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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光閃閃憶夏夜優(yōu)美散文
斷斷續(xù)續(xù)下了半天的雨,隨著夜幕的降臨,停下了疲倦的腳步。我迫不及待地出門,享受雨后的清新與涼爽。驀然回首間,一束光亮從眼前閃過。螢火蟲——我脫口叫出,這久違了的小小生靈,瞬間將我的思緒牽到老家,牽到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
年少時的夏夜出奇地?zé)幔瑹岢闪艘环囊辜{涼圖……
每天晚上,洗完澡,一家人坐在門口乘涼。大人們一邊緩緩搖著扇子,一邊聊些家長里短的事兒。我們這些孩子無論如何是坐不住的,看那螢火蟲提著“燈籠”飛來飛去,就一個勁兒地追在后面用手抓,用扇子拍。不幸被我們抓到的,很無辜地瑟縮著小小的身子,不過那小小“燈籠”依舊一閃一滅。有時我們很殘忍,將抓到的螢火蟲擺放在地上,用腳輕輕踩住,然后再順勢向后一拉,這小小的生命頃刻間煙消云散,只留下一道螢光。我們竟然為誰拉的螢光長爭得面紅耳赤。有時,我們將抓到的螢火蟲一只一只裝到玻璃瓶里,再摘一朵嫩嫩的南瓜花,撕成細(xì)細(xì)的碎片放進(jìn)去。夜里床頭多了盞螢光燈,我沒有車胤囊螢讀書的勤奮,只是滿足了好奇心:我有燈了!是一盞“雨打難滅風(fēng)吹更明”的燈。第二天我就納悶了,爸爸說螢火蟲吃南瓜花,我眼巴巴端望了半天,也沒見一只張一張嘴,它們只是一刻不停地掙扎著向上爬。問媽媽,媽媽撂下一句:“它想家啦!”短短四個字,頃刻間柔軟了我的心,我不聲不響地捧著瓶子走到離家不遠(yuǎn)的草叢中一古腦兒倒出。我發(fā)誓從此以后不再傷害一只螢火蟲。偶爾抓一只,輕握手中,看一看就展開手掌放它回家:母親說任何生靈都有家,都有爸爸媽媽。
年少時的夏夜出奇地靜,靜得只剩母親那款語鄉(xiāng)音……
母親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給我們姊妹講故事。那是些鄉(xiāng)野民間口頭流傳下來的,因?yàn)槟赣H不識字,是外祖母曾說給她聽的。什么鑿壁偷光、隔籬偷學(xué),什么懸梁刺股、囊螢映雪,也有許仙和白娘子、牛郎和織女的故事。有時母親講得好好的,突然停了下來,一臉疑惑地問:“我剛剛講到哪兒了?”如果我們支支吾吾,今天的故事也就結(jié)束了;如果我們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母親會很高興地講下去。不識字的母親希望我們勤苦念書,長大后不要像她一樣。這些故事在我懵懂的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記。
如今螢火蟲少見了,父親母親也早早離開了我們。夏日的夜晚,不經(jīng)意間仰起頭,滿目繁星,似不滅的街燈。遙望北斗七星,我便會思念老家,思念母親,我所認(rèn)識星星,都是年少時的夏夜母親教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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