來嬉皮笑臉的說：“小姑，我媽告訴過我，說是讓我進(jìn)了爺廟就要給爺磕頭燒香的，這樣爺才會保佑我將來考上大學(xué)。”
這給孩子傳播的什么思想呀，我在心里真是又好笑又無奈，心里覺著這可真有種自欺欺人的成分，可那種對未來不可預(yù)知的神秘感和人們對神靈力量無處不在的說法讓我此刻什么都沒有和孩子解釋。看來人人都很俗氣，在一些神秘事物面前都想要落個心安。
“咱們還要上山頂去看一下，就別在這里再耽擱了。”我連忙催促說。幾個人出了這座小廟，大姐自言自語的說：“我們村的村干部前段時間說了，也要在我們村村口建座廟，聽說年后就要修建了。”
小弟的女兒佳佳一臉稚嫩地跑到我身邊說：“姑，我剛才趴在裝錢的箱子邊上往里邊看了，里面還有幾張一百元的票子呢！”
“現(xiàn)在的人是不愁吃不愁穿了，那些有錢人給爺捐錢都很大方，就是為了讓爺保佑著自己發(fā)大財行好運兒女能考上大學(xué)呢！”大姐說。
“可這錢難道真是讓爺花了，最后還不是讓村里修廟的那些村干部裝進(jìn)了自己的腰包里。”我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吃過下午飯，二姐就和大姐說起給兒子張陽介紹對象的事，二姐對大姐說：“如今家里房子也蓋好了，接下來就要給你外甥張陽找個好媳婦了。你也幫著留點神，你們村有合適的姑娘就幫著介紹一個。張陽是屬龍的，今年虛歲二十四，找對象就要找屬雞的或者屬兔的。屬兔的比張陽大一歲，屬雞的比張陽小四歲，人家看相的說了，只有這兩個屬相才和咱張陽命相相配，孩子這輩子才會過得幸福。”
“你真是愚昧得可怕，如今社會進(jìn)步了你的思想倒是越來越變成老古董了，孩子找對象要看人家女孩子的人品、長相、脾氣、性格，然后還要了解你家張陽的想法，只有張陽和人家女孩子相互中意將來才會過得幸福。可你就知道看屬相，屬相還不是前人給編排的，你這樣迷信包辦孩子的婚事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嗎？”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氣呼呼地挖苦說。
“就你個書呆子知道什么，找對象可關(guān)系到孩子一輩子的幸福，兩人屬相相配了這輩子才會相處得好，將來的日子才會過地幸福美滿。”二姐說。
“那你和我姐夫?qū)傧噙^去也沒找人看過，這日子也不是照樣過地很紅火，你倆個相處這些年不是相處的也很融洽。”我將了二姐一軍。
二姐看了我一眼，不高興的說：“小麗，我知道你是個一根筋，我不和你較勁的。”然后又和大姐唧唧咕咕的商量著兒子找對象的事，卻懶得搭理我了。我也負(fù)氣和丈夫、女兒告辭離開，不愿再攙和她家的事了。
“你在想什么呢，眼睛直直的就知道發(fā)呆，又在胡思亂想了吧！”正在看電視的老公眨著眼睛朝我大喊了一聲，把我的思緒從困擾中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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