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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國》內(nèi)容梗概
《雪國》是川端康成最高代表作,其間描繪的虛無之美、潔凈之美與悲哀之美達到極致,令人怦然心動,又惆悵不已。作品中唯美的意象描寫融入至人物情感的表達之中,往往帶著淡淡的哀思,表現(xiàn)了川端康成的物哀思想。下面,小編為大家分享《雪國》內(nèi)容梗概,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創(chuàng)作背景
日本文化在歷史長河,以“真實”為基礎,自力地生成“哀”的特殊品格,并繼而形成浪漫的物哀,幽玄的空寂和風雅的困寂三者相通的傳統(tǒng)文化精神。在物哀文學觀念發(fā)展過程中,紫式部作出重大貢獻,她在《源氏物語》中,從簡單的感嘆到復雜的感動,深化了主體感情并由理智支配文學素材,使物語的內(nèi)容更加豐富充實,含贊賞親愛、共鳴、同情、可憐、悲傷的廣泛含義,而且感動的對象超出人和物,擴大為社會世相,感動具有觀照性。在紫式部看來,物哀為三個層次:第一層是對人的感動,以男女戀情的哀感最為突出;第二層是對世相的感動,貫穿在對人情世態(tài),包括天下大事的詠嘆;第三層則屬觀照性的,它是對自然物的感動,尤其是季節(jié)帶來的無常感,即對自然美的心。
川端康成在《雪國》中表現(xiàn)出的虛無與《源氏物語》中的物哀思想是一脈相承的。物哀的第一層是對人的感動。尤其是男女戀情的哀感。這在《雪國》的創(chuàng)作動機中表現(xiàn)了出來,川端康成曾說過:“《伊豆的舞女》也罷,《雪國》也罷,我都是抱著對愛情表示感謝的心情寫就,這種表現(xiàn),在《伊豆的舞女》中純樸地表現(xiàn)了出來,在《雪國》中則稍微深入,作了痛苦的表現(xiàn)。”從男女間的戀情出發(fā)來表現(xiàn)悲哀思想,這是日本古典文學傳統(tǒng)。《雪國》中駒子真心愛上島村,不能自持,島村清楚地知道駒子迷戀上他,但他認為駒子的愛情追求甚至她的生存本身就是徒勞的,可悲的,島村在駒子為生活而生活,為愛情而愛情這一女性悲哀的苦海是漂蕩著,他的內(nèi)心為苦澀所浸泡。他傾心葉子,葉子可望而不可及,這種虛無感與物哀是相通的。物哀的第二層是對世相的感動。《雪國》整部作品都是在偏僻鄉(xiāng)村發(fā)生的,似乎與現(xiàn)實聯(lián)系不大。但聯(lián)系這部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發(fā)現(xiàn),在川端康成創(chuàng)作《雪國》時,日本軍國主義正進行瘋狂的侵略戰(zhàn)爭,川端康成沒有正面反映這場戰(zhàn)爭,而是通過虛實相生的藝術形象巧妙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正如日本評論家島崎秀樹說:“川端康成對軍國主義是消極抵抗,《雪國》便是例子。” 川端康成把現(xiàn)實抽象化,把虛無世界把對世相的感動貫穿在人情世相中,暗示人生徒勞。物哀的第三層觀照性,它是對自然物的感動。
自古以來,日本文學家以自然為友,以回時為伴,很了解自然的心,即自然的靈性。他們在自然中發(fā)現(xiàn)美的存在,進而創(chuàng)造文學的美。雪國在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山上還有白花、杉樹。在雪國,月色也是別有特色,“山頭上罩滿了月色,這是原野盡頭惟一的景色,月色雖以淡淡消去,但余韻無窮,不禁使人產(chǎn)生冬夜寥峭的感覺。”“盈盈皓月,深深地射了進來,照亮得連駒子的耳朵的凹凸線條都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在這些景物描寫中,浸透著島村的主觀情緒,流露出淡淡的哀愁,這與物哀是相通的,物哀不是直觀而是靠情緒、想象力去感受自然,在欣賞自然景物時潛藏著一種愛情的哀愁情緒留有詩韻,包含無常的哀感和無常的美感。
