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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妻憐子真丈夫
感謝命運的磨難,讓我尋找回來了,這個溫暖的家,這門前親密相依相偎的鞋,都是我掌心里的寶…… 走過了一千多個泥濘不堪的日子,我同離婚三年多的妻子楊復婚了。那是一個夏雨滴嗒的日子,妻回家的這天,我聽見了從天邊隱隱傳來的雷聲,一下貫穿了我的肺腑,雨聲頓時密集起來。我三年來積聚的辛酸、淚水也融進了這一場夏天的驟雨里。 黃昏,我撐著傘,護送7歲的晨兒和楊回家,傘上雨滴的聲音:回家!回家!打開門,我和楊脫了鞋,兒子卻站在門外有些呆頭呆腦了,他顯得有些忸怩和靦腆。“晨兒,進屋啊,這是你的家。”我催促道。“爸爸……”兒子的嘴唇囁嚅著。他輕輕脫下鞋子,進了屋,他站在客廳中央,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顯得有些陌生的家。怎么回事呢?同妻離婚后的日子,我常常接兒子回家,兒子幫我收拾書房,清掃客廳,端著板凳擦拭窗玻璃的樣子,讓我心生愛憐,每一次送兒子到妻樓下,都會牽惹起我難舍的疼痛。 夜已深了,透過陽臺,望見江面上的燈火在雨中朦朧地閃爍,妻說:“休息吧。” “媽媽!”兒子叫著跑進了屋,將房門“怦”的一聲關上了。 “晨兒,開門!”我在門外喊。楊過來開門,我聽見兒子在屋里不依的哭聲。“讓我給爸爸開門!”楊有些生氣了,她在訓斥兒子。兒子仍是不依,楊一下推開兒子,開了門。兒子將楊緊緊地抱住,眼神是那么可憐而又無助。楊抱住兒子,我便同她開始小聲說話,兒子在疲倦中入睡了。 我抱起楊,抱起這只因在相互傷害之中迷途的羔羊。在客廳的沙發上,妻的手指在我的背部滑移,我的淚水便糊了滿臉,妻也哭了。門“咣啷”一聲打開了,兒子赤著腳突然沖了出來,他大哭大叫:“爸爸,不許你搶走我的媽媽……”他是那么委屈而又傷心地哭著。他沖過來,用手推開我和妻。“爸爸,不許你搶走媽媽!”兒子哭著,嘴撇著。 我依了兒子,兒子哭著拉住楊的手進了屋,關了門。我躺在空空的客廳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呆了:兒子,這是怎么一回事呀?你是我和媽媽掌心里的寶,爸爸怎么會搶走媽媽呢? 第二天,楊送兒子去學校住讀,說:大學網“你也一同去吧。”我們乘著一輛車去學校,一路上,兒子緊緊拉住妻的手不松開。下了車,我去牽兒子的手,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到了學校宿舍,兒子突然神秘地拉住我的手讓我蹲下對我耳語:“爸爸,我在學校時,不許你在家欺負媽媽!”“爸爸,你答應我!”兒子很認真地說。“好,爸爸答應你。”我望著兒子說。“好爸爸,好爸爸!”兒子湊過來,用他的小臉俯近我的臉,親我。兒子背起書包下了樓,他蹦蹦跳跳的樣子,充滿了開心和快樂。“爸爸!”他突然轉過身來,跑上樓來伸出手指:“爸爸,我們拉鉤!”我同兒子拉了鉤,疼痛卻一下襲來。 回到家,我說:“我得堅守對兒子的承諾。”聽了我的話,楊哭了。她告訴我,離婚對兒子的心靈傷害太深了。離婚時,我同楊激烈的爭吵常常讓兒子驚訝和害怕。一次兒子夢囈:“爸爸,別吵媽媽了!”兒子曾經問她:“媽媽,爸爸為何總是欺負你,他是男子漢呀!”妻說,離婚后的3年來,每一天晚上,兒子要摟著她的肩膀入睡,夏天的雷聲,冬夜的大風,只要有媽媽的懷抱,兒子便不會害怕。我還記得有一個雨夜,一個醉漢敲錯了門,嚇得楊和兒子大氣不敢喘。后來,兒子悄悄抓起電話給我撥通了,他小聲告訴我:“爸爸,有個壞人在敲門,你來救救我們吧!”我沖出了門,奔向楊的出租屋。我看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下了樓,同他廝打起來。我哪里是那個壯漢的對手,我受傷了、流血了。 上了樓,兒子見我流血了,他哭著用紙巾給我擦拭。就是兒子為我擦血的那個動作,讓楊突然感到我還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內心的溫柔又喚起了她對我的依戀,這是楊后來告訴我的。那天我下樓時,兒子哭著在后面追喊,我頭也沒回地走了。坐在深夜的石階上,我像一頭受傷的狼,號叫著哭了。 楊還告訴我,她回家后,兒子問過她:“媽媽,你回家后,爸爸會把你搶走,你不再喜歡晨兒了嗎?”楊忍著淚告訴他,正是為了爸爸媽媽都來關心他,媽媽才回家了。楊說,3年多來,兒子對她充滿了太多的依戀,一轉個身,兒子便嘴里嚷嚷四處找媽媽。在幼兒園發的一顆糖,兒子用小手捂化了也會拿回家給媽媽嘗嘗。 “你要好好對兒子,他有一個轉變過程。”楊說。楊的話讓我感到酸楚,又擔心。兒子快8歲了,應該同媽媽分床而睡了。于是我提議給兒子買一張小床,楊答應了。 周末從學校回家,見到我,他便問:“爸爸,你沒有欺負媽媽吧!”我笑了,告訴他,爸爸喜歡你,也喜歡媽媽,不會欺負媽媽的。兒子高興了,他開始給我講起學校里的一些趣事來。 晚上睡覺,讓他一個人睡小床,他不依,堅決要和媽媽一同睡。于是,我便陪著他睡,給他講他喜歡聽的格林童話。在童話中,兒子漸漸進入了夢鄉。 過了一周,兒子從學校回家,我同楊一起去接他,兒子左手牽著我,右手牽著楊,臉上洋溢著快樂。 而今,兒子的獨立生活能力增強了,在學校宿舍疊被子又快又好。回到家,做完作業,他便悄悄進屋一個人睡了。有天半夜他起床,推開書房的門,小聲說:“爸爸,早點睡覺哦。” 兒子望我的眼神,也不再充滿驚慌和懷疑了。 兒子,忘了那些曾經帶給你幼小心靈的傷害吧。喜歡向日葵嗎?像它一樣昂著頭,向著太陽,快樂地成長。當然,爸爸也會堅守對你的承諾:不再“欺負”媽媽了。爸爸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爸爸愛你,爸爸能不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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