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即將謝幕的大學散文

　　開學第一天。

　　2017年的下半年，一直在外實習。所以，這一學期是我與學校闊別半年之久后的重逢。

　　七點鐘，被學校高昂雄渾的音樂震醒。懊惱不過瞬間，突然想起按照慣例，開學第一次升國旗是除開大四的所有同學都要參加的。

　　上一個學期在外實習，這樣的盛況自是無緣得見。我睡眼迷蒙的掀被子起床，穿著睡衣，頂著有些凌亂的頭發出現寢室的陽臺上。

　　在這兒住了三年多，我知道站在陽臺上就能夠看見操場的一隅。

　　我并不擔心我不修邊幅的樣子被誰瞧了去，因為對面樓隔得不算近，看不太清。不過就算隔得近又怎樣，如今那一棟樓幾乎是人去樓空的狀態，只有稀稀落落的幾間寢室的燈光會在夜幕降臨之際如約亮起來。因為大四了，很少有人待在學校了。

　　不過我稍稍有些失策，因為三年前那些不怎么茂密，不怎么高的樹，不知不覺長開了。擋住了一部分視線，所能看的范圍更小了。

　　我第一次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著操場人頭顫動，盡管只窺得一隅，不過窺一斑而見全豹也不是胡謅的。

　　想著以前因為升旗，要在沒課的早上早起，特別是寒冬冷月，總懷著一絲絲的不情愿。如今沒人要求必須早起去操場升國旗，卻有一種被摒棄的感覺。

　　中午去食堂吃飯，錯開了放學高峰期，所以食堂人不算太多。

　　不出意外，食堂的菜色和半年前沒什么兩樣。是以前我們慣常吃的，不怎么喜歡的菜色。

　　打飯的叔叔依舊是那幾個，雷打不動的守在窗口，給每一個拿著空盤過去的同學打飯。不過，可能是因為剛過完年，大叔們的肚子比半年前更大了些。每次大叔彎腰舀飯，我都特別擔心會硌到肚子。

　　打菜的阿姨換了一些面孔，我不太熟悉。不過她們打菜的分量，一如既往的少。或許這里面也有某種不明所以的傳承。

　　盡管食堂不會因為我半年不曾光顧而有什么改變，但這一頓飯我吃的平靜，甚至有些享受。

　　寢室旁邊的水果鋪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買水果的叔叔一如既往的幽默有趣。三年多，歲月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印記。我挑了兩個蘋果，遞給他稱。他笑著打趣說半年不見，竟然還是這般小氣，只買兩個蘋果。邊說邊抓了一把龍眼放在袋子里。

　　我回懟他半年不見，一如既往的啰嗦。

　　下午出了門，去了一趟圖書館，因為要打印一些東西。還去了以前上課的教學樓，因為輔導員召集開會。

　　去年六月份，偶然聽到樸樹的《清白之年》，便喜歡上了，而且在接近半年的時間，一直是我的單曲循環。

　　歌的開頭說“? 故事開始以前，最初的那些春天，陽光灑在楊樹上 風吹來 閃銀光”。學校沒有楊樹，自然沒有楊樹葉。但是學校有成片的銀杏樹，一年一年看著它長葉，掉葉。

　　去年落得葉子在今年還未長出來，樹干上光禿禿的。夕陽打在樹枝上，突然就有一種凄清的美感。頗有一種“枯藤老樹昏鴉”的感覺。

　　圖書館裝修過了，比半年前看上去高端一些。進圖書館之前，我想著這才開學，圖書館想必有些冷清。當我走過閘機，進入圖書館時，見到第一層的期刊閱覽室幾乎滿座的狀態，有些驚訝，心里暗道一句學霸。

　　東西打印好后，見還未到集合開會的時間，就去以前經常借書的文學外借室去走了走。

　　里面也重新整理過，圖書分類比之前要明確很多。不過，我并沒有找到老舍、魯迅、張潔、茅盾這些大家的書，估計是放到別處去了吧。但是增加了許多網絡文學作品，像西子情的一系列作品，還有其他我不怎么熟悉的網絡作家，但確乎是網絡作家，也出現在書架上。

　　我想，大學圖書館大量出現網絡文學作品，是不是意味著當今社會，網絡文學的影響力以及地位在日漸提高。

　　到教室見到了一部分久違的同學，當然僅僅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有的在工作崗位，有的只是純粹的不想來學校，因此并未出現。

　　畢竟，大四了，連帶著老師點名的威懾力也大大降低了。一直以為我們的散場在今年六月份才開始，不曾想，從去年九月就開始了。

　　這些久違了半年的同學，多多少少都發生了變化。可能是因為實習和社會接上了，變得會打扮，變得有氣質，變得更好看了。和前三年在學校稚嫩的模樣有些大相徑庭。

　　走進教室，也就沒有以往的喧鬧嘰喳聲。半年不見，閑聊的話題有很多。不過大多都是低眉順語，沉穩內斂。

　　想起之前網絡上熱議的“大學是座整容院”，想來并非是夸張之言。

　　從教學樓出來，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在這里我特別想說，我們學校每逢春節，整個學校就像被浸泡在燈火海洋一樣，讓整個學校變得有些夢幻。

　　以前有大把的時間待在學校，把一切都看做理所當然。如今謝幕在即，以離人的角度，才恍然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近在眼前，又似乎遙不可及。

　　很快，這片土地就不再屬于我了。若是偶有一日路過這里，便再也不會有歸屬感。它的冷清，它的熱鬧，都與我無關。

　　那些記憶的承載處，一樣會有別人的腳印，慢慢的覆蓋上去，讓記憶模糊。

　　如今，大約是數著日子和它做最后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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