日本傳統(tǒng)文化經(jīng)由鐮倉時代禪宗世俗化演繹出空寂幽玄,即強調(diào)從“無”的境界中發(fā)現(xiàn)完全的、純粹的、可謂“無中萬般有”,平安時代,閑寂與以幽玄為基調(diào)表現(xiàn)苦惱的更具情緒性的空寂相分離,表現(xiàn)出以風雅為基調(diào),表現(xiàn)寂寥之情更具情調(diào)性的特征。不像物哀那樣耽于悲衣與同情的感情詠嘆,而是讓人們不斷體味其不樂的寂寥感,一種精神性的“寂”。川端康成也說:“風雅,就是發(fā)現(xiàn)存在的美,感受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美,創(chuàng)造有所感受的美。”川端康成在《雪國》中不厭其煩地描寫雪夜、夕陽、甚至于葉子的死,作者都展現(xiàn)出“銀河瀉入心理”那種欣賞似的閑寂的虛無。正如川端康成喜嘆引用的清少納言在《枕草子》里的一句話:“往昔徒然空消逝”。在他眼里,終極的空虛才是真正的美的所在,而對于美,我們還需要感受。這種感受性格是川端康成對于閑寂的繼承與發(fā)展。
總之,川端康成是以“虛無”本來面目表現(xiàn)社會人生的,在《雪國》里,川端康成超越了世俗道德的規(guī)范,在朦朧中展示事件,創(chuàng)造出一種虛幻的美,超越現(xiàn)實美的絕對境界。他所守望的是一片看不到顆粒的精神田野。
內(nèi)容簡介
故事寫的是東京一位名叫島村的舞蹈藝術研究家,三次前往雪國的溫泉旅館,與當?shù)匾晃幻旭x子的藝妓、一位萍水相逢的少女葉子之間發(fā)生的感情糾葛:島村是一個有著妻室兒女的中年男子,坐食遺產(chǎn),無所事事,偶爾通過照片和文字資料研究、評論西洋舞蹈。他來到雪國的溫泉旅館,邂逅了藝妓駒子,并被她的清麗和單純所吸引,甚至覺得她的“每個腳趾彎處都是很干凈的”,后來又兩度到雪國和駒子相會。
小說就是從島村第二次來雪國開始的。駒子的三弦琴師傅的兒子行男患了肺結(jié)核,葉子陪同他從東京乘火車返回湯澤,正好坐在第二次去會駒子的島村對面。島村透過車窗欣賞黃昏的雪景,卻看到映現(xiàn)在車窗上的美麗的葉子,不禁喜歡上了這個美少女。因而在他和駒子、葉子之間,構(gòu)成了一種微妙的情感關系。小說最終以葉子的意外去世而告終。
作品鑒賞
主題
《雪國》中的虛無思想深深地滲透了日本古典文學傳統(tǒng),是“東方式”的虛無。盡管川端康成初登文壇時,因?qū)ξ膲F(xiàn)狀不滿,曾與橫光利一等發(fā)起“新感覺運動”,試圖以達達主義、表現(xiàn)主義等西方現(xiàn)代派手法創(chuàng)造一種全新的感覺世界不重視日本文學傳統(tǒng),曾經(jīng)“企圖否定它,排除它。”但川端康成在中年后,越來越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經(jīng)歷過西方式的悲痛和苦惱,我在日本也沒有見過西方式的虛無和頹廢”。他開始向傳統(tǒng)靠攏。在創(chuàng)作《雪國》時,為了寫這個世界不存在的美,他只能從日本傳統(tǒng)文化中尋求創(chuàng)作靈感。
