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聲的清晨優美散文

　　冬日，鄉村的清晨是無聲的。

　　高高低低的樹把綠色掩藏進記憶，在房前屋后靜靜地反芻，幾只肥壯的麻雀像蓬松的果綴在干澀的枝頭。它們是從沒有谷物的田野里飛臨鄉村尋覓希望的，現在卻做了某種承諾似的守口如瓶。

　　山坡上的狗尾草，被鄉親遺棄在大地上的玉米秸，會跳舞的落葉，小村的房舍……不分彼此都落滿了白霜，家里的貓不再跑出去戀愛，它使勁向剛剛燃起火焰的爐灶靠攏，頭枕著尾巴睡覺。

　　房頂上的炊煙淡淡的，也縮了身子，一搖一搖，炊煙里似乎還有我母親連綿不止的哈欠。

　　父親總是黎明即起，他熱戀著寄托了他一生的田野。盡管田野里沒有了起起伏伏碧綠的莊稼，父親依然喜歡站在地頭，像一頭老牛熱望著面前連綿的青草。父親伸伸胳膊，踢踢腿，甚至彎腰撿起一塊石子試圖把它扔得更遠。做這一切時，父親始終沉默著，但誰又能否認他內心的愉悅？

　　善解人意的雪，總是落在夜里，扮靚小村的夢境。

　　打開院門去看街上，或許會看到一些凌亂的腳印，大大小小，細微的、粗壯的，梅花型的、剪刀狀的，突然又雨滴一樣灑向遠方，便知道一只或幾只小動物路過了，它們或許是一個親密無間的家庭亦或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勢不兩立戰爭的冤家對頭，但對穿著臃腫棉衣起床看風景的人來說，都是可愛的，都是要會心一笑的。

　　冬日，總有一段光陰給鄉村的清晨“留白”，讓鄉村在明澈無聲中緩緩醒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是鄉村才有的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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