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歸來人已醉優美散文

　　我出生在鄉村，在鄉村長大，成年后又回到鄉村生活，鄉村的四季各具特色。怎樣讀懂鄉村的生活，那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春天是踏青的季節，是許多花開的季節，同樣春天也是人們夢想的季節。

　　金廠河畔有一塊上千畝良田的壩子———鳳儀壩。雖已是仲春，但山里的氣候依然乍暖還寒，鳳儀壩滿壩的油菜花早已經怒放，參差不齊。它奔放、浪漫、無拘無束、自由爛漫。金燦燦的形成偌大一片花海，正是觀賞油菜花的時候了。

　　年年歲歲花相似，花雖相似，可賞花人的心境卻迥然不同。如果是為了看花而看花，你只是路過；如果為賞花而看花，是緣分；如果你是品花而看花，你是一種超脫；如果你因迷戀而看花，你是花癡。風來花起舞，春到鳥能言。或許我是癡人說夢，那就癡一回吧。

　　說起賞花，夢里戀花，夢囈難眠，難得的閑暇之樂，我便起了個大早，草草洗漱，還選擇了幾處賞花的觀景點。

　　首先來到文昌廟前，征得看護文昌廟的一位老人的同意，進入大門，沿著廟內木梯往上爬，到達二樓的窗口。本想喘口氣，可窗外的風景已不待我，扶著窗臺，放眼望去，那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壯錦，壩子上像鋪了一地的金子。連綿的油菜花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山腳，一半是山，一半是花海。金色的花，金色的天空，就連看得見的那網絡狀的田埂都是金色的。晨風從洞窗竄進來，我嗅到了油菜花的清香，沁人心脾，又深深的吸了幾次，一種身心清爽的感覺，那是神仙的境界。我無法數清花的朵數，更描繪不出花的姿態，只能放任思緒在花叢間飛揚。沉吟片刻，想把這花海盡收眼底，癡迷著，不想離開，仿佛一旦離開這幅秀麗的美景就被他人奪走。

　　沿著機耕道一路向上走去，我陶醉了。每吸一次，就有一種新的感覺，“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你站在路邊賞花，在風景中的人站在田埂上看你。清晨的油菜花經過春風的洗禮，露水的滋潤，水靈靈的，花瓣上透著金黃色的水珠，花的清香還未完全散播開來。

　　近水知魚性，進山識鳥音。那么近花又該知啥識啥呢？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親近花的風韻。有人說，女人如花，開在最愛的季節，含蓄、羞澀、嬌艷，卻又熱情奔放。反正，用來比喻女人的詞語大多借用在花的身上，使花更具有人情味。走著走著，總嫌腳下的路很短，不夠丈量。身后的油菜花在漸漸地遠去，田野里飄過來的芬芳，把我緊緊裹在里面，喘不過氣來。

　　太陽已經升高了，金色的陽光下，油菜花的色調更加鮮艷，更加張揚，先前的羞澀已蕩然無存，呈現在眼前的是怒放的神態。

　　我不敢停留，我得深入花叢去傾聽花開的聲音。賞花者的最高境界是能夠聽到花開的聲音。

　　靜下心來，蹲在田埂邊，交錯的葉子泛著碧綠的光，參差不齊的莖間托起一支支的花蕾和開放的花朵。在陽光的滲透下，花影微微攢動，仿佛在傾訴著什么。于是，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攀過一支油菜花，嗅了又嗅，一刻也舍不得放開。“喂﹗年輕人，看油菜花來了？”一位正在菜地里除草的大爺，面容慈善，和我打著招呼。

　　“已經來過好多好多趟人了，他們都說今年的油菜花開得比往年都好，每朵花都光鮮著。”老爺笑著說，“是年歲好啊﹗”

　　“老人家，身子還硬朗哦，挺辛苦的啊。”我直起身子跟老大爺說著。

　　“不算辛苦，活動活動筋骨，身子硬朗賽神仙吔。你自個看吧，我得去找小孫子啰。”老大爺扛著鋤頭離開了。

　　我獨自憨笑，傻乎乎的站在小路上，望著老大爺的背影隱沒在漸遠的油菜花叢里。他的背影正如一只蜜蜂，在營造家的溫馨。但我未曾聽到花開的聲音，可能心中還有雜念，沒有到達心靜如水，超凡脫俗的地步，只是賞花的匆匆過客。

　　花朵上的晨露已被熾熱的陽光烘干，彌漫在田間地角的是濃郁的夾雜著泥土的芳香。我不是詩人，我只是匆匆的過客，有幸觀賞到了山村里如歌一樣的花海，農事者用自己的勞動和汗水辛勤耕耘的一幅壯錦，觸動我詩一樣的琴弦，咿咿呀呀地撥弄出些花的韻律。蜜蜂嗡嗡的聲音傳來，正如作家陽朔寫的“蜜蜂是在釀蜜，又是在釀造生活。”是的，蜜蜂的勤勞，給人們至深的啟迪，此時倍感自己的渺小和自私。

　　“兒童急走追黃碟，飛入菜花無處尋。”間或，三五個小孩在田埂上飛奔而過，嬉戲之聲有如銀鈴搖響，讓花海更增添一份和諧。我更不敢衣著黃色，怕誤入花叢中，找不到來時的路。流連于油菜花的花海，贊美油菜花純潔美好的品格，無私奉獻精神，向春天獻禮，回報付出勞動的人。

　　沿著小路一路前行，來到村子前駐足觀看，讓我驚訝不已，一片片，一叢叢，一簇簇，爭奇斗妍，相得益彰。

　　還沒有看夠嗎？我在問自己。的確，不是我癡迷，是一陣陣的清香讓我陶醉了，挪不開腳步。我只是遠遠地觀看，怕再次走進它們，驚擾它們迎風起舞的陣腳。常在河邊走，怎么能不濕鞋？人從花叢中過，哪有不沾花粉的呢？可我已經走進花海，發間、衣褲、鞋子早已經沾了些花粉，興致未盡，我又爬到村寨的后山坡，想再次領略油菜花海的全貌。啊，遠的，近的，一丘丘、一層層的，花團錦簇，留下春天的問候。“不是春光勝是春光。”金黃的，直灼眼睛，這是無處不飛花，無處不飄香的季節，令人贊嘆。風來的時候，金浪起伏，一浪堪比一浪柔美，猶如天空中飄落下的金氈子；風靜時，給人一種舒心的、潔凈的美感。

　　感謝耕種油菜花的村民，感謝春天的深情厚誼，沒有村民們的辛勤勞作，哪有遍地金華的壯錦呢。

　　花為賞花人而開，花為耕種之人而開，花為生機盎然的大地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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