他在《雪國》結(jié)尾處這樣寫道:“她(葉子)在空中是平躺著的,島村頓時怔住了,但猝然之間,并沒有感到危險和恐怖。簡直像非現(xiàn)實世界里的幻影。僵直的身體從空中落下來,顯得很柔軟,但那姿勢,像木偶一樣沒有掙扎,沒有生命,無拘無束的,似乎超乎生死之外。”這正是川端康成生死無常、人生無常的虛無思想的充分體現(xiàn):島村對葉子的死并沒有覺得什么恐怖,他覺得在她摔下來的那一瞬間,她仿佛是在自由的無拘無束的飛翔,生或死已經(jīng)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了。在葉子不是生就是死,不是死就是生的那一瞬間,島村的目光從生到死、從死到生,自由穿梭其間,頓悟了生死這一人類永恒的思考。他悟到生死只是生命旅程中的兩個點,無生就無死,無死就無生,死才可以再生;悟到人本來無所謂生和死,死并不是生的終結(jié),“無”并不是“有”的肯定,生和死,有和無只不過是生命存在的兩種方式;悟到只有敢于肯定死才能擁有生,才能在生的時候不為死的影子所困擾,才會在死的時候不會因貪生而怯步。這樣一種生死無常的觀點正是川端康成本人借助島村這個人物形象表達自己對生死和人生的虛無的看法。
川端康成從少年時代就開始閱讀日本古典文學作品。這些作品大多帶有佛教的無常思想。《雪國》的結(jié)尾處,把葉子從樓上摔下來的場面描寫得美麗如畫:“當他(島村)挺身站住腳跟時,抬眼一望,銀河仿佛嘩的一聲,向島村的心頭傾瀉下來。”“僵直的身體從空中落下來,顯得很柔軟,但那姿勢,像木偶一樣沒有掙扎,沒有生命,無拘無束的,似乎超乎生死之外。”作者對死的這種描寫,令人感覺到對作者來說,死是幸福的終點,人死后就同自然界的萬物一樣,回歸到虛無,達到萬物一如的境界。這也正是川端康成本人對死亡的認識。
“虛無”構(gòu)筑起《雪國》的思想靈魂,突顯了小說的主題,“以卓越的感受性,高超的小說技巧,表現(xiàn)了日本人心靈的精髓”的川端康成的這種虛無思想與其自幼的生活經(jīng)歷及日本古典文學中佛教無常的傳統(tǒng)對他內(nèi)心世界的影響有關。禪宗認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與川端康成在《雪國》中所要表達的人生無常、萬事皆空、滅我為無、無中生有的虛無思想有異曲同工之妙。
日本文學中,“物哀”是整個日本傳統(tǒng)文學的美學準則。自最古老的歷史文學著作 《古事記》 到 《萬葉集》、 《源氏物語》、 《徒然草》 等名作,都帶上了一種悲哀的情調(diào)。日本的國學家本居宣長曾說:“在人的種種感情上,只有苦悶、憂愁、悲哀,也就是一切不能如意的事才是使人感動最深的。”川端康成緊隨這種日本的傳統(tǒng),他作為日本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作家,“以敏銳的感覺、高超的小說技巧表現(xiàn)了日本人的內(nèi)心精華”,他的文學根植于日本傳統(tǒng)文學的土壤,同時又吸取其他的寫作藝術技巧,再加上川端康成本人的一些特殊的人生經(jīng)歷,使得他的文學充滿了一種淡淡的憂愁。《雪國》 這篇小說以茫茫的白雪為背景,奠定了其悲哀傷感的基調(diào)。如果說 《雪國》 是一支婉轉(zhuǎn)動人的樂曲,那么悲哀之美就是它的主旋律。
葉子的死透露著一種美,瑩白的雪地、璀璨的星漢、耀眼的火光,這一切所構(gòu)成的畫面甚至可以說是優(yōu)美的,而葉子——島村精神上的戀人就在這樣的場景中悄然而去。葉子的生命如空中飄蕩的一串串哀傷的音符,零零散散的,還未來得及組成一首優(yōu)美的樂曲,就已經(jīng)匆匆飄散。
在川端看來,美與悲是密不可分的、相輔相成的。因此 《雪國》 這篇小說中充滿了失意、孤獨、感傷等悲哀的感情,結(jié)局也具有一定的悲劇色彩。
手法
唯美主義
雪國呈現(xiàn)出來的意象總是有種寂靜清冷的感覺,無論是皚皚白雪亦或是層巒疊嶂,在作者的筆下都是那么靜謐悠遠,如夢如幻,如泣如訴,整部書充溢著空靈唯美的氛圍,好像兀自編制了一個潮濕的夢境,又好像春日里連呼吸都浸在一汪水中,竟讓人有“閑夢江南梅熟日”的陰涼感。故事從始至終,多數(shù)都描繪著冬景。雪國本來就是個以雪著稱的世界,而偏偏在白茫之中,就是縈繞春天潮濕的氣息,或許是文中島村與駒子共度的那個短暫春日給人的印像特別深刻。如初見駒子時,島村所看到的景象:“杉樹亭亭如蓋,不把雙手撐著背后的巖石,向后仰著身子,是望不見樹梢的。而且樹干挺拔,暗綠的葉子遮蔽了蒼穹,四周顯得深沉而靜謐。”在這種清冷的冬天里,卻總透露著生氣和活力。再如,“這是一幅嚴寒的夜景,仿佛可以聽到整個冰封雪凍的地殼深處響起冰裂聲。沒有月亮,抬頭仰望,滿天星斗,多得令人難以置信。星辰閃閃競耀,好像以虛幻的速度慢慢墜落下來似的。繁星移近眼前,把夜空越推越遠,夜色也越來越深沉了。縣界的山巒已經(jīng)層次不清,顯得更加黑蒼蒼的,沉重地垂在星空的邊際。這是一片清寒、靜謐的和諧氣氛”,那好似冰裂的聲響與那似乎漸漸墜落的星辰都呈現(xiàn)出一種春的氣息。
雪國中的意象是唯美的,像那飛舞的蝴蝶,潔白無瑕的雪,都表現(xiàn)出一種流動著的空靈。而作者筆下的這種唯美意象又是與人物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的,如島村在列車上初見葉子時的情景:“黃昏的景色在鏡后移動著。也就是說,鏡面映現(xiàn)的虛像與鏡后的實物好像電影里的疊影一樣在晃動。出場人物和背景沒有任何聯(lián)系。而且人物是一種透明的幻像,景物則是在夜靄中的朦朧暗流,兩者消融在一起,描繪出一個超脫人世的象征的世界。特別是當山野里的燈火映照在姑娘的臉上時,那種無法形容的美,使島村的心都幾乎為之顫動。”這種唯美的雪夜之景仿佛是葉子純美人性的代言人,在島村的眼中,葉子近乎超凡脫俗,在這種唯美的意境中,自己好似身處虛幻世界。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川端康成對真善美的追求與渴望。
意識流
川端繼承日本古典文學重視人物心理刻畫的傳統(tǒng),在細膩描寫人物心理活動方面,有其獨到之處。他在《雪國》中巧妙運用自由聯(lián)想這種獨特的心理描寫法,把葉子的形象放到島村的腦海里去,讓島村在邏想中強化和美化葉子的形象,從而也就細膩地反映了島村本人的性格和品質(zhì)。
在結(jié)構(gòu)上借鑒西方“意識流”的創(chuàng)作手法,突破時空的連貫性,主要以人物思想感情的發(fā)展或作者創(chuàng)作的需求作為線索,展開敘述。《雪國》在總體上基本按照事物發(fā)展的時間順序來寫,在某些局部又通過島村的自由聯(lián)想展開故事和推動情節(jié),從而適當?shù)貨_破了事物發(fā)展的時間順序,形成內(nèi)容上的一定跳躍。這就使作品避免了平鋪直敘、顯得呆板的毛病,從而使作品波瀾起伏。
新感覺派和虛無主義
作品鮮明地體現(xiàn)了“新感覺派”所主張的以純粹的個人官能感覺作為出發(fā)點,依靠直覺來把握事物的特點。比如《雪國》結(jié)尾描寫葉子在蠶房火災中為救出孩子而獻出生命的一段情節(jié),依靠直覺寫得既悲且美。在島村眼里,火災充滿詩意:地上潔白的雪景,天上燦爛的銀河,天地之間火花飛舞,而葉子美麗的身軀從樓上飄然落下……在島村心目中,也可以說是在作者心目中葉子雖死猶生,她的死不過是“內(nèi)在生命的變形以及那變遷的過程”。從藝術效果來看,這種描寫似乎使葉子這個非現(xiàn)實美的幻影在作者的直覺中得到最后完成。
“穿過縣境上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大地一片瑩白,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下來。”在這里川端康成用幾近吝嗇的簡潔文字,拉開了《雪國》的序幕。我們也仿佛像書中的主人公島村,坐了一夜的火車,終于抵達了這個靜寂寒冷、給人一種虛幻感覺的天地。《雪國》并沒有曲折復雜的情節(jié),也沒有什么豐厚深刻的社會主題,故事寫的是一位叫島村的舞蹈藝術研究者,前后三次前往一個北國的山村,與當?shù)匾晃唤旭x子的藝伎及另一位萍水相逢的少女葉子之間的愛情糾葛。故事就是在這一出潔白雪國里不經(jīng)意地發(fā)生、終結(jié)。
據(jù)川端康成在《我在美麗的日本》中講,日本雪鄉(xiāng)越后就是雪國所在地,古禪僧良寬曾生活在此。因此,作為體驗者的島村,時時刻刻感受到的是“清冷寂靜”:
“亮光深深地射進來,鋪席冰冷地顯出藍色。火車站上的燈光,因為寒冷的緣故,閃爍不停。”
主體體驗者島村在這樣背景的環(huán)境中,“轉(zhuǎn)染成凈”,以前覺得“感冒一直糾纏不休,鼻子堵塞”。當一到雪國這清冷的環(huán)境中,“這時一下子通了氣,穿到頭頂心。”對“清冷寂靜”的意象的多次重復,是體驗主體一次生命蟄醒的象喻。這與禪宗在紛亂不已的心靈深處尋找寂靜與虛無狀態(tài)。從而探求生命與宇宙的本真如出一轍。誠如僧肇所言:“真般苦味者,清凈如虛無。”
無論是“盛夏的時候還有冷風”,還是“島村靠著的那棵樹干,是最古老的一棵”甚至“雪跡斑駁的屋項,木板是腐朽的”,川端康成都還客觀外物以原本面目,這古拙淡簡的景色可使“心”回到原本不迷惑的本體狀態(tài),這是造化與心靈的凝合,是心靈得以啟悟的天籟狀態(tài),是禪頓悟前“落葉滿空山”的真觀感照。這就是川端康成文學思想的基礎——禪的虛無。他曾引用喜海《明惠傳》中一段西行的話來說明自己的觀點:
“西行法師常來晤談,說我詠的短歌極為異乎尋常。雖是寄興于花、杜鵑、月、雪,以及一切萬物,但我大都以為這一切現(xiàn)象都是虛妄的。它們遮住了眼睛,充斥于兩耳。然而所詠詩句不都是句句真言嗎?像一道彩虹懸掛在虛空,瞬間出現(xiàn)五彩繽紛像。當白日空中輝照時,虛空又明亮起來了。然而虛空本來無光,也是無色可裝點的。我也在這如虛空般的心上,著上種種情趣盎然的色彩,但沒有留下一絲蹤跡,這種詩歌就是如來的真正形體。”
更確切地說,川端康成力圖還原客觀外物以本來面目,是“禪”這一行為的物感式的外物造化。作為主體的人類,現(xiàn)代文明發(fā)展已使精神領域日漸狹窄。禪在每一個人的人性中,但為俗真所蔽,必須去掉粉飾,回歸到具有質(zhì)感的自然喻性空間。讀者只有在清冷寂靜、簡古淡樸的禪境中,才能達到境與神會的禪悟思考方式,在靜思中作出對禪的本體的冥想神往,一步步去冰釋隱于雪境深層的虛無的質(zhì)感。
“在鏡子的底面,傍晚的景色變動著,也就是鏡面和它映現(xiàn)的景物象雙重電影畫面似的流動著。上場的人物和背景是什么關系也沒有的,而且人物在變幻無常的透明中,噦景在朦朧流動的薄暮中,兩者融合在一起,描繪出并非這個世界的象征世界。”
川端康成暗示讀者:小說中上場的人物和背景并非寫實,而是具有象征意義的虛無。在遙遠的雪國溫泉,駒子虛幻的美麗的愛情仿佛就在我們面前呈現(xiàn)。婀娜的駒子,一個愛讀小說的,寫了數(shù)十個本子日記的少女,一個對著空曠的山谷寂寞地練習三弦的藝伎,一個為治療恩人家少爺而從事花柳巷藝人工作的女子,一個愛上有婦之夫的顧客的情人……她的被漂白的肌膚仿佛伸手可及,這可及的還包括她每一次醉酒后的遠望的瘋狂,以及她對人生無比靜默地順從。當她的情人島村說她記日記“完全是一種徒勞”,她“滿不在乎地朗聲回答:‘是啊!’”小說寫到這里,“雪夜的寧靜沁人肺腑,”這時她對人生充滿豪情。然而駒子的話又使我們對已確信這種豪情產(chǎn)生懷疑,她說:“不論什么都不加隱瞞地如實記載下來,連自己讀起來都覺得難為情哩。”是的,這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徒勞。而她生活的其他部分呢?她對于三弦的執(zhí)著,只是面對的寂寞如許,雖有一些閑寂清雅,但仍難逃用“這種孤獨驅(qū)散了哀愁”之嫌;她對于愛情的渴求,則更是虛空。島村第一次來雪國覺得她“非常潔凈”,而第二次到來覺得她豐滿了一些,有了一些藝伎的風姿。島村在駒子身體驗到了“肉”,但并沒有求到“靈”。所以當葉子要島村好好待駒子時,島村說“我能怎么辦呢?”島村聽到駒子碰上空虛這墻的回響,在這片遠離塵囂的冰清玉潔的世界而作者又寫到:“不知認知歡迎詞同樣地還想大聲說一遍:“徒勞而已。”忽然之間,心里一片死寂,仿佛聽得到寂寂雪聲,這是被姑娘感應到了。結(jié)果反而使自己覺得姑娘的存在是那么單純真樸這是駒子的存在虛到“單純直樸”,而又是這“單純直樸”把駒子推到更加虛空的境界。
作者簡介
川端康成,日本文學界“泰斗級”人物,新感覺派作家,著名小說家。1968年以《雪國》《古都》《千只鶴》三部代表作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亞洲第三位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人。
1899年6月14日生于大阪。畢業(yè)于東京大學。幼年父母雙亡,其后姐姐和祖父母又陸續(xù)病故,他被稱為“參加葬禮的名人”。一生多旅行,心情苦悶憂郁,逐漸形成了感傷與孤獨的性格,這種內(nèi)心的痛苦與悲哀成為后來川端康成的文學底色。他一生創(chuàng)作小說100多篇,中短篇多于長篇。作品富抒情性,追求人生升華的美,并深受佛教思想和虛無主義影響。川端康成善于用意識流寫法展示人物內(nèi)心世界。因?qū)憽兑炼沟奈枧范擅?/p>
川端康成的名字早已記錄在菊池獎(1944)、藝術院獎(1952)、野間文藝獎(1954)、每日出版文化獎(1961)的花名冊上。1953年被選為日本文學藝術最高的榮譽機關——藝術院的會員。1961年,日本政府即“以獨自的樣式和濃重的感情,描寫了日本美的象征,完成了前人沒有過的創(chuàng)造”,授予他最高的獎賞——第21屆文化勛章,成為日本文化功臣。1957年,獲西德政府頒發(fā)的“歌德金牌”。1960年獲法國政府授予的藝術文化勛章。
作品影響
《雪國》是川端康成的第一部中篇小說,也是他的代表之作。在川端的所有作品中,《雪國》被海外翻譯最多,先后被譯介到很多國家和地區(qū),中國也出版了不同的譯本。
川端的小說在思想內(nèi)容上引起褒貶不一的評論,然而他“高超的技巧”卻是公認的。《雪國》具有代表性。他把西方現(xiàn)代派的某些創(chuàng)作手法和日本固有的文學傳統(tǒng)結(jié)合起來,無論在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還是情節(jié)結(jié)構(gòu)方面,均能另辟蹊徑,為日本文學和世界文學的發(fā)展作出了貢獻。
《雪國》不到8萬字,卻是川端小說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它和《千只鶴》(1949-1951)、《古都》(1962),因“以敏銳的感受,高超的敘事技巧,表現(xiàn)了日本人的精神實質(zhì)”,而于1968年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的殊榮。他是第一個獲得此獎的日本人,也是繼印度的泰戈爾之后獲得該獎的第二個亞